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沈琅几乎每日都守在衍庆宫,亲自监督萧怜儿的饮食与安胎情况,后宫众人见状,更是不敢有半分怠慢,纷纷派人送来名贵补品,讨好这位怀了龙嗣的宸贵妃。
而被打入冷宫的李氏,日子过得凄惨无比。昔日的荣华富贵化为泡影,每日只有残羹冷饭,甚至连御寒的被褥都不足。她几次想向兄长求救,却发现冷宫被层层看管,连半封信都送不出去。直到第七日,她才从看守太监的闲聊中得知,李将军因“结党营私、意图谋逆”的罪名,已被沈琅下令斩首,李家满门抄斩,无一幸免。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李氏彻底崩溃,疯疯癫癫地哭喊着,最终在冷宫中绝食而亡。
李氏绝食而亡的消息传入衍庆宫时,萧怜儿正靠在软榻上抚摸小腹。她指尖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却很快化为平静——李氏的结局,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步步紧逼,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宫女轻声禀报:“娘娘,冷宫那边传来消息,淑妃……没了。”
“知道了。”萧怜儿淡淡应道,“按宫规薄葬即可,不必声张。”她不愿再因李氏的事牵动心神,如今腹中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而乾清宫内,沈琅听到李氏的死讯,只是冷淡地瞥了眼奏报,便扔在一旁:“死了便死了,不必再提。”对他而言,李氏早已是弃子,她的生死,远不及萧怜儿腹中的皇嗣重要。
处理完李氏的后事,沈琅对衍庆宫的守卫愈发严苛——不仅加派了三倍侍卫,还亲自挑选了两名忠心的嬷嬷照料萧怜儿的饮食起居,连御药房送来的安胎药,都要经过三重查验才敢让萧怜儿服用。
萧怜儿轻抚小腹,心中清楚,李氏虽死,后宫的风波却并未平息。
果不其然,三日后,宫中便传出流言,说萧怜儿“用计陷害李氏”“借龙嗣邀宠”,甚至有人暗指她腹中孩子“来历不明”。流言虽未明着传播,却在妃嫔与太监宫女间悄悄蔓延,连带着向她示好的妃嫔都少了几分。
流言像细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缠绕着景仁宫。萧怜儿坐在窗边,听着宫女低声复述从别处听来的闲言碎语,指尖轻轻按在小腹上,眼底没有半分慌乱——她早已料到,李氏倒台后,定会有人跳出来用流言诋毁她,只是没想到,出手的会是秦贵妃。
秦氏入宫三年,曾与李氏平分秋色,萧怜儿入宫后,沈琅的心思全落在她身上,秦氏便渐渐被冷落。如今李氏身死、她怀了龙嗣,秦氏怕是急红了眼,才想用“孩子来历不明”的流言,断她的后路。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查查,是谁在散播这些谣言?”贴身宫女愤愤不平地问道。
萧怜儿摇头:“不必。流言无根,越查越乱。你只需多留意秦贵妃宫中的动静,看看她近日与哪些人往来密切。”她清楚,对付流言最好的办法,不是辩解,而是找到幕后黑手,一击致命。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沈琅也听到了流言。他将手中的奏折重重摔在案上,眼底满是怒意——竟敢质疑他皇嗣的来历,这无疑是在挑衅他的威严!
“查!立刻去查,是谁在散播这些混账话!”沈琅对心腹内侍下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
内侍领命而去,不过半日便查明了真相,匆匆回报:“陛下,流言是从秦贵妃宫中传出来的。秦贵妃近日频频召娘家兄长入宫议事,还私下给了御花园的几个宫女不少好处,让她们在各处散播谣言。”
“秦氏……”沈琅咬牙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虽冷落了秦氏,却也从未亏待过她,没想到她竟会为了争宠,做出诋毁皇嗣的事。
当晚,沈琅没有去衍庆宫,而是直接去了永和宫。秦贵妃见他突然驾临,脸上满是惊喜,连忙上前迎接,却被沈琅一把推开。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秦贵妃察觉到他的怒气,笑容僵在脸上。
沈琅坐在殿中,目光如刀般扫过她:“秦氏,朕问你,宫中关于宸贵妃和皇嗣的流言,是不是你散布的?”
秦贵妃心中一慌,却仍强装镇定:“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会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妾!”
“栽赃陷害?”沈琅冷笑一声,将内侍查来的证据扔在她面前,“这些传播流言的人,不是你的陪嫁,就是受过你的恩惠。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证据确凿,秦贵妃再也无法辩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着求饶:“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嫉妒宸贵妃得宠,一时糊涂才犯了错,求陛下饶了臣妾这一次!”
她哭得梨花带雨,试图用往日的情分打动沈琅。可沈琅一想到她质疑皇嗣来历,心中便只剩厌恶:“嫉妒?你可知你造的流言,险些毁了朕的皇嗣?宸贵妃怀着身孕,你却用这般阴毒的手段害她,你不配留在朕的身边!”
沈琅话音刚落,便对门外的侍卫下令:“将秦贵妃降为宝林,迁往偏僻宫苑,终身不得出!”
侍卫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秦贵妃。她哭喊着“陛下饶命”,却终究被拖了出去,永安宫中的灯火,一夜之间便没了往日的光彩。
次日,沈琅废除秦贵妃的消息传遍后宫,众妃嫔无不心惊胆战,再无人敢对萧怜儿和她腹中的孩子有半分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