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被加派禁军看守长乐宫后,后宫再无人敢暗中挑事,萧怜儿得以专心照料太子沈瑾,同时密切关注边关传回的消息。几日后,沈琅接到边境将领奏报,称大月散兵频繁在边境游荡,恐有小规模袭扰意图。为摸清实情,沈琅下旨命燕临率领一队轻骑,前往边境巡查防务,顺带探查大月兵力部署。
燕临领命后,次日便整装出发。他深知此次任务关键在于“隐蔽”,特意挑选精锐骑士,皆换上轻便铠甲,避开大路,沿着边境山林小道行进。行至大乾与大月交界的青石隘口时,天色已近黄昏,燕临正打算命队伍在附近山洞暂歇,却突然听见林中传来马蹄声与兵刃碰撞的脆响。
“戒备!”燕临低声喝令,骑士们迅速围成防御阵型,手按腰间佩刀,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片刻后,十几名身着大月服饰的骑兵从林中冲出,见燕临等人身着大乾军装,不由分说便挥刀砍来。燕临早有准备,提枪迎上,枪尖寒光一闪,便挑落一名大月骑兵的弯刀。
双方在隘口展开激战,大月骑兵虽凶悍,却不敌燕临所率骑士训练有素。不到半个时辰,大月骑兵便死伤过半,剩下三人见势不妙,调转马头想要逃跑,却被燕临提前安排在侧翼的骑士截住去路,悉数擒获。
清理战场时,燕临发现被俘的三名大月骑兵中,有一人身着绸缎内衬,与其他两名穿粗布衣衫的士兵不同,料定其身份不一般。他命人将此人单独带至山洞,亲自审讯。起初,那人大月贵族拒不配合,口出狂言,称大月早晚要踏平大乾边境。
燕临并未动怒,反而命人取来干粮与清水,递到他面前:“我知你是大月贵族,若只是寻常散兵,断不会穿这般料子的衣物。如今大月可汗强行推行和亲,不顾贵族利益,你虽为大月人,恐怕也未必认同此举吧?”
这话恰好戳中那人痛处。他沉默片刻,接过干粮狼吞虎咽起来,待情绪稍缓,才开口吐露实情:“可汗为拉拢西域部落,强行让长公主(指沈芷衣)嫁给自己的幼子,还打算从各贵族手中征调牛羊马匹,补充军需。不少贵族本就不满可汗偏袒幼子,如今更是怨声载道,只是敢怒不敢言。我们此次出来,本是想拦截大月使者,却误将你们当成了朝廷的人。”
燕临心中一喜,连忙追问大月内部各贵族的势力分布与对可汗的态度。那人知无不言,还透露“东部贵族首领与可汗长子关系亲近,暗中积蓄力量,想要争夺汗位”。燕临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随后命人看管好俘虏,自己则连夜写好密信,派亲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呈给沈琅与谢危。
密信抵达京城时,沈琅正与谢危商议如何削弱薛家残余势力。二人看过密信后,皆眼前一亮——大月内部矛盾正是破局的关键。谢危当即提议:“可暗中联络大月东部贵族,许以好处,让其牵制可汗势力。如此一来,既能减轻边境压力,也能为将来迎回长公主埋下伏笔。”沈琅深以为然,立刻命谢危负责此事,同时下令嘉奖燕临,命其继续在边境探查,伺机与大月不满贵族建立联系。
而萧怜儿得知燕临传回的消息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她知道,沈芷衣在大月的处境或许能因此有所缓和。
谢危暗中联络大月东部贵族之事进展顺利,双方约定以“边境互市”为契机,进一步商谈合作细节;燕临也在边境站稳脚跟,多次传回大月内部势力异动的情报,朝堂看似朝着安稳方向发展。可谁也没料到,沈琅的身体竟因后宫之事,突然垮了下来。
自薛姝被严密禁足后,后宫嫔妃们见萧怜儿一心照料太子、无心争宠,便纷纷想着法子讨好沈琅。几位低位份的才人、美人更是变着花样邀宠,或在御花园“偶遇”,或献上自编的歌舞,沈琅起初还能克制,可日子久了,竟渐渐沉溺其中,时常在各宫留宿,朝政也偶有懈怠。
其中一位赵才人,为牢牢抓住圣心,私下托人从宫外购得“驻颜助兴”的禁药,每次侍寝前都会偷偷服用,只为在沈琅面前显得更娇媚顺从。
这日午后,沈琅处理完奏折,又传了周才人前往偏殿伴驾。二人在殿内饮酒作乐,直至暮色沉沉,沈琅醉意渐浓,便拉着赵才人入内室歇息。可没过多久,偏殿内突然传出周才人的惊呼声:“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萧怜儿接到消息时,正在给太子沈瑾缝制小衣裳,听闻沈琅晕倒,手中的针线瞬间掉落在地。她顾不上多想,立刻带着宫女赶往赵才人宫中,途中又命人火速传召太医院院判。
待萧怜儿赶到时,沈琅已被抬到外间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赵才人跪在一旁,哭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辩解:“娘娘饶命!陛下只是突然晕倒,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萧怜儿没心思追问她,只紧紧盯着门口,直到太医院院判带着几名太医匆匆赶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太医们立刻为沈琅诊脉,院判把完脉后,脸色凝重地起身,对萧怜儿低声道:“娘娘,陛下脉象紊乱,五脏亏损严重,似是长期服用有毒之物所致。臣需立刻施针急救,再开方子调理,能否好转,还要看陛下自身的造化。需长期静养,切不可再劳心劳神,更不能……过度纵欲。”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谢危带着几名朝臣匆匆赶来——他们听闻陛下出事,放心不下,便一同入宫探望。萧怜儿见谢危到来,略一思索,对太医和太监总管吩咐道:“陛下病情要紧,立刻将陛下移回乾清宫静养,加派侍卫看守,无关人等不得靠近。赵才人……赐五马分尸,再赏她的家人‘加官进爵’。”
安排妥当后,萧怜儿转向谢危,压低声音道:“谢大人,陛下突然晕厥,恐会引发朝野动荡,还需劳烦你与朝臣们稳住局面,同时严密封锁消息,莫让别有用心之人趁机生事。”谢危点头应下,眼神凝重:“娘娘放心,臣定会处理好。只是陛下身体亏空至此,后续朝政之事,还需娘娘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