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把纸条扯下来,手指蹭到箭尾的铁簇,有点发涩。
阿骨打凑过来闻了闻,摇头说:“没人气,也没妖味,就一股墨臭。”
我没说话,把纸条翻来翻去看了两眼。字迹潦草,写着“前方三里,伏兵藏林”,连个落款都没有。
系统弹幕冒出来:【这情报真假各一半,赌不赌?+10】【你装沉稳的样子真帅!+25】
我扯了下嘴角,抬脚把那支箭踢飞出去。
“传令。”我声音不大,但前后几排都听清了,“前锋试探,中军结阵,粮队靠内侧走,火油桶准备好。”
话刚说完,远处林子边缘有片树叶晃了一下。
太巧了。我们刚接到警告,那边就有人按捺不住?
我翻身跳上阿骨打背脊,他立刻绷紧肌肉,尾巴甩了两下,像在热身。
“看来是真有狗等着遛。”我说。
阿骨打咧嘴,露出尖牙:“昭哥你说往哪啃?”
“先别急。”我盯着那片林子,“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队伍放慢速度,盾牌手已经顶到最前面,火油泼在路面上,几个雪狼妖手里攥着火把,随时准备点火。
风从林子里吹出来,带着点潮湿的土腥气。
三里的距离很快走到头。
就在前锋踏进林口的一瞬间,树梢上猛地扑下几十道黑影,动作快得不像活人,落地时膝盖都不弯,直接冲着粮车冲过去。
“果然是奔吃的来的。”我冷笑,“圣院这点德行,饿不死的狗才派出来咬人。”
“盾阵锁死!”我吼了一声,“火油点燃!”
轰的一声,整条官道前段被火焰拦腰截断。火光腾起的那一刻,我才看清那些黑影——脸上蒙着黑布,眼睛空洞,手脚关节处泛着金属光泽,根本不是士兵,是用死人骨头拼出来的傀儡。
他们不怕火。
踩着火堆就往里冲,身上烧着还在跑。
“这种玩意儿也配叫军队?”我抽出断剑,剑身锈得厉害,但那道裂缝里的红光开始一跳一跳。
阿骨打低吼一声,四爪刨地,尾巴炸成扫帚状。
“咱们上。”我说完,他猛地往前蹿出去,像一道白影撕开火线。
我站在他背上,迎着风直冲敌群。
一个傀儡跳起来扑向粮车,我抬腿踹在他后脑,咔的一声,脑袋歪到肩膀上,身体还往前跑了两步才倒。
“这种破烂货色,连站都站不稳。”我甩了甩腿,“阿骨打,左边三个归你。”
他原地转身,尾巴横扫,啪啪两下就把两个傀儡抽飞出去,第三个刚举起刀,就被他一口咬住脖子,咔嚓一声咬断。
“爽!”他吐掉半截铁脖子,舔了舔嘴,“比骨头硬的玩意儿还挺耐嚼。”
我盯着林子深处,那里有块石头高出地面半人高,上面站着个穿灰袍的男人,双手掐印,嘴里念念有词。
他在控场。
这些傀儡的动作整齐划一,全靠他在后面牵线。
“找到主心骨了。”我说。
阿骨打会意,调头就往石台冲。
可我故意慢了一步。
等快到跟前时,我突然从狼背上跳下来,落地滚了两圈,装作被三个傀儡围住。
“昭哥!”阿骨打想回头。
“别管我!”我大喊,“继续冲!”
那操控者果然动了。
他手指一紧,所有傀儡同时暴起,放弃粮队和前线战士,全朝我这边压过来。
好戏来了。
就在他全力催动傀儡的瞬间,我感觉脑子里“嗡”地一声,疯批值直接拉满。
血瞳状态触发。
视野变红,心跳加快,全身像被电流过了一遍。
我一步跨出,速度快得连自己都没想到,眨眼就到了石台前。
那人刚转头要逃,我抬手就是一剑柄砸在他脸上。
“你家主人没教过?”我抓着他衣领把他提起来,“偷袭要趁早,等我准备好还叫偷袭?”
他鼻血直流,眼白翻上去,当场昏死。
我顺手摸他怀里,掏出一块金属令牌,上面刻着圣院密纹,还有个编号:七号补给线监察使。
另一封信封没拆,我打开扫了一眼。
“切断粮道,扰乱军心,诱主力出击……”我念出声,“就这?圣院现在打仗靠写计划书?”
我把信折好塞进袖口,拎着人往回走。
阿骨打已经把剩下的傀儡拆得七零八落,有的只剩半条胳膊还在爬。
“昭哥,这人怎么处理?”他问。
“绑了。”我说,“留着审。”
我让反抗军把尸体集中堆到路边,浇上火油烧了。这种傀儡用死人炼成,不烧干净容易半夜诈尸。
新兵里有几个脸色发白,手还在抖。
我走过去,拍了下其中一个肩膀:“第一次见死人?”
他点头。
“以后多的是。”我说,“但记住,死的要是敌人,你就赢一次;死的是自己人,那就输定了。”
他咽了下口水,握紧了手里的矛。
我转过身,对全军大声说:“这才哪到哪?就这点人,连给阿骨打塞牙缝都不够!”
阿骨打一听,立马咧嘴笑,尾巴一甩,把一堆残甲扫飞出去,哐当砸在路边石头上。
底下哄堂大笑。
有个老兵喊:“昭哥,下次能不能让我们也动手?光看你们打不过瘾!”
“急什么。”我跳上阿骨打背,“好菜都在后头,圣院请客,总得让人家把席摆全了再吃。”
队伍重新整队出发。
天还没黑,但前方山路开始收窄,两侧都是陡坡。
我拿出那封密信又看了一遍,发现背面有一行小字:**若遇阻击失败,即刻点燃烽火,引主力合围。**
“想钓鱼?”我冷笑,“还怕我们不上钩?”
我把信递给阿骨打:“记住了,今晚扎营前,看见火光别慌,那是人家给我们指路呢。”
他点头:“要不要我先去把烽火台拆了?”
“不用。”我说,“让他们点,咱们正好看看,谁来接应。”
大军继续前进。
路过一个岔路口时,我发现地上有新鲜车辙,很深,应该是重物拖行留下的。
我蹲下看了两秒,站起来说:“他们不止派了这一拨人,前面还有布置。”
“要不要绕路?”一名队长问。
“不绕。”我说,“正面对上才痛快。”
阿骨打迈着大步走在最前,我坐在他背上,手一直搭在断剑上。
剑身还是温的。
刚才那一战,疯批值涨了不少,系统一直在刷屏:【正面刚,疯得漂亮!+80】【以少胜多,装得自然!+60】【俘敌首脑,神降压制完美!+100】
但我没急着兑换。
这种小场面,还不值得我动用前世记忆碎片。
天边开始泛橙红色。
我们离预定扎营点还有五里。
就在这时,右前方山坡上传来一声短促的哨响。
三道火光接连升起,在空中炸开,像信号弹。
“烽火点了。”阿骨打说。
我眯眼看过去:“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见面了。”
“要不要加速冲过去?”他问。
“不急。”我拍拍他脖子,“让他们多烧一会儿,省得柴火浪费。”
话音未落,左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队骑兵从侧路冲出来,人数不多,三十人左右,全都穿着轻甲,手里拿着长矛。
领头的是个年轻军官,脸上有道疤,骑在马上指着我喊:“楚昭!你已触犯军规,私调兵马,现奉命缉拿归案!”
我看着他,笑了。
“你也是圣院养的狗?”我说,“那你得先问问,你的骨头,够不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