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文子端看着文子虞避开的侧脸,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随风而散?可我没忘,那年你发高热,攥着我的手说怕再也见不到我;没忘你为了给我偷摘宫墙上的紫藤花,摔得膝盖青肿;还有半年前我们……”
“三哥哥!”文子虞猛地打断他,眼眶泛红,“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们是‘兄妹,,只能是‘兄妹’。”她起身想走,却被文子端拉住手腕:“栩栩,指婚可以推掉,袁善见给不了你想要的,我……”
“三皇子这是要罔顾伦理,抢自己的妹妹吗?”袁慎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他推开门,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陛下亲赐的婚约,三皇子是想抗旨不成?”
文子端猛地松开手,转身看向袁慎,眼中满是怒意:“这是我和栩栩的事,与你无关!”
袁慎走到文子虞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栩栩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文子虞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只觉得疲惫不堪:“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将两人推出书房,“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而门外,文子端与袁慎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文子端率先开口:“袁善见,你若真心对栩栩好,就该看清楚,她要的不是什么暖玉玉佩,也不是陛下的指婚。”袁慎挑眉:“那她要什么?要你这个‘哥哥’违背伦常?”
“违背伦常?”文子端猛地攥住袁慎的衣领,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当年若不是父皇将栩栩记在母妃的名下,我们怎么可能……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你根本不知道我和栩栩经历过什么!在你眼里只有婚约、只有门第,可你见过她夜里咳得睡不着时,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吗?见过她因为怕给别人添麻烦,连喜欢的东西都不敢说出口的模样吗?”
袁慎用力推开他,整理着被扯皱的衣襟,语气带着不屑:“我没见过又如何?至少我能给她名正言顺的未来,能让她穿着最华丽的嫁衣,风风光光地走进袁家大门。而你,只能躲在‘哥哥’的身份后,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找死!”文子端一拳挥向袁慎,袁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书房内的文子虞听到外面的动静,猛地站起身,却又无力地坐下。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梁邱飞的声音响起:“云华郡主在吗?少主公让我来送些安神的香丸。”他走进院子,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还有满地狼藉,不由得愣住:“三皇子?袁公子?你们这是……”
文子端和袁慎同时停手,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头发凌乱,狼狈不堪。文子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了袁慎一眼,转身就要走。
梁邱飞捧着锦盒的手顿在半空,看着两人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袁慎先整理好衣袍,对着梁邱飞扯出一抹勉强的笑:“不过是和三皇子切磋武艺,失手弄乱了院子罢了。”
文子端却没心思应付,脚步顿在廊下,回头看向书房紧闭的门,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栩栩,明日我再来看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郡主府,衣服上还沾着草屑。
袁慎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转身对梁邱飞道:“凌将军倒是有心,还想着给栩栩送安神香丸。”他伸手想去接锦盒,却被梁邱飞侧身避开。
“袁公子,这香丸是少主公特意让人按郡主的体质调配的,需亲手交给郡主。少主公说,郡主这段时间没睡好,这香丸燃着能助眠,还能缓解心绪不宁。”
袁慎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恰在此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文子虞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眼底带着未散的红丝,显然是哭过。“梁邱飞,谢谢你家少主公,把香丸给我吧。”
梁邱飞连忙将锦盒递过去,躬身道:“郡主客气了,少主公还说,若是郡主有需要,随时可以让人去凌府传话。”说完,他便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文子虞和袁慎在院中。
袁慎看着文子虞手中的锦盒,语气软了几分:“栩栩,我刚才不该和三皇子动手,让你受惊吓了。
文子虞看着袁慎脸上的伤痕,颧骨处青了一大片,嘴角还破了皮,渗出细密的血珠,终究还是软了心肠。她转身回房取来药箱,在廊下的石凳上坐下,轻声道:“坐下吧,我帮你上药。”
袁慎眼中瞬间亮起光芒,连忙在她对面坐下,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文子虞打开药箱,取出棉布条和药膏,“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不疼栩栩,方才我和三皇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只是看到他对你那般态度,心里着急。”
文子虞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没有说话,只是蘸了药膏的棉布条在他伤口处轻轻涂抹。药膏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驱散了些许疼痛,却驱散不了袁慎心底的不安。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腕,却在触碰到的前一秒停住。
“栩栩,”他鼓起勇气开口,“我知道你对三皇子有旧情,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奢求你立刻爱上我,但我会等,等你慢慢看到我的心意。”
文子虞将棉布条扔进药箱,收拾着东西:“善见,你是个很好的人,父皇的指婚……我从未想过要推掉,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