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输液管“滴答滴答”的声音和肖澜桉微弱的啜泣声。肖妤绯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孩子滚烫的小手,眼眶通红,眼泪无声地落在被子上。孟宴臣站在一旁,看着桉桉难受的模样,心里又疼又悔——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争吵,孩子也不会被吓到发烧。
付闻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脸色复杂。她刚才还在为“接走孩子”据理力争,可此刻看着桉桉哭着喊“别吵架”,再想起孩子从小到大没得到过孟家一丝照顾,一股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她悄悄退到走廊,背靠着墙壁,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坚持,或许真的错得离谱。
肖亦骁去给孩子买了温水和退烧药,回来看到付闻樱独自站在走廊,语气缓和了些:“付阿姨,桉桉从小就怕吵,以前妤绯跟我拌嘴,他都会躲起来哭。您现在要接他走,他肯定适应不了。”
付闻樱沉默了很久,才声音沙哑地开口:“我……只是想补偿他。”
“补偿不是把他从熟悉的人身边夺走。”肖亦骁叹了口气,“桉桉需要的是爸爸妈妈陪着,不是什么大房子、好学校。您要是真为他好,就别再逼妤绯了。”
病房里,肖澜桉烧得有些迷糊,小手紧紧抓着肖妤绯的衣角,嘴里喃喃着:“妈妈,别让爷爷……奶奶带走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孟宴臣听到这话,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他蹲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桉桉的头发,声音放得极柔:“桉桉不怕,爸爸在,不会有人把你从妈妈身边带走的。等你好了,爸爸还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桉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孟宴臣,又靠在肖妤绯怀里,小声“嗯”了一声,慢慢睡了过去。
肖妤绯看着孩子睡着的模样,转头看向孟宴臣,眼神里少了些之前的防备,多了几分疲惫:“我不是不让你认桉桉,只是……我怕他再受委屈。”
“我知道。”孟宴臣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肖妤绯愣了一下,却没有抽回,“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和桉桉受委屈了。我妈那边,我会跟她好好说,不会再让她逼你。”
这时,付闻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热好的牛奶。她走到床边,看着桉桉熟睡的小脸,声音放得很轻:“妤绯,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桉桉既然跟你习惯了,就先跟着你。以后孟家就是你们的后盾,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肖妤绯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她,没想到付闻樱会突然松口。
付闻樱避开她的目光,轻轻摸了摸桉桉的额头,温度比刚才降了些,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以前是我太固执,总想着孟家的面子,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
孟宴臣看着母亲的转变,心里一阵暖流。他知道,母亲虽然强势,但心里还是在乎他和桉桉的。
接下来的几天,孟宴臣每天都守在医院,陪桉桉看书、玩玩具,肖妤绯也渐渐放下了心防,偶尔会和他一起讨论桉桉的喜好。付闻樱也每天都会来医院,给孩子带来爱吃的辅食和玩具,虽然话不多,但眼神里的温柔却藏不住。
肖澜桉康复出院那天,阳光正好。孟宴臣抱着桉桉,肖妤绯走在旁边,手里提着桉桉的小书包。桉桉趴在孟宴臣怀里,指着路边的小花,笑着说:“爸爸,你看那花好漂亮,我们下次再和妈妈一起来看好不好?”
孟宴臣笑着点头:“好,下次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来。”
出院回家的路上,车里飘着桉桉喜欢的童谣。小家伙靠在肖妤绯怀里,小手还攥着孟宴臣买的卡通玩偶,眼睛却好奇地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时不时转头跟孟宴臣分享:“爸爸,那个摩天轮上次舅舅带我看过!”
孟宴臣从后视镜里看他,眼底满是笑意:“等周末不忙,爸爸带桉桉去坐好不好?咱们坐最高的位置。”
桉桉立刻兴奋地拍手,肖妤绯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嘴角也悄悄弯起。车刚停在小区楼下,肖亦骁就拎着一大袋零食迎上来,故意逗桉桉:“哟,我们小男子汉出院啦?快让舅舅抱抱,看看有没有瘦。”
桉桉钻进他怀里,叽叽喳喳讲起医院里的事,肖亦骁一边听一边朝孟宴臣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算你小子识相”的调侃。孟宴臣无奈地笑了笑,主动接过肖妤绯手里的书包:“我来拿吧,你抱着桉桉慢点走。”
接下来的日子,孟宴臣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下班回家。有时肖妤绯值夜班,他就提前去医院接桉桉,带孩子去附近的公园玩,等肖妤绯下班再一起回家。桉桉的房间里,渐渐多了孟宴臣买的绘本、积木,甚至还有一套小小的儿童篮球架——那是他听说桉桉喜欢拍球后,特意找人安装的。
这天晚上,肖妤绯在厨房煲汤,孟宴臣陪着桉桉在客厅搭积木。桉桉突然抬头问:“爸爸,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住呀?”
孟宴臣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厨房门口那个忙碌的身影,轻声说:“因为爸爸之前做得不好,还在努力让妈妈原谅我。等桉桉觉得爸爸合格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这话刚好被端着汤出来的肖妤绯听到,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却没拆穿,只是笑着说:“汤好啦,桉桉过来洗手吃饭。”
吃饭时,孟宴臣突然提起:“下周是桉桉的生日,我订了一个亲子农场,咱们带他去住两天怎么样?那里有小动物,还能摘果子。”
肖妤绯愣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规划孩子的生日。桉桉已经欢呼起来:“我要去喂小羊!还要跟爸爸妈妈一起摘草莓!”
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肖妤绯点了点头:“好,就听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