李母果然踌躇:“你们用了什么法子,挣到许多银子?还有两张皇商商号券?原以为你们只是小打小闹,不成想,竟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你们现在全部交出来了,那之后怎么办?”
最后一句,是问李泽玉的。
李泽玉不敢告诉她们匾食一事,就垂眸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段日子,我跟着姐姐,学习管理铺子。算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其实这样就足够了,最起码经历了实务,往后不会轻易被人糊弄。”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想要把精力收回来,做别的事。总不能真的把自己活成女商人。我感觉,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倒不如趁此见好就收。养精蓄锐,安心陪伴姐姐,送姐姐出嫁?”
李母和穆夫人又惊又喜,又感动,又欣慰。
穆夫人笑得眉眼都弯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玉儿这般懂事,当真是极好的。”
李母寻思片刻,道:“这样。你愿意把金缕梅交出来。从前那店盈利一年不过几百银子,如今却成了皇商,年盈利又过两万的数。一高一低里,都是你的心血。祖母不能让你白白吃亏。回头你到祖母的私库里,任意选三件东西你去。随你处置。”
穆夫人道:“这话说得在理。好玉儿,等你将来出嫁,母亲也一定备一份和你姐姐相当的嫁妆。”
李泽玉垂眸道:“玉儿不敢和姐姐比肩。”
李泽佳道:“有我给你添妆呢。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还你三间比金缕梅还要大,还要豪华的铺子。到时候你想要捣鼓什么,就捣鼓什么!”
李泽玉笑了,搂着李泽佳腻在一起:“好耶!姐姐最疼我了!”
她最后到底也没有要李母的三件东西,没想好,就不想要了。
毫无世俗欲望的模样,叫李母又好气,又好笑:“二丫头这模样,像谁呢!”
李泽玉笑嘻嘻:“像我自己!”
众人:“……”
于是李泽玉重新把金缕梅的商铺及工场的对牌钥匙账本,一股脑交还了穆夫人。有了这个沉甸甸的添妆,穆夫人肉眼看着就多了几分把握。
别的诸如置办嫁衣、珠宝头面、金银细软等等,统统都需要当家主母操心。
东宫大婚,非同小可,嫁衣、家具,都需要经过重重把关。偏生这些也需要女方人家出钱出力。这里面经过各个关节,又需要打点。虽然康景善重视李泽佳,人人皆知,但李母懂规矩,李诚老好人,这里头该给的红包孝敬,一个不少,且还多请了好几顿饭。
如此一来,国公府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儿家私,又渐渐地花出去了。
……
自从交出了金缕梅之后,李泽玉骤然空闲下来。
打着给匾食馆子试菜的旗号,让棣园小厨房转着圈的弄点心新菜来吃。
天天在家里躺平,人都吃胖了一圈。
李泽玉觉得不行,想要外出走走。
可喜这日已入八月,初秋时节,渐渐秋凉,天气没那么热了。太子送来的那十匹好马,调理已毕。李泽凯就说,要带三个姐姐去郊外骑马。
李泽佳还在犹豫,她最近又开始学规矩了,学得生不如死,而她竟全都一声不吭地忍下来了,并且做得很好。就连两个嬷嬷都直比大拇哥。
不等她犹豫完,李泽玉和李泽瑜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她出了门。
“哎呀,姐姐不要表现这么好嘛,给我们留条活路。”
“对咯。上吊还要喘气呢。秋高气爽好天气,不出去玩玩,天打雷劈啦。”
熬过了一整个苦夏,初秋京城天高云淡,凉风送爽,格外舒服。
“姐姐,你会骑马么?”
来了句晴天霹雳,把李泽玉的快乐打掉了一半。李泽凯骑着他的爱马雨花蜷,一下子跑出去,又一下子跑回来,并且对站在牧场旁边的李泽玉,发出灵魂拷问。
“……”李泽玉气成了个大包子,往旁边的凉棚走去,“我不会骑马,我看你骑!”
李泽凯就够气人了。
更气人的是……
李泽佳和李泽瑜两个,平日看着娇滴滴的,为什么骑术也那么好啊!!!
李泽玉从包子气成了河豚!!
又一个来回奔到她面前,李泽凯笑得够了,朝她伸出手去:“来,我教你。”
先不急着答应,李泽玉斜斜地给了他个狐疑眼神:“你?行不行的啊?你才多大人,毛都没出全。”
“姐姐。你可别小看我啊。我现在跟你一样高了,这大半年,我天天练武呐!现在二十斤的石锁我能抡二三百下!”
看到了李泽凯的亮出来的胳膊腱子肉,李泽玉不说大吃一惊,只能说大为震惊。
岁月有功啊……
把文弱少年,练成了肌肉少年!!
她都惊呆了!
李泽凯一伸手,把她带到马背上,教她抓住缰绳:“呐,很简单的,抓牢了缰绳,身子微微前倾,然后腿一夹马肚子,驾!马儿就跑了。吁——马儿就停。”
嘤嘤哭,让一个现代驾照都没有的运动废柴学骑马,太难了。
过一会儿,李泽玉又觉得还好。
她没有驾照,可她有电动轮椅啊。
差不多的,差不多……
她身子力气微弱,人又胆子小,尤其骑在马背上,动作轻微小心翼翼的,恰好合了初学者的需要。也就是一顿饭功夫,李泽凯道:“行了。我可以下马了。姐姐你自己试试?”
李泽玉有些犹豫:“不好吧。”
“哎呀。姐姐,你可以的。你来试试嘛。”少年加重了语气,还带着明显不耐烦,李泽玉一愣,顺着李泽凯乱飘的眼神,看到一群五六个刚来到的少年,就懂了,“那些是你基友……不对,朋友?”
李泽凯嗯嗯啊啊的,人还站着,眼睛早就飘过去几百回了。
李泽玉道:“行吧。你过去玩,雨花蜷留给我。”
“那可不行。”李泽凯脱口而出,“我跟他们显摆好久了。他们就等着今天看看我的好马呢!”
李泽玉踌躇道:“那怎么办呢。我只会骑它啊,有感情了都。”
李泽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才跟它认识多久啊,我跟它都处了一个多月了!你有什么感情啊,怎么就有感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