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生物钟准时将夏怡唤醒。
系统空间内一尘不染，恒定的温度与湿度让人忘记了外界的崩坏。
她慢条斯理地起身，换上那身仿佛焊在身上的黑白女仆装，蕾丝花边与笔挺的布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早餐是五个面包，麦香浓郁，口感松软。
客厅的景象让她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只见昨天还穿着脏兮兮运动服的小杰，此刻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他身上穿着一套明显是缩小版的女仆装，黑色的裙身，白色的围裙，甚至脖子上还系着精致的黑色小领结。
这套衣服剪裁得极为合身，将他纤细的身形衬得淋漓尽致。
他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皮肤是长期不见阳光的冷白色，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微微有些凌乱。
那双眼眸大而明亮，此刻正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望过来，长而卷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像两只受惊的蝴蝶。
这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从古老画报里走出来的贵族小少爷，被迫换上了不属于他的装束。
夏怡眼底划过一丝趣味，这是系统准备的均码女仆装，和陈宇身上穿的是同一款，但能够根据使用者改变型号。
【叮！检测到忠诚度100%的追随者，‘女仆之心’套装已发放。】
系统还真是贴心。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杰纤细的手臂。布料的质感很不错。
“啊~”
小杰被她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又带着点奶气的惊呼，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夏怡没忍住，脑中浮现出“夏尔少爷”的形象，手掌顺势上移，在他柔软的发顶上轻轻撸了一把。
手感意外的好。
小杰原本因穿着女仆装而紧绷的脸，和那份显而易见的嫌弃，在夏怡的手掌落下后，瞬间烟消云散。
他愣了愣，随即眼眸亮起，紧绷的嘴角向上扬起讨好的弧度，甚至主动歪了歪头，方便夏怡抚摸。
“夏姐姐，喜欢吗？”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小杰可以每天都穿给夏姐姐看。”
角落里，正在检查手枪子弹的陈宇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他实在是没眼看。
一个大男人……好吧，一个半大的小子，穿着女仆装摇尾乞怜。
他偏过头，假装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中的枪管，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瞟，心中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
夏怡没有回应小杰的“献殷勤”，她只是收回手，打开了系统面板。
“系统，兑换9mm手枪子弹，5.56mm步枪子弹，各100积分。”
【叮！兑换成功，消耗200积分。】
凭空出现的两个弹药箱稳稳地落在她脚边，夏怡弯腰，优雅地将弹夹一一填满，动作娴熟流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小杰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从女仆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面包，小心翼翼地掰成碎屑，喂给他怀里钻出来的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
那是一只灰色的小老鼠，豆大的黑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正抱着小杰的手指啃得正香。
这只老鼠是他们昨天在爆米花机里发现的，没被感染，反而活得油光水滑。
他一边喂食，一边悄悄打量着夏怡。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张总是带着温婉微笑的脸庞，此刻却因为专注而显得有些清冷。
小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将她的每一个微表情都牢牢记在心里。
“夏姐姐，”小杰鼓起勇气，小声开口，“它还没有名字，你能帮它取一个吗？”
正将最后一个弹夹“咔哒”一声扣在腿根的夏怡动作一顿。
她转过身，视线落在小杰手里的那只老鼠身上。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陈宇擦枪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夏怡的目光很平静，她就那么盯着那只小老鼠，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一秒。
两秒。
十秒。
小杰的笑容渐渐僵在脸上，抱着老鼠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老鼠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莫名的压力，停止了啃食，两只前爪揣在胸前，一动不敢动，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宇，都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这位姑奶奶不会是觉得一只老鼠养在队伍里不卫生，要把它“清理”掉吧？以她的行事风格，这完全有可能。
就在小杰和那只小老鼠都快要心里发毛，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
夏怡双手一拍。
“啪！”
清脆的响声让两人一鼠都激灵了一下。
“有了，”夏怡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语气轻快，“它通体灰色，就叫灰灰吧。”
“……”
“……”
小杰和陈宇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同时抽搐了一下。
灰灰？
就这？
他们还以为这位末日女仆女王会取个多么惊世骇俗的名字，比如“毁灭者”、“吞噬者”之类的，结果就这？
这也太敷衍了。
就连那只老鼠，都仿佛听懂了自己这个草率的名字，脑袋一歪，发出了“吱”的一声抗议。
夏怡脸上的微笑不变，只是眼睛轻轻眯了起来，视线从陈宇的脸，扫到小杰的脸，最后落在那只吱吱叫的老鼠身上。
“怎么？”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在询问下午茶要加几块方糖，“你们有意见吗？”
一股寒意从陈宇和小杰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来了来了，这熟悉的压迫感！
陈宇的求生欲瞬间拉满，他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意见！绝对没意见！灰灰这个名字，简洁明了，朗朗上口，一听就不是普通的老鼠，非常好，特别好！”
小杰也连忙点头，用力地捂住老鼠的嘴，把它重新塞回兜里，急切地表态：“夏姐姐取得名字是最好的！灰灰很喜欢！”
被塞回兜里的灰灰发出“吱吱吱”的闷响，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在骂人。
夏怡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几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