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首领
白鳞议会的真正首领 —— 厉正校长的双胞胎弟弟厉为突然从水镜碎片中现身。那些炸裂的镜片在他周身重新凝聚，组成银白色的披风，披风边缘的鳞片随着动作簌簌作响，每个鳞片里都映着 1943 年祭典的火光，燃烧的人影在其中扭曲挣扎。
他手中举着的混沌鱼符泛着不祥的黑光，完整的鱼形轮廓里缠绕着黑色闪电，白鳞在星图光芒中泛着邪气，与古教授身上自然生长的鳞片截然不同，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黏液，散发着与变异鲈鱼缸里相同的腥味。
“老古，你以为移植白鳞就能骗过议会？” 厉为冷笑时，嘴角咧开的弧度超过常人极限，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细小的黑色鳞片。
“1943 年你偷换的胚胎，早就成了我们最好的实验品。” 他突然抬手，水镜碎片组成的屏幕上浮现出培养皿的画面：里面漂浮的胚胎长着两个头颅，躯体上混合着鱼鳞与人类皮肤，心脏的位置跳动着幽蓝色的光点，与系主任胸腔里的混沌核心如出一辙，“这些怪物既能承载混沌能量，又能被我们随意操控，比纯种水族好用多了。”
他的目光突然转向慧灵，像毒蛇盯住猎物：“包括这个半人半鱼的怪物，都是失败的改造体！” 混沌鱼符突然射出黑光，击中慧灵的鱼尾，那些银亮的鳞片瞬间变黑，像是被墨汁浸染，“当年没把你彻底沉入河底，真是最大的失误。你的鳞片本可以成为最好的混沌容器，可惜被老古坏了好事。”
“你错了。” 慧灵忍着剧痛掀起鱼尾，鳞片上的水族文字突然亮起，在空气中组成完整的族谱，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对应的水族部落图腾。最顶端的名字旁画着河神的图案，手持贝壳权杖，往下是 1943 年的守坛人夫妇，他们的图腾是双鱼，而她的名字旁边，标注着 “祭品血脉第七代”，图腾是半人半鱼的形象。
“我是 1943 年被救的祭品后裔，当年守坛人用自己的命换了我母亲的生机，他们的心脏被当作替身献祭给了混沌核心。” 她的指尖划过族谱中 1943 年的节点，那里突然弹出半张照片 —— 年轻的守坛人抱着女婴，背后是江南大学的贝壳校门，门楣上刻着的水族文字意为 “希望”。
慧灵将掌心的胚胎样本抛向空中的刹那，整个祭坛大厅的星图光芒骤然炽烈起来。那些米粒大小的生命在接触光芒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远古的力量，猛地绽放出温暖而纯净的蓝光。这蓝光在空气中交织、汇聚，逐渐凝结成两个相拥的婴儿虚影，他们的轮廓模糊却充满生命力，周身环绕着七个色彩各异的贝壳，每一个贝壳都散发着独特的光晕，分别对应着水族的七大部落，散发出不容置疑的神圣气息。
“这些才是真正的双生血脉，你手里的不过是用基因碎片克隆的赝品。” 慧灵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她伸手指向虚影头顶的光晕，那里，两枚细小的青铜鱼符正静静地漂浮着，散发出古朴而威严的气息，“纯种水族的双生血脉会形成完美的能量循环，能够承载混沌核心的巨大力量。而你的克隆体，只有无尽的破坏欲，根本无法真正驾驭混沌核心，最终只会被它吞噬。1943 年你们偷走的，只是其中一个胚胎，另一个早就被守坛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江南大学地下仓库。”
“不可能！” 厉为猛地嘶吼起来，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他手中的混沌鱼符射出的黑光变得更加密集、狂暴，如同无数条黑色的毒蛇，疯狂地射向四周。黑光击中地面的位置，瞬间炸开黑色的烟雾，烟雾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混沌生物，它们张牙舞爪，带着嗜血的欲望扑向众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古教授眼神一凛，趁机将手中的青铜鱼符狠狠插入祭坛核心。鱼符接触到凹槽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剧烈地翻转起来，仿佛天地都颠倒了一般。白鳞议会成员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汹涌的河水从沟壑中喷涌而出，泛着淡金色的光芒，流淌着强大的净化之力。
那些淡金色的光芒一接触到白鳞议会成员身上的白鳞，立刻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议会成员们的惨叫此起彼伏，他们身上的白鳞如同被烈火灼烧般成片脱落，露出下面早已溃烂的皮肤。淡蓝色的血液在金色河水中迅速淡化，慢慢变成了正常的红色，这意味着他们身上的混沌之力正在被净化。
厉为在一片惨叫声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身体开始像融化的蜡一样慢慢变形，黑色的黏液不断从他身上滴落，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小坑。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他死死地举着混沌鱼符，试图凝聚最后的力量反抗。然而，他惊恐地发现，鱼符上的黑色闪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里面早已腐朽的木质核心。那些木头纤维里，还嵌着无数细小的人类骨骼，那是 1943 年献祭者的遗骸，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散发出阴森而悲凉的气息。
“不！这不可能！” 厉为疯狂地咆哮着，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混沌鱼符猛地向古教授掷去。古教授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混沌鱼符重重地砸在祭坛的石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碎裂开来。
随着混沌鱼符的碎裂，厉为身上的力量瞬间溃散。他的身体加速融化，黑色的黏液流淌得越来越快，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滩不断冒泡的黑水。但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消散，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怨毒地看着慧灵和古教授：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混沌之力是不会消失的，总有一天，它会再次降临，毁灭你们所有人！”
慧灵冷冷地看着他，“混沌之力或许不会消失，但只要双生血脉还在，只要我们守护着水族的希望，就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那两个相拥的婴儿虚影突然动了起来，他们伸出小手，似乎在汲取着金色河水中的净化之力。随着力量的不断注入，虚影变得越来越清晰，身上的蓝光也越来越明亮。突然，他们化作两道耀眼的蓝光，分别射向厉为那滩黑水和祭坛核心。
射向黑水的蓝光瞬间将其包裹，黑水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声，然后开始慢慢凝固，最终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混沌气息。而射向祭坛核心的蓝光，则让整个祭坛散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星图上的星辰仿佛都活了过来，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古教授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终于结束了。”
慧灵却摇了摇头，“不，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还要找到江南大学地下仓库里的另一个胚胎，让真正的双生血脉团聚，这样才能彻底稳固水族的根基，防止混沌之力再次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