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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就义之日,全面反攻

(一)寒星辞故岁,屠刀映晨光

至元十九年十二月初九,大都的雪终于停了。我站在柴市口附近的酒楼上,指尖抚过窗棂上的冰花,心里像压着块冻铁。楼下的街道已被元军清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甲胄上的寒霜在残月里泛着冷光。周福在旁边数着兵卒,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东西街口各有百夫长驻守,街角的箭楼里至少藏着二十弓箭手,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智光带了八个会法术的僧兵,守在法场正中的高台上。”

我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怀里的帕子。白砚绣的“正气”二字被体温焐得温热,却抵不过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三天前小白从水道逃回时,尾巴上少了一截,伤口缠着阿黎给的草药,渗出的血把布条染成深褐色。她趴在我袖管里,气若游丝却还在笑:“刘云哥哥你看,我没骗你,真的只少了一条尾巴。”

李铁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掌心的老茧蹭得我生疼:“元璟带了三百怯薛军,个个是蒙古精锐。法场周围的屋顶都藏了弓弩手,咱们这点人冲下去,就是白送命。”他背后的箭伤还没好,说话时牵扯到伤口,眉头拧成个疙瘩,“文先生说了,留着命才能做更多事。”

我望着法场中央那根孤零零的木桩,喉头发紧。昨夜令孤老先生送来消息,说元璟为了“震慑汉民”,特意让人把木桩漆成黑色,还在上面刻了“降者免死”四个大字。而小白幻化的“文天祥”,此刻正被关押在附近的临时囚牢里,等着天明时分踏上这条路。

“赵时赏那边准备好了吗?”我哑着嗓子问。周福点头:“刀队都藏在茶楼后厨,方梅的女兵混进了送水的队伍,只要你一声令下……”

“不能动。”我打断他,指尖掐进掌心。窗缝里飘进寒风,带着法场方向的血腥味——那是元军昨夜“清理”围观百姓时留下的。他们就是要激怒我们,要让义军在冲动中自投罗网。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囚车的铁轮声碾过冻土,由远及近。我往下望去,只见小白穿着那身破旧的囚服,被铁链锁在车壁上,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微微抬眼,隔着层层兵甲与我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光亮,像极了油山岩壁上刻的字。

智光跟在囚车边,红袍在晨光里刺目。他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忽必烈最后的劝降书,据说只要小白点头,就能立刻免去死罪,还能封个“江南释教总管”的头衔。可我看见小白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念着什么——后来才知道,她在默念《正气歌》的最后几句。

(二)南向拜故国,狐尾断赤诚

辰时三刻,监斩官的令牌掷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小白被推上法场,铁链在冻土上拖出刺耳的划痕。元璟站在高台上,貂皮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把玩着半块残破的卷轴——那是他从文天祥旧物里搜出的“正气卷轴”残片,据说能镇压天下忠义之气。

“文天祥!”元璟的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遍法场,“大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归降,还是死?”

小白抬起头,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她突然笑了,笑声清越,像碎冰撞击玉石:“我是大宋的宰相,岂能做元贼的走狗?”她挣开押解兵卒的手,朝着正南方向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雪地上,“臣文天祥,叩别故都,叩别先帝!”

“砰砰砰”三声,每一声都像砸在我心上。楼下的元军开始骚动,有人举着刀呵斥,却被小白的气势震慑,竟没人敢上前拉扯。她磕完头,站起身时,鬓角已沾了雪,却依旧挺直如松:“我的国家亡了,但我的骨气还在。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智光突然从高台上跳下来,红袍翻飞如血:“执迷不悟!你可知你这一死,江南百姓又要多遭三年兵祸?”他举起青铜铃铛,符咒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光,“我佛慈悲,再给你一次回头的机会!”

小白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摸出块墨锭——那是令孤老先生给的徽墨。她蘸着自己的血,在身前的雪地上疾书:“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血字在白雪上刺目惊心,竟隐隐透出金光。

“妖言惑众!”智光怒吼着摇动铃铛,咒语声如毒蛇吐信。可这一次,金光突然暴涨,像面无形的墙挡在小白身前。铃铛声戛然而止,智光手里的铃铛“哐当”碎裂,碎片嵌进他掌心,冒出阵阵黑烟。

“这是……”元璟猛地站起来,锦盒里的卷轴残片突然震颤,像是要挣脱束缚。我摸了摸眉心,那里的碎片也开始发烫,像有团火要从皮肉里钻出来。

监斩官见势不妙,慌忙举起令牌:“时辰到,行刑!”

刽子手的刀扬起时,小白突然朝我的方向望来,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她的七条尾巴在囚服下轻轻晃动,其中一条缠着的布条已被血浸透——那是她为了模仿文天祥的瘸腿,故意让自己摔伤的。

刀锋落下的刹那,我听见袖管里传来细微的响动——是真正的小白,她藏在我怀里,用幻术维持着法场上的假象。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元璟手里的卷轴残片突然挣脱锦盒,化作道金芒直冲天际。与此同时,我眉心的碎片也猛地飞出,与那道金芒在空中相撞、相融,瞬间迸发出万丈霞光。整个柴市口的人都惊呆了,连刽子手的刀都停在半空。

霞光中,法场上的“文天祥”渐渐消散,露出小白幻化的原形——一只拖着六条尾巴的白狐,正朝着正南方向叩首。而真正的小白,在我怀里轻轻哼了一声,尾巴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三)正气凝金丹,因果终有报

金光笼罩柴市口的刹那,我突然觉得丹田一热,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淤塞尽通。赵时赏教的“风后大阵”心法在脑海里自动流转,与白砚帕子上的“正气”二字相呼应,竟在顷刻间冲破了瓶颈。

“这是……金丹境后期?”李铁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周身泛起的金光。我握紧帕子,只觉得天地间的气息都变得清晰——街角箭楼里弓箭手的呼吸,高台上智光紊乱的心跳,甚至远处玄鸟振翅的频率,都在感知之中。

而智光,正被那道金光笼罩。他身上的红袍开始燃烧,符咒在火光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不可能!佛法无边,怎会被凡俗正气所克?”他疯狂地念着咒语,却见金光中浮现出无数冤魂——那是被元军屠戮的百姓,被他用“佛法”镇压的忠魂。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令孤老先生的声音突然在金光中响起,他不知何时站在法场中央,史笔在纸上疾书,“你以佛为名,行助纣为虐之事,今日便是你的劫数。”

智光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寸寸消融,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被风卷着消散在柴市口上空。那些守在高台上的僧兵见状,吓得瘫倒在地,手里的法器摔得粉碎——他们的法术,在正气金光面前不堪一击。

“不!我的卷轴!”元璟突然疯了,他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金光中的卷轴残片扑去,“朕要毁了它!朕要让你们这些汉人永远抬不起头!”

可他刚冲出两步,就被一道刀光拦住。赵时赏不知何时已带人冲法场,客家刀劈在元璟的弯刀上,火星四溅。“你的对手是我!”赵时赏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刀阵瞬间成型,将元璟困在中央。

元璟左冲右突,却被刀阵逼得步步后退。他看着空中合一的卷轴金光,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毁不了?那朕就先杀了你们这些余孽!”他挥刀砍向最近的刀手,却没注意身后的方梅——她的毒针悄无声息地射来,正中他的后心。

弯刀“当啷”落地,元璟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见方梅冷漠的脸。“你……”他想说什么,却见更多毒针射来,穿透了他的甲胄。最后时刻,他望着空中的金光,嘴里反复念着:“毁不了了……真的毁不了了……”

(四)飞书传檄文,四海起烽烟

元璟倒地的瞬间,我袖中的小白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襟。她的尾巴少了一截,伤口用阿黎给的草药包扎着,此刻正用脑袋蹭我的手心,像是在安慰。我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对周福道:“按计划行事。”

周福点头,从怀里掏出十几封蜡封的书信。楼下的玄鸟早已等候多时,吴燕殊吹了声口哨,那些通人性的鸟儿便扑棱着翅膀飞来,用利爪抓起书信,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第一封送往池州——赵虎的水军已在秋浦河待命,只要见到信号,就凿沉元军囤积在安庆的粮船。我仿佛能看见赵虎握着船桨的样子,那桨曾在秋浦河凿穿三艘敌船,此刻定已磨得锋利如刀。

第二封送往江州——钱通的商队早已混进元军的粮草营,信里画着粮仓的布防图,标注着哪几处梁柱被蛀空,只需一把火就能烧个干净。钱通总说自己是个商人,可他分粮给百姓时,眼里的光比谁都亮。

第三封送往饶州——孙二娘的女兵正藏在怀玉山的密林里,她们的箭能穿透熊罴的皮毛,更能射穿元军斥候的咽喉。信里嘱咐她,留三个活口,让他们把“文天祥就义,正气不灭”的消息带回元营。

最厚的一封送往广州——刘鹏的军器监正在赶造九龙骨大船,信里画着重炮的改良图纸,是我根据白砚记得的“海丰军器谱”修改的,射程能比原来远出三里。刘鹏曾说,等大船造好,要让元军尝尝“来自海上的怒火”。

还有送往海外的——越南的王义、暹罗的辛雷、缅甸的刘德……这些散落在异国的宋人后裔,虽身处他乡,却始终记得自己的根。信里没说太多,只抄了《正气歌》的最后四句,和一句“正月十五,共击元狗”。

周福看着玄鸟消失在天际,突然道:“厦门的船坞已经备好木料,郑龙说,开春就能下水第一艘大船。”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等舰队成了规模,咱们就从海上打回大都,让忽必烈也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李铁正在包扎小白的伤口,听见这话,把绷带系得死紧:“算我一个!头陀军的兄弟们早就憋坏了,正好用元军的骨头磨磨禅杖!”小白疼得“嗷”了一声,却用爪子拍了拍李铁的手背,像是在说“我也去”。

(五)残阳照血衣,星火可燎原

暮色降临时,柴市口的血迹已被新雪覆盖,却盖不住空气中的血腥味。我站在法场中央,看着百姓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手指抚摸着小白用血写就的字——那些字竟没被风雪抹去,反而像刻在了冻土上,隐隐泛着红光。

一个穿粗布棉袄的老汉突然跪倒在地,朝着南方叩拜。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跪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嘴里念着《正气歌》的句子,声音从哽咽到洪亮,最后竟像浪潮般席卷了整个大都。

令孤老先生收起史笔,走到我身边:“你看,这就是文先生要守护的东西。”他指着那些跪拜的百姓,“他们或许手无寸铁,或许不敢反抗,但只要心里的光不灭,总有燎原的一天。”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白,她已经睡着了,六条尾巴紧紧缠在一起,像个毛茸茸的球。袖管里还藏着她剩下的尾巴毛,软得像丝,却比钢铁更坚韧。远处传来玄鸟的啼鸣,是吴燕殊在召集队伍——我们该离开大都了,油山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做。

离开前,我最后望了眼那根黑色的木桩。不知是谁在上面刻了行小字:“宋臣文天祥,于此殉国。”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像是个初学写字的孩童刻的。

李铁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刘云。”他背后的箭伤又渗出血,染红了半边衣裳,却笑得灿烂,“文先生的路,该我们接着走了。”

玄鸟群在头顶盘旋,翅膀划破暮色。我抱着小白,跟着弟兄们往南走,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在为我们伴奏。怀里的小白突然动了动,在梦里轻轻哼了声,尾巴尖蹭着我的掌心,暖得像团永不熄灭的火。

我知道,前路定是荆棘丛生。元军的铁骑还在肆虐,江南的百姓还在受苦,海外的义军还在等一个信号。但只要我们手里的刀还能握紧,只要小白的尾巴还能摇摆,只要《正气歌》还在被人传唱,这星星之火,总有一天会烧遍万里河山。

就像文先生说的,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它在刀光里,在狐尾尖,在每个不肯忘记的人心里。而我们,终将带着这份正气,把失去的山河,一寸寸夺回来。

(六)烽烟连四海,壮志寄来者

回到油山时,已是正月初二。白砚带着百姓在山口迎接,她的眼睛红红的,却笑着递给我一件新缝的棉袄:“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帕子上的“正气”二字被她补了又补,针脚细密,像是把千言万语都缝了进去。

阿黎给小白换草药时,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惊讶地说:“这狐狸的灵气,竟比寻常精怪厚了三分。”小白得意地晃了晃六条尾巴,突然化作人形,往阿黎手里塞了根羽毛——是玄鸟的尾羽,想来是吴燕殊给她的。

正月十五那天,各地的捷报如雪片般飞来:

赵虎在秋浦河凿沉了五艘元军粮船,截获的粮草够油山百姓吃半年;

钱通火烧江州粮仓,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元军的骑兵连追了三天都没抓到他;

孙二娘的女兵在怀玉山设伏,射杀了元军的斥候统领,把他的人头挂在山口示众;

刘鹏的第一门重炮试射成功,炮弹越过广州湾,落在了元军的营地里;

甚至连海外的消息也传了回来——王义在越南击溃了元军的征南先锋,辛雷在暹罗策反了三个部落,刘德在缅甸与蒲甘王朝的残余势力结盟,共同对抗元军……

我站在油山的最高处,看着弟兄们在岩壁上刻《正气歌》,一锤一凿,声响震彻山谷。白砚站在我身边,手里捧着令孤老先生写的史稿,轻声念着:“至元十九年十二月初九,宋丞相文天祥殉国于大都柴市口,天下义军闻之,皆举旗响应……”

小白突然跑来,手里举着根刚长出来的尾巴尖,毛茸茸的,像个新抽的嫩芽。她仰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刘云哥哥你看,它长出来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心里突然踏实了。或许我们这代人看不到光复河山的那一天,但只要岩壁上的字还在,只要小白的尾巴还在生长,只要每年的这一天,都有人记得柴市口的雪和云端的诗,正气就永远不会熄灭。

远处的练兵场传来赵时赏的口令声,客家刀劈砍的声音整齐划一,像在演奏一首雄浑的歌。我握紧白砚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却带着种坚定的力量。

“该去给弟兄们分新造的刀了。”她说。

“好。”我点头,转身朝着练兵场走去。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油山的岩壁上,那些刻满字的石头泛着金光。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一场席卷四海的风暴,正从这座小小的山岗出发,终将吹遍天下,吹醒每个沉睡的灵魂。而我们,将是这场风暴的起点,是那束刺破黑暗的光。

(七)铁骨铸新营,匠心传薪火

油山的春天来得迟,三月里才见得着零星的绿意。我把从大都带回来的“正气卷轴”残片供奉在临时搭建的祠堂里,卷轴上的金光虽已淡去,却总能在夜里映亮祠堂的梁柱。赵时赏带着刀队在山坳里练兵,客家刀劈砍木桩的声音从早到晚不停歇,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刘云你看!”周福举着张图纸跑过来,纸角被风吹得卷边,“这是周铁刚画的突火枪改良图,说是能让射程再远出两丈,装弹速度也快了一半。”他指着图纸上的铜制枪管,眼睛发亮,“他说要给每杆枪都刻上‘正气’二字,让弟兄们握着就有底气。”

我接过图纸,指尖抚过那些细密的纹路。周铁原是临安城里的铁匠,元军破城时,他眼睁睁看着师父被拖去打制兵器,自己带着半箱工具逃进了深山。如今他的铁匠铺就设在山洞里,风箱拉动的声音混着练兵的呐喊,成了油山最热闹的调子。

白砚提着个竹篮走来,里面是刚蒸好的米糕。她把米糕分给正在打磨枪管的铁匠们,轻声道:“周师傅说,这批枪要赶在四月前造好,给潭州的熊义送去。”她见我盯着图纸,往我手里塞了块米糕,“别太累了,令孤老先生说,治兵如治玉,得慢慢来。”

正说着,山外传来马蹄声。郑豹从潮州赶来,马鞍上捆着几捆铁条——是从元军的兵器库里劫来的上好镔铁。“我哥让我捎句话,”他抹了把汗,往嘴里塞了块米糕,“九龙骨大船的龙骨已经拼好了,就等广州的重炮运来,就能下水试航。”

小白突然从祠堂里跑出来,手里举着片鳞甲——是玄鸟从海外衔回来的,据说来自暹罗的战船。“辛雷哥哥说,这是他们新造的铁甲船,刀箭都穿不透。”她把鳞甲往郑豹手里塞,“你给郑龙哥哥带去,让他照着做。”

郑豹掂了掂鳞甲的重量,哈哈大笑:“等咱们的舰队成了规模,就从泉州港出发,一路打到大都去!”他的笑声震得树上的露珠往下掉,落在周铁刚打好的枪管上,映出“正气”二字的影子。

(八)民心聚如潮,歌谣彻山野

四月的油山开满了杜鹃,红得像火。阿黎带着女兵在山间采药,药篓里装着专治刀伤的金疮药,也装着给百姓治病的艾草。她的药庐就搭在祠堂旁边,门口挂着串晒干的草药,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

“刘云哥哥!”个梳着总角的孩童跑过来,手里捧着束刚摘的映山红,“阿娘让我把这个放在卷轴前,说能保佑义军打胜仗。”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百姓,有的提着米袋,有的抱着布匹,都是往祠堂送的供奉。

白砚正在登记账目,见百姓们涌来,忙招呼大家坐下。“张婶,您送来的布匹够给弟兄们做十件战袍了;李伯,这袋糙米能熬三锅粥,正好给轮岗的哨兵当宵夜。”她的账本记得密密麻麻,每笔进项都标着捐赠人的名字,旁边画着小小的红心。

突然有人唱起了《正气歌》,是个瞎眼的老汉,拄着拐杖站在祠堂门口,声音沙哑却有力。起初只有几人跟着唱,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顺着山谷飘出去,惊得玄鸟群飞起来,在天上盘旋成个圈。

小白也跟着唱,六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她的嗓音还带着孩童的清亮,却把“时穷节乃见”唱得格外有力量。阿黎停下捣药的杵,侧耳听着,眼里慢慢浮起泪——她想起了被元军杀害的师父,那个教她“医者仁心”的老郎中。

令孤老先生坐在祠堂的门槛上,史笔在纸上疾书。他写百姓们如何冒着风险给义军送粮,写孩童们如何在山间放哨,写阿黎的药庐如何救了一个又一个伤员。“这些都要记下来,”他对我道,“让后世知道,支撑大宋的,从来不止刀枪,还有民心。”

暮色降临时,歌声还在继续。我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百姓们和义军围坐在一起,分着阿黎熬的药粥,听着赵时赏讲柴市口的故事。小白趴在我脚边,尾巴缠着我的手腕,暖得像团火。

“你看,”白砚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这就是文先生想要的天下。”她指着那些笑脸,“没有杀戮,没有压迫,大家能安心种地,安心唱歌。”

我望着天边的晚霞,突然明白“正气”二字的真正含义。它不在卷轴里,不在刀枪上,而在百姓的笑脸上,在孩童的歌声里,在每个为了明天而努力的人心里。

(九)烽烟连万里,锋刃向大都

五月的捷报比杜鹃开得还密。熊义在潭州击溃了元军的围剿,斩首三千;石勇的骑兵在处州设伏,缴获了五百匹战马;连海外的王义都传来消息,说在越南边境大败元军的征南部队,俘虏了敌将。

我站在山巅的望楼里,手里捏着各地送来的战报,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壮阔的图景:池州的水军在江面上穿梭,江州的火光照亮了夜空,饶州的箭雨射穿了元军的甲胄,而海外的舰队正劈波斩浪,朝着大都的方向驶来。

“该动手了。”李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的禅杖上又多了几道新的刻痕,“各地的义军都在等咱们的信号,只要九龙骨大船一到,咱们就从海陆两路夹击,直取大都!”

小白从袖管里探出头,嘴里叼着片羽毛——是吴燕殊的玄鸟送来的,上面用朱砂写着“六月初六,风起东南”。“吴姐姐说,那天的风向最适合战船航行。”她把羽毛放在战报上,尾巴尖点了点大都的位置,“咱们就在那天,把文先生的诗,刻在元皇宫的墙上。”

我握紧手里的客家刀,刀鞘上的“正气”二字被摩挲得发亮。远处的练兵场传来整齐的呐喊,赵时赏的刀队正在演练“风后大阵”,刀光连成一片,像堵不可逾越的墙。

白砚提着灯笼走上望楼,灯光映在她脸上,温柔却坚定。“我把账都算好了,”她递给我一张清单,“粮草够支撑三个月,兵器能武装五千弟兄,连海外的援军都约定了汇合的地点。”

我接过清单,指尖触到她的手,带着灯笼的暖意。远处的歌声又起,还是那首《正气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响亮。

“走吧,”我对李铁道,“让弟兄们做好准备。”

小白突然化作人形,往我手里塞了根刚长全的尾巴毛,毛茸茸的,带着她的体温。“刘云哥哥,”她仰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星光下亮得惊人,“等打赢了,我要在油山种满茶树,像白砚姐姐说的那样,让每片叶子都带着正气的味道。”

我笑着点头,把尾巴毛揣进怀里。望楼外的风带着山间的花香,也带着硝烟的气息。我知道,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我们,将是掀起风暴的人。

因为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它在我们的刀光里,在小白的尾巴尖,在每个不肯低头的灵魂里。只要这股气还在,大宋就不会亡,百姓就有希望,而我们终将夺回失去的一切,让正气长存,光照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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