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动了。
他右耳一抖，整个人从旗杆边弹起来，尾巴扫出一道残影。我站在帐门口没动，但手指已经扣住了断剑的剑柄。
崖壁上的黑影还在往上爬，动作轻得像猫踩灰。他们以为绕开了雷音符，可忘了阿骨打在十里内能嗅到一根汗毛的味道。
第一道火光炸起来的时候，正好是月光被云吞掉的瞬间。
轰——
中军帐左侧的粮车猛地爆开，火球冲天而起，热浪掀翻了两顶帐篷。一个守夜的兄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溅的火星烧了半边脸，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全。
“敌袭！”
有人终于吼出声，但已经晚了。
三支穿甲箭贴着地面掠过，直接钉进东侧哨塔的木柱里，箭尾还冒着蓝烟——是麻痹毒。
我拔剑出鞘。
锈迹斑斑的断剑刚离腰，整条手臂就麻了一下。剑身那道裂缝又亮了，红光一闪一闪，像是在笑。
系统弹幕唰地蹦出来：【偷袭都敢慢半拍？这帮人真是送经验包！+80】
我没回它，只低喝一声：“阿骨打！”
话音落，他人已经窜了出去。雪白狼尾横着抡了一圈，把一个刚跃进内营的黑衣人抽得飞出去，撞塌了半片物资架。铁锅、干柴、盐袋砸了一地。
第二波火符从南面炸开，目标是伤药组的帐篷。我眼角一跳，抬手就把断剑甩了出去。
剑没砍人，而是斜插进泥地，正好卡在两根埋着的影缚绳之间。下一秒，三个试图靠近火源的敌人齐齐绊倒，膝盖砸地的声音清脆得很。
“封口！”我跳上旁边还没烧起来的粮车，“盾阵合围！伤药往北撤！阿骨打带狼群堵南线！”
几个老兵听见命令，立刻拖着圆盾往前顶。新兵还有些懵，但看到火舌地刺接连喷出火焰，逼退了几名想冲核心区的刺客，也总算回过神来，开始补位。
圣院的人分三路。
一路主攻中军帐，两个魔法师举着法杖正准备结印；一路烧粮车制造混乱；最后一队直扑通讯台，想砍断我们连各营的铜铃线。
我冷笑，抄起地上一根长矛就朝中军帐方向扔了过去。
长矛破空，精准扎进一名法师的手腕。他惨叫一声，法杖脱手。另一人刚要补位，我已冲到近前，一脚踹翻旁边的火油桶。
哗啦！
火油泼了他一身，我顺手划燃火折子往地上一丢。火焰腾起，把他整个人罩了进去。他在地上打滚，尖叫变了调。
我站在这片火光里，瞳孔已经开始发烫。
血红色从眼底漫上来，视野变得清晰得吓人。心跳声像战鼓，每一下都撞在骨头缝里。
系统弹幕疯狂刷屏：【神降激活！疯批值拉满！全员暴击！+120】【装睡诱敌+反杀开场=教科书级操作！+150】
我没空看积分。
抬头一看，了望桩还在。那是昨天搭的临时高台，用几根粗木头绑成的架子，勉强能看清全场。
我踩着燃烧的帐篷边缘往上跳，三步蹿上顶端。
脚刚站稳，三道冰锥就擦着我脸颊飞过，钉进背后的木柱。三个圣院法师在三十步外列成三角阵，法杖同时抬起，寒气凝成霜雾。
他们要放大招。
我不等他们出手，举起断剑往天上一指，吼道：“东侧盾墙压进！西侧放雷符！阿骨打——给我咬住那个拿刀的！”
声音炸开，像钟撞在脑仁上。
反抗军立刻响应。两队盾兵交错推进，把火场和安全区隔开。几个背着符袋的施法者蹲在地上，迅速点燃雷符，噼啪电光在空中织成网。
阿骨打那边已经跟人对上了。
一个披黑袍的统领模样的家伙，手里握着一把锯齿短刃，正带着四个人往南缺口猛冲。狼群被逼得节节后退，有两只前腿被割伤，趴在地上喘气。
阿骨打怒吼一声，原地变身，十丈巨狼轰然落地，尾巴一甩把两人扫飞。但他左后腿也被划了一道，血顺着皮毛往下滴。
我没管那边。
盯着那三个结印的法师，我深吸一口气，把疯批值往死里压。
前世记忆碎片咔地弹出来一段——裂空斩。
不是剑技，是意念。
我挥剑横切，不为砍人，只为破势。
一道无形气浪撕开空气，直冲冰阵中心。咔嚓！三人脚下的地面炸裂，法杖歪斜，连锁冰爆术当场中断。其中一人鼻子流血，跪倒在地。
“就这点本事？”我站在高台上，血瞳扫过去，“圣院现在连咒语都念不利索了？”
没人回答。
但他们眼神变了。从一开始的自信，转成了警惕。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主力还没来。这次只是试探性突袭，目的是逼我们暴露底牌，顺便看看有没有外援接应。
可惜啊，我今晚不想藏。
我跳下高台，落地时踩碎了一块烧焦的木板。断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南线那边，黑袍统领终于突破狼群防线，直奔我而来。他速度极快，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脚印，像是鞋底沾了火油。
“楚昭。”他开口，声音沙哑，“你早知道我们会来。”
“不然呢？”我停下脚步，抬眼看他，“你们放个假烽火就想骗我冲锋？当我是新人玩家？”
他冷笑：“那你现在还不跑？”
“跑？”我笑了，“我等的就是你们先动手。”
话音未落，我猛地往前踏一步，断剑自下而上撩出。
他举刃格挡，金属相撞爆出火花。但我不跟他硬拼，借力翻身，一脚踹在他胸口。
他退了三步，嘴角渗血。
我趁机欺身而上，拳头砸在他脸上。第二拳打在肚子上，第三拳直接把他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喉咙。
“回去告诉你们上面的人。”我低头，血瞳盯着他，“下次偷袭，记得多带点人。这点兵力，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瞪着眼，还想挣扎。
我松开他，站起来，转身看向营地中央。
火还在烧，但局势稳住了。
伤药组转移到了北区，盾阵重新合拢，阿骨打带着狼群守住南线，几处突破口都被堵死。雷音符刚才响了一次，抓出一个想溜的探子，已经被按在地上捆成了粽子。
我以为结束了。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西面废墟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紧接着，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我回头看向那座旧塔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系统弹幕突然安静。
一秒后跳出一行字：【警告！能量波动异常！非人类魔法特征！+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