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迟国的炼恐惧石屋飘着铁锈味。石墙渗着淡红的液,是村民被榨干的虔诚凝结的,滴在地上成了黏腻的痕。屋中央立着个金属磨盘,磨盘齿缝里卡着碎纸——是村民写的“虔诚文书”,被磨得只剩残片,风一吹就贴在磨盘上,像在哭。磨盘旁的控制屏亮着冷光,屏上跳着“炼恐惧进度:89%,目标波长:匹配通天河幼童祭·73号”,屏角放着个银色探测器,探测器顶端的灯闪着淡蓝,是在同步通天河的情绪数据。
悟空蹲在磨盘旁,指尖碰了碰磨齿。
齿缝里的碎纸瞬间传来刺痛——不是丹炉的烫,是更涩的痛,像无数个被磨碎的虔诚在扎他的指尖。他眼前晃出幻象:个村民被绑在磨盘旁,三仙的道童将探测器贴在他额头,村民嘴里念着“虔诚”,探测器的灯却从红变蓝,道童说“虔诚不够,磨成恐惧”,磨盘立刻转动,村民的声音从念诵变成抽气,碎纸从磨盘里飘出来,屏上的“进度”跳了1%。“是磨魂……”他声音发哑,掌心的魂血滴在磨盘上,血立刻被吸成淡灰的丝,屏上的“波长匹配度”跳到85%,“你们不是炼恐惧,是磨碎虔诚,再拼成你们要的波长……我怕。”
唐僧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片碎纸。
纸上还留着“虔诚”两个残字,他把纸按在胸口,怀里的通关文牒又渗出新字:“炼恐惧仪式指令:1. 悟空需靠近磨盘,用‘丹炉恐惧’调整村民恐惧波长,确保与通天河匹配度≥90%;2. 沙僧项链需记录‘虔诚-恐惧转化数据’,上传天庭情绪库;3. 牛魔王需观察波长同步过程,为后续反抗‘情绪伪装’提供参数”。他的指腹蹭过“情绪伪装”,碎纸的边缘割破指尖,血滴在纸上,把“虔诚”染成了黑。
八戒靠在控制屏旁,钉耙尖齿戳进地上的纸渣里。
挑出块沾着淡蓝灯影的金属屑——是探测器掉的,上面还刻着“通天河波长参数:λ=7.3nm”。“不是磨魂。”他声音冷得像金属屑,“是‘转化’——系统要的不是随便的恐惧,是和通天河幼童祭一模一样的波长,这样两种情绪能叠加,补囚笼更牢,我们来这,就是帮他们调‘频率’。”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淡蓝光裹着探测器,映出器内的隐藏数据:“通天河幼童祭情绪样本:恐惧波长7.3nm,纯度91%;车迟国目标:转化后恐惧波长7.3nm±0.1nm,纯度92%,用于叠加修补囚笼裂缝·37号”。“是裂缝!”沙僧嘶吼,蓝光抖得像他的鳞片,“他们用这里的恐惧和通天河的叠加,去补囚笼的裂缝,我们炼的每一丝恐惧,都在帮他们把囚笼焊得更紧!”
牛魔王的手按在后颈的芯片上。
芯片传来细微的嗡鸣,他看向石屋角落的铁笼——笼里关着个小孩,小孩的手里攥着个布偶,布偶上的“河”字被磨得模糊,是通天河方向来的。“这孩子是通天河送过来的‘参照物’。”他声音里裹着冷意,比石屋的铁锈味还沉,“系统怕波长调不准,就抓个通天河的孩子来对照,磨出来的恐惧要和孩子的一模一样——我父亲当年见过,这样的孩子最后都会被磨成‘波长模板’,连魂都留不下。”
悟空慢慢站起来,身体剧烈发抖。
蓝光里的“参照物”像针,扎得他魂疼——火云洞的童真还在烧,车迟国的虔诚被磨成恐惧,通天河的孩子成了“模板”,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给系统的“囚笼修补计划”递“焊料”。他往铁笼走了一步,脚踩在金属屑上,屑子硌得脚底发疼,像踩在无数个模糊的“河”字上。“为什么……”他嘶吼着,铁棍往磨盘砸去,“连恐惧都要调波长,连孩子都要当模板……你们到底有没有过怕?”
观测员的机械音从石屋顶端传来。
混着磨盘的“吱呀”声,没半点温度:“炼恐惧波长同步指令:1. 悟空需在今夜将波长匹配度提升至90%,逾期触发‘孩子波长强制提取’;2. 三仙需启动磨盘超频,加速虔诚转化;3. 牛魔王需记录超频参数,补充‘反抗情绪波长伪装’数据”。
唐僧突然把手里的碎纸扔进磨盘。
纸瞬间被磨齿咬住,“虔诚”两个字碎成粉,屏上的“波长匹配度”跳到88%,铁笼里的孩子突然哭了,哭声的波长和探测器的蓝光晃得一样。“强制提取……”他声音发颤,看着孩子手里的布偶,“你们连让孩子‘慢慢怕’都不肯,非要榨他的波长,榨完就扔掉……这取经路,就是条‘焊死囚笼的路’。”
八戒扛起钉耙,往通天河的方向走。
钉耙尖齿上的金属屑晃着光,像挂着无数个7.3nm的波长标记。“焊死也得走。”他声音没起伏,“至少去看看,通天河的祭典怎么用这些波长,看看我们调的‘频率’怎么焊囚笼——总比在这看磨盘磨孩子强。”
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
蓝光消失前,最后映出探测器的新数据:“波长匹配度88%,距离目标差2%,需明日提取孩子波长补全”。铁笼里的孩子攥紧了布偶,布偶上的“河”字彻底磨掉,变成了块模糊的布,像通天河里飘着的无数块一样。
悟空走在最后,手里的铁棍几乎要攥不住。
石屋的“吱呀”声越来越响,孩子的哭声像针,扎得他耳膜发疼。他知道,车迟国的恐惧还要再调2%的波长,通天河的祭典已经在等叠加的“焊料”,而他们,只能跟着观测员的指令,从石屋走向通天河——那条河里的每一次祭祀,都藏着车迟国磨出来的恐惧波长,也藏着系统把囚笼焊得更紧的算计。
牛魔王跟在他身后,芯片的嗡鸣慢慢变响。
他能感觉到波长在和自己的芯片共振,能猜到通天河的祭台上已经摆好了采集器——他知道,等他们到了,那些孩子的恐惧会和车迟国的叠加,把囚笼的裂缝焊死,而他的反抗,会在这焊死的囚笼里,变成一场更像笑话的戏。
车迟国的磨盘还在“吱呀”转。
探测器的蓝光还在闪。远处通天河的方向泛着淡红,像在等他们带着调好的波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