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华尔道夫酒店的宴会厅里，金碧辉煌，人声鼎沸。
新生代医学中心成功上市庆功酒会在这里举行。
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带着各国口音的英语交谈声、还有不时爆发出的爽朗笑声，混在一起，热浪一样扑来。
空气里全是高级香水、雪茄和烤牛肉的混合味儿。
赖清华站在人群中间，身上那套几千块的西装套裙，这会儿感觉有点扎人。
周围全是些平时只在财经新闻里看到的脸孔，现在都堆着笑，跟她握手，递名片。
她脸上笑得有点僵，手里那杯冒着泡泡的香槟，半天也没喝一口。
她周围簇拥着西装革履的银行家、基金经理和媒体记者。
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宁县山村的女孩，而是华尔街新晋的科技女神。
“赖女士，您的表现堪称完美。”
高盛的艾丽莎·周举杯示意。
“cNbc的采访将会为您和Ndmc赢得无数投资者的青睐。”
这时，摩根士丹利的迈克端着酒杯走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一丝急切。
“赖，这真是奇迹！绝对的奇迹！”
“但要提醒你，市场的期待已经被拉满了。下一个季度的财报，必须交出远超预期的成绩，才能支撑住这个估值。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恐慌性抛售。”
“我明白。”清华语气平静，
“压力也是动力。这笔资金，会加速推进我们全球并购的进度，所以我相信这只是起点。”
林夜没有加入他们的狂欢，
此时他正在跟罗伯特教授交谈。
“boSS，鉴于新生代的影响力，哈弗大学医学院和加国麦吉尔大学跟我联系上了，要求达成战略伙伴关系。”
“罗伯特，这是大好事。”
“这说明我们的工作，真正获得了世界顶级同行的尊重。”
“他们提出合作的具体方向了吗？”
林夜问得很细致。
“哈佛方面，是医学院的威尔金斯副院长，他想要的是科研和课题合作。
麦吉尔则是他们的医学院院长直接联系，他将我们的成果纳入他们的大学课程。
林夜点头。
哈弗大学是全球医学第一大学，而加国麦吉尔大学医学排世界第二。
“可以接触，这是好事。”
林夜想到了最关键的部分，那就是人才，这种合作一旦达成，人才的源头就活了，而且是世界高质量的顶尖人才。
“我们要的，不仅是技术共享，更是人才交流。”
“可以一起联合培养博士生，这些要作为合作的核心条款来推动。我们要借此机会，为我们自己培养和吸引顶尖人才！”
“我也是这么想的，boss。”
罗伯特很高兴林夜这么支持他。
纽约，庆功宴渐近尾声。
林夜穿过人群，走到清华身边，轻声说：
“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剩下的应酬交给助理。”
清华摇摇头，眼神虽然疲惫却异常明亮：
“小夜，我不累。我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顿了顿，低声道，
“谢谢你，给了我站在这里的机会。”
“走吧，我送你回酒店。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回酒店的车里，两人都沉默着，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纽约夜景。
“小夜，”清华忽然开口，声音有些犹豫，
“我们……真的值这么多钱吗？960亿，这个数字太吓人了。”
林夜转过头，目光深邃：
“它现在值这么多，是因为所有人相信它未来能值更多。”
他看向清华，明显感觉到她很疲劳。
“别想太远，也别那么拼命了，要学会享受成果，享受生活，创业的目的不是收拾自己，是成就自己。”
“如果你有……合适的人，可以……”
清华一怔，她看了看林夜，想了想说道：
“这就是我的生活……”
清华回到酒店，关上房门，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庆功宴上的香槟，媒体的追捧，华尔街的惊叹……
所有这些曾经梦寐以求的成功，此刻在体内悄然孕育的那个小生命面前，都变得轻飘飘的，失去了重量。
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覆上小腹。
那里依旧平坦，没有任何迹象。
肚子里是她和林夜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她既感到一种隐秘的幸福，又陷入巨大的恐慌。
她没有打算告诉林夜。
以他的责任心，他绝不会逃避，会给予这个孩子最好的物质保障，甚至可能因此给她一个名分。
但那会是爱吗？还是仅仅出于责任和道义？
更重要的是，那会将林夜置于何地？
将他与代悦之间稳固的感情击得粉碎？
代悦……是个善良、明亮的女孩。
清华无法想象，当真相揭开时，代悦脸上会出现怎样心碎的表情。
还有林雁……她如何面对她？
她赖清华能有今天，全靠林夜。
如今，她却怀揣着一个可能摧毁这个家庭和睦的秘密。
这会毁了林夜！
她不能恩将仇报！
清华早已决定，要了这个孩子。
“也许……我可以放在老家抚养他？”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可以远离魔都，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比如……深城？或者港城？以开拓新市场的名义离开，悄悄生下孩子。
这样，既能保全林夜，也能留下这个她渴望的小生命。
这也意味着她将独自承担一切：
孕期的艰辛，生产的风险，抚养的劳累，还有漫长岁月里的孤独。
她能扛得住吗？
清华闭上眼，笑了笑。
这有什么？
她想起老家那个家徒四壁的破屋，想起母亲病重时的绝望，想起自己差点被卖掉的恐惧……
那么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的她，比那时强大何止百倍？
为了这个孩子，她或许真的可以。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她心中渐渐成形。
她需要时间，需要冷静，需要安排好一切。
首先，必须稳住心神，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尤其是林夜和代悦。
她摸了摸还没有显怀的肚子。
喃喃道：
林夜，亲爱的，我会把你的孩子生下来。
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但是我会把他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