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陆晨矅那头的纷繁复杂，苏姜这边始终要简单很多。
当然任珊珊和钟小柔功不可没。
帮她承担了不少杂务。
即便如此，苏姜还是忙得很，到岗之后，她先是吩咐钟小柔帮她弄点吃的，然后就埋头于一份份的报表之中。
苏英达特意挑午休的时候打电话。
苏姜对他不错，有电话就会接，不需要他提前往账户里打钱。
直截了当抛出两个字，“有事？”
“当然。”
苏姜达前两个字气壮山河，后面就软和了，“年三十回来吃饭的吧。”
这个苏姜是吧有心理准备的，“嗯，六点左右会到。”
“太晚了吧，早点到，陪你爷爷聊聊天。”
“聊什么？”
“随便聊，比如陆晨矅与你的关系进展之类的。”
“没啥进展，跟之前差不多。”
领过证了，再进展除非是生小孩了。
“怎么没有进展。”
苏英达急了，“他肯见你的家长，还给我们都送了东西，这是大大的进展。”
腆起脸，他笑着说话，“年三十他也要回老宅吃饭，晚点让他来家里坐坐，也陪你爷爷聊几句。”
苏姜觉得他真是麻烦。
不过，她应下了，“好的，我让他过来。”
她说得坦然，苏英达反而犹豫了，“他肯过来？”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一件事情翻过来倒过去地说。你说的我都答应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事没事，你有把握就好。”
苏英达嘿嘿地笑，“晨矅还是很靠谱的，上回说帮我联络F镇的西原产业园，前天果然有人与我联系，开出来的价格一般人拿不到，你秦叔也乐坏了。难得我有这么大的面子，我得请他喝两杯。”
苏姜的警惕心上来了，“你别得寸进尺。”
“不会不会。”
苏英达感觉自己多说多错，“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
苏姜没有喊住他，“嗯。”
电话挂断了。
但马上他又打过来。
苏姜算是有耐心，接了，“又怎么了？”
苏英达嘿嘿地笑，“你妈那边，大过年的，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约着吃顿饭。”
“苏英达，你是有老婆的人，和前妻吃饭，算哪门子的事情？”
苏姜火气上来了，“别拿我做借口。分手离婚，前任就应该和死了一样，别动不动就诈尸。”
苏英达被闹了个没脸，小心翼翼，“那我可能做不到，偶尔还是要诈尸的。”
苏姜懒得理他。
下一秒就是忙音。
看看手机，苏英达那股子思念的情绪又上来了，转手就给梁丘筠打电话。
纯纯的炫耀。
“苏姜答应年三十带晨矅来家里坐坐，陪我爸聊天，稍带手的也会指导一下苏楚。”
梁丘筠知他甚深，讥诮的语气，“你戏精啊，人家过来接苏姜而已，你脑补出这么多内容。”
苏英达哎哎两声，“别不信啊，苏姜答应带他上门来坐坐，聊天、指导就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梁丘筠鼻子出气，“你厚脸皮。”
苏英达嘿嘿，然后他感慨，“都说儿女是债，但咱俩是什么狗屎运啊，竟然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还引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婿。最近我做梦都会笑醒，感觉人生走上了巅峰。”
“呵。”
梁丘筠冷笑一声，“你另外那个女儿，把你底裤都扒了，你还巅峰？我才在巅峰。”
直接揭了他的老底。
被捅到痛处，苏英达明显瘪了，唉声叹气，“这个话题不好展开。”
“已经分了吧。”
梁丘筠纯八卦。
精心培养的女儿成了圈子里的笑话，苏英达也是无语，“闹得这么难看，再不分就是贱了。”
小三的女儿有样看样，就是贱呗。
梁丘筠心里想着，没有往下说话。
苏英达哪有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之又闹了个没脸。
“过年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他问。
“谁和谁的一起？”
“当然和苏姜的一起。”
“别，咱俩吃不到一张桌子去。”
“上回……”
“上回是意外。”
梁丘筠回绝的干脆，“你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别没事找事，给大家找不痛快。”
“以后电话也少打。”
她又补充一句，然后电话就断了。
耳边又是忙音。
苏英达习惯了，无语地看看手机。
心里想的是，还好，她说的是“少打”，而不是“不打”。
而“少”是个比较级，多少算多？多少算少？
没有定论的。
脸皮是够厚的，但谁让他早年做错事情，现在全都是亏欠，在那对母女面前，只能腆着脸做人。
*
下班前。
陆晨矅去了一趟董事长办公室。
看到他出现在走廊，秘书激动地迎上去，“陆董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整个下午就没有出来过。我敲门进了一回，里面烟雾腾腾，董事长坐在椅子里，都快看不清人影了。”
陆晨矅皱眉，“知道了。”
他没有敲门，径直进去。
与秘书说得不太一样，办公室里的烟雾已经散了。
大冬天的，陆潭把窗户开得老大。
还是一个对流的状态。
高楼，西北风呼呼的。
陆晨矅没有思想准备，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再看陆潭，衣服穿得也不多，面色显苍白，之前打架嘴角的一处淤青，清晰可见。
看着很可怜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抬起眼皮，陆潭懒洋洋地问。
陆晨矅没有答，皱着眉，首先过去关窗户。
之后他坐到陆潭对面的位置，声音很淡，“您什么打算？”
办公室里有暖气，温度缓缓升上去。
陆潭轻描淡写，“我和你妈妈走到这一步，主要责任在我。冷静期马上就到了，没意外我们都会签字。”
这个结果算是正常。
陆晨矅点头，“这样也好。”
陆潭直起腰，目光幽幽，“陶雅安和你妈闹了这么多年，就算她不敢公开去说，也会找机会奚落你妈。你想想怎么收拾一下她。”
陆晨矅淡然，“我约了潜昊集团的康总。”
陆潭眉眼紧一些，“陶家做进出口贸易，潜昊做航运，这两家的关系很深。你是什么打算？”
陆晨矅不紧不慢，“康总一直想要进军电子消费行业，早前和我聊过很多。我想满足他，与他交换一些陶家的秘密。”
陆潭盯住他，“要给些教训。”
陆晨矅点头，“我知道。”
陶雅安这回做过头了，而且她认为捏了他们这一房的把柄，不给教训以后会更嚣张。
陆潭对儿子是有信心的，垂下眸，他幽幽地说，“你妈的这记反击，伤到我了。签字之后，我可能都不想再见到她，也不会处理与她有关的事情，以后你妈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