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灭世危机篇
叶舟的船身刚越过锁灵城外围的“灵脉结界”，一股浓郁的邪异气息就扑面而来，比之前在灵脉航道上感知到的还要浓烈数倍。林舟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的本源晶片，晶片上的莹白光晕瞬间黯淡了几分，像是在抗拒这股气息的侵蚀。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城池，瞳孔骤然收缩——曾经被誉为“仙域灵脉之心”的锁灵城，此刻竟像一座荒废了千年的死城。
城墙是用淡金色的“灵纹石”砌成的，此刻石缝里爬满了灰黑色的邪异纹路，原本该泛着灵光的墙面，此刻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翳，风一吹过，就有细碎的石屑簌簌落下。城门大开着，门口散落着几具断裂的法器——有修士常用的“凝灵杖”，也有护城卫士的“镇灵刀”，法器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灵气，可它们的主人却不见踪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仿佛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青藤捂住口鼻，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曾在木灵界的古籍里见过锁灵城的记载——那里本该是仙域最热闹的城池之一，灵脉商铺鳞次栉比，修士们往来不绝，城中心的域门锁台更是常年被灵光笼罩。可眼前的景象，却只有死寂，连城墙上的防御灵纹，都变成了紫黑色的邪异图案，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玄清子的虚影飘到船头，战甲上的金纹剧烈闪烁起来，像是在与空气中的邪异能量对抗。他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是绝灵纹，有人用邪异能量篡改了锁灵城的所有防御灵纹，把这里变成了灭世阵的‘能量收集场’。”他抬手指向城中心，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座高耸的石塔，石塔顶端泛着刺眼的紫黑色光芒，“那就是域门锁台，邪异能量就是从那里扩散出来的。”
林舟催动混沌境中期的感知力，试图探查城内的情况。可他的感知刚延伸到城门处，就被一股强大的邪异力量挡了回来，像是撞在了一面无形的铁墙上。更让他心惊的是，感知被反弹的瞬间，他清晰地捕捉到了数十道微弱却统一的气息——那些气息里没有任何生机，只有麻木的冰冷，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小心，城里有东西！”林舟急忙提醒青藤和玄清子，同时将本源晶片的光晕扩散到甲板四周，形成一道薄薄的防护层，“那些气息很奇怪，不像是正常的修士，也不像是裹尸人那样的蚀灵使。”
玄清子的脸色更加难看：“是蚀灵卫。”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灭无天用邪异能量控制了锁灵城的修士，把他们改造成了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专门用来守护域门锁台。这些蚀灵卫的实力虽然不如蚀灵使，但胜在数量多，而且不怕死，一旦被缠上，很难脱身。”
话音刚落，城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林舟等人循声望去，只见数十名身披黑甲的修士从城门后走了出来——他们正是玄清子所说的蚀灵卫。这些修士的眼神空洞无神，黑甲上缠绕着细密的灰丝，灰丝从甲缝里钻出来，连接着他们的脖颈，像是在操控着他们的动作。他们手里握着与城门处散落的同款镇灵刀，刀身上泛着紫黑色的邪异光芒，显然也被邪异能量改造过。
“杀！”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指令，所有蚀灵卫同时举起镇灵刀，朝着叶舟冲了过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有几名蚀灵卫在奔跑过程中摔倒，却依旧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冲，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青藤，你留在船上守护灵脉舱，我和玄清子前辈去挡住他们！”林舟纵身跃下叶舟，混沌能量与本源光晕在他掌心凝聚成金色长剑。突破中期后，他的出剑速度快了不少，长剑划过空气时，甚至能带出细碎的金色光刃。玄清子紧随其后，战甲上的守阵灵纹全面激活，淡金色的光盾在他身前展开，同时数道金纹从光盾上射出，直逼冲在最前面的蚀灵卫。
“砰砰砰！”
金纹与蚀灵卫的黑甲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蚀灵卫被金纹击中，黑甲上瞬间出现了几道裂痕，灰丝从裂痕里渗出，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可他们依旧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举起镇灵刀朝着林舟劈来。
林舟侧身躲过一刀，金色长剑顺势劈向蚀灵卫的脖颈。剑刃刚触碰到对方的皮肤，就感觉到一股阻力——蚀灵卫的躯体里充斥着邪异能量，竟让他的剑刃迟滞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旁边另一名蚀灵卫的刀已经劈到了他的肩头，林舟急忙用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混沌能量都出现了一丝紊乱。
“这些蚀灵卫的躯体被邪异能量强化过，普通攻击很难伤到他们的本源！”玄清子的声音传来，他一边用金纹缠住几名蚀灵卫，一边提醒林舟，“用本源碎片的力量，只有本源之力能彻底净化他们体内的邪异能量！”
林舟恍然大悟，立刻将本源晶片的莹白光晕注入金色长剑。剑身上的金色瞬间变得更加耀眼，还泛着一层淡淡的莹白。他再次挥剑，朝着一名蚀灵卫的胸口劈去，剑刃毫无阻碍地刺入对方的躯体，莹白光晕顺着剑刃涌入蚀灵卫体内。那名蚀灵卫的动作瞬间僵住，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紧接着，他体内的灰丝开始剧烈燃烧，整个人在金光中化作了一缕青烟，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黑甲落在地上。
“有效！”林舟心中一喜，加快了挥剑的速度。金色长剑带着莹白光晕，在蚀灵卫中穿梭，每劈中一名蚀灵卫，就能净化掉对方体内的邪异能量。玄清子也配合着用金纹缠住蚀灵卫，为林舟创造攻击机会。青藤则在叶舟上操控木灵能量，时不时射出几道绿色光缕，协助两人牵制蚀灵卫。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数十名蚀灵卫就被全部净化。林舟喘着气，收回金色长剑，掌心的本源晶片光晕又黯淡了几分——净化蚀灵卫消耗了不少本源之力。他看着地上散落的黑甲，心里五味杂陈——这些蚀灵卫原本都是仙域的修士，却因为灭无天的阴谋，变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最后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别耽误时间，域门锁台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了！”玄清子的声音打断了林舟的思绪，他指向城中心的石塔，石塔顶端的紫黑色光芒比之前更亮了，甚至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能量丝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石塔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林舟点头，和青藤、玄清子一起登上叶舟，操控着船身朝着城中心的域门锁台飞去。城内的街道比城门处更加死寂，两旁的商铺门窗紧闭，橱窗里的灵植已经完全枯萎，变成了灰黑色的粉末。偶尔能看到几具倒在路边的修士躯体，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脸色灰败，显然是被邪异能量抽干了本源而死。
青藤不忍地别过脸，指尖凝聚出一缕木灵能量，轻轻洒在那些躯体上。淡绿色的光缕落在躯体上，瞬间化作了点点荧光，像是在为他们送行。“灭无天太残忍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些修士只是想守护自己的家园，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舟拍了拍青藤的肩膀，没有说话——他心里的愤怒不比青藤少，但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阻止域门锁台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域门锁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本源晶片的颤动也越来越剧烈，晶片上第六处阵基的红点，几乎要突破晶片的束缚，与石塔的能量连接在一起。
终于，叶舟停在了域门锁台下方。林舟等人跳下船，抬头望向这座百丈高的石塔——塔身上刻满了复杂的阵纹，这些阵纹与灭世九绝阵的阵纹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完整。塔的顶端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晶石周围缠绕着九道紫黑色的能量带，能量带正不断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转化成邪异能量注入晶石。
“这就是域门锁的核心——‘绝灵晶’。”玄清子走到石塔前，伸手想要触碰塔身的阵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灭世九绝阵的每一处阵基都有一颗核心晶石，只要毁掉核心晶石，阵基就会暂时失效。但绝灵晶被九道‘锁灵带’保护着，想要毁掉它，必须先切断锁灵带的能量供应。”
林舟看着那九道紫黑色的锁灵带，眉头紧锁：“锁灵带的能量来自哪里？我们能不能从源头切断？”
玄清子摇头：“锁灵带的能量来自整个仙域的灵脉，它们通过地下的灵脉管道，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绝灵晶这里。除非我们能同时切断所有灵脉管道，否则根本无法阻止锁灵带的能量供应。”
就在这时，本源晶片突然从林舟的掌心飞出，悬浮在绝灵晶的正下方。晶片上的莹白光晕与绝灵晶的紫黑色光芒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柱。林舟能清晰地感觉到，晶片正在与绝灵晶产生共鸣，仿佛在争夺着什么。
“这是……本源碎片在压制绝灵晶？”青藤惊喜地说道，“或许我们不用毁掉绝灵晶，只要用本源碎片的力量，就能暂时压制它的能量！”
林舟眼前一亮，立刻催动混沌能量注入本源晶片。晶片的莹白光晕瞬间暴涨，光柱也变得更加粗壮，绝灵晶的紫黑色光芒开始剧烈闪烁，像是快要被压制下去。玄清子也急忙催动守阵灵纹，将金纹融入光柱中，协助本源晶片压制绝灵晶。
可就在绝灵晶的光芒即将黯淡下去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股强大的邪异气息笼罩了整个锁灵城，比裹尸人、蚀灵卫的气息加起来还要强大数倍。林舟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色的投影出现在域门锁台的顶端——投影中的人影身披黑袍，周身环绕着灭世阵的邪异光晕，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是灭无天！”玄清子的声音带着颤抖，战甲上的金纹都开始剧烈晃动，“他怎么会在这里？”
黑色投影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林舟，你破坏了我的碎灵峡计划，又闯到锁灵城来碍事，真是不知死活。”他抬手一挥，一道紫黑色的能量波从投影中射出，击中了林舟等人身前的光柱。光柱瞬间破碎，本源晶片也被震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光晕变得极其黯淡。
“灭世九绝阵的激活，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混沌境修士能阻止的？”灭无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灭世之力。”他再次抬手，九道锁灵带突然暴涨，紫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锁灵城。林舟掌心的本源晶片上，第六处阵基的红点彻底亮起——第六处阵基，正式激活！
“不好！快撤离！”玄清子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林舟和青藤的手臂，“阵基激活后会释放出强大的邪异能量，再待下去，我们都会被能量吞噬！”
林舟看着地上黯淡的本源晶片，又看了看顶端的黑色投影，心里充满了不甘。他想冲上去再试一次，可玄清子的力气太大，强行将他往叶舟的方向拉。青藤也急忙捡起地上的本源晶片，跟着玄清子往回跑。
灭无天的笑声从投影中传来，充满了得意：“想走？没那么容易！”他抬手射出数道灰丝，直逼叶舟的灵脉舱。林舟急忙转身，用最后一丝混沌能量凝聚出一道金色光盾，挡住了灰丝。可灰丝的冲击力太强，光盾瞬间破碎，林舟被震得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叶舟的甲板上。
“林舟！”青藤惊呼一声，急忙跑到他身边，将木灵能量注入他的体内。
玄清子趁机操控叶舟，朝着锁灵城的城门疾驰而去。灭无天的灰丝在身后紧追不舍，好几次都差点击中叶舟的灵脉舱。直到叶舟冲出锁灵城的灵脉结界，灰丝才缓缓消散，灭无天的黑色投影也渐渐淡去，只留下他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这么容易逃走了……”
叶舟驶离锁灵城，朝着仙域西部的方向飞去。林舟靠在甲板上，脸色苍白，胸口还在隐隐作痛。青藤坐在他身边，一边为他疗伤，一边看着掌心黯淡的本源晶片，眼圈泛红：“都怪我，要是我能再强一点，就能帮你多分担一些了……”
林舟摇了摇头，接过本源晶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红点：“不怪你，是灭无天太强了。我们能活着逃出来，已经很幸运了。”他抬头看向玄清子，“前辈，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第六处阵基已经激活，灭无天肯定还会继续激活其他阵基。”
玄清子的虚影落在甲板上，脸色凝重：“灭世九绝阵的第七处阵基是‘地脉枢’，位于仙域南部的地脉谷。地脉枢是阵基的‘地脉连接点’，一旦被激活，灭世阵就能抽取整个仙域的地脉能量。我们必须赶在灭无天之前，到达地脉谷，阻止他激活第七处阵基。”
林舟点头，将本源晶片收进玉盒。他看着远处渐渐恢复明亮的天空，心里暗暗发誓：灭无天，这一次我没能阻止你，但下一次，我一定会毁掉你的计划，绝不会让你再伤害更多的人。
叶舟调整方向，朝着仙域南部的地脉谷飞去。甲板上，三道身影并肩而立，虽然经历了失败和伤痛，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坚定的信念。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虽然更加艰难，但他们没有退路——为了仙域，为了所有被灭世阵威胁的界域，他们必须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