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鸢和蔗姑的安抚下,灵婴们渐渐安静下来,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继续守护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月光洒在祭坛上,给灵位和长明灯都镀上了一层银边,义庄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骚动从未发生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蔗姑果然说到做到,每天都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和新研制的符咒来到义庄。她和青鸢一起照顾灵婴,教青鸢更多关于问米和灵婴养护的技巧。在她们的悉心照料下,那些原本戾气很重的灵婴,也逐渐变得温顺起来,开始主动亲近大家。
九叔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和欣慰,还是被青鸢捕捉到了。
这天,秋生和文才正在院子里练习符法,穆尔在一旁指导着他们。突然,义庄的大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文才跑去开门,只见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年轻道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
“请问,青鸢师姐是住在这里吗?”年轻道士礼貌地问道。
“是啊,你找她有什么事?”文才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是茅山派的弟子,受石坚掌门之托,给青鸢师姐送信。”道士说着,将信递了过来。
文才接过信,连忙喊道:“师妹,你爹给你写信啦!”
石青鸢正在和蔗姑整理灵位,听到喊声,心中一喜,连忙走了出来。
“多谢师兄。”石青鸢向道士道谢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
信中,石坚告诉青鸢,茅山派近日要举行一场重要的法会,旨在祈福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同时也是为了检验年轻弟子们的修行成果。他希望青鸢能回茅山参加法会,也借此机会与同门师兄弟姐妹们聚一聚,增进感情。
蔗姑看出了她的犹豫,走上前问道:“青鸢,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石青鸢将信的内容告诉了大家,九叔听后,微微点头:“茅山法会是门派大事,你身为大师兄的女儿,理应回去参加。义庄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和蔗姑在,灵婴们也会照顾好的。”
“可是……”青鸢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别可是了,”蔗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安心回去,等法会结束了再回来。我还等着教你更多厉害的术法呢!”
于是,青鸢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踏上回茅山的路程。临行前,她来到灵婴坛前,一一和灵婴们告别。那些透明的小身影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围绕在她身边,久久不愿散去。
“孩子们,我会很快回来的,你们要乖乖的,听九叔和蔗姑师叔的话。”青鸢轻声说道,眼中满是不舍。
最后,青鸢对着九叔、蔗姑、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青鸢告辞了。”
青鸢刚直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秋生的声音:“师妹!等等我!”
她回头一看,秋生正拽着文才的胳膊,一脸急切地跑到九叔面前:“师父!我跟文才也想跟师妹去茅山!一来能见识见识门派法会,二来还能帮师妹搭把手,路上也有个照应!”
文才也连忙点头,跟着附和:“对呀师父!我们保证不捣乱,还能趁机跟茅山的师兄们学学本事!”
九叔皱了皱眉,刚想开口,穆尔却缓步走上前,轻声道:“九叔,我也想一同前往。一来我暂居义庄多日,承蒙照料,想送青鸢一程;二来我对茅山术法也略有好奇,或许能在法会上有所得,日后也能更好地帮着处理阴邪之事。”
九叔看着眼前几人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青鸢,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罢了,你们想去便去吧。但秋生、文才,到了茅山必须守规矩,不许给青鸢添麻烦,更不能丢了我林九的脸面!”
“师父放心!我们一定听话!”秋生和文才立刻挺直腰板,兴奋地应道。
收拾妥当后,几人拜别九叔和蔗姑,踏上了前往茅山的路。刚出镇子,青鸢就感觉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咻咻”声,回头一看,竟是三个之前戾气最重的灵婴,正飘在不远处,怯生生地跟着。
“你们怎么来了?”青鸢停下脚步,语气温柔。
其中一个灵婴小声说:“我们……我们想送送你,等你到了路口就回来。”
青鸢心中一暖,轻轻摸了摸灵婴的虚影:“好,那你们要跟紧些,别走丢了。”
一路上,秋生叽叽喳喳地问着茅山的样子,文才偶尔搭话,穆尔则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偶尔提醒三人避开阴气重的小路。走到岔路口时,三个灵婴停下脚步,对着青鸢挥了挥小手,慢慢飘回了义庄的方向。
青鸢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我们走吧,别让父亲等急了。”
山路蜿蜒,随着脚步渐深,远处云雾缭绕间终于露出茅山的轮廓——青瓦红墙隐在苍翠山林中。
“那就是茅山吗?比想象中气派多了!”秋生忍不住惊叹,伸手碰了碰腰间的桃木剑,下意识挺直了腰板。文才也踮着脚张望,眼睛里满是好奇。
就在这时,青鸢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哥!”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山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腰间挂着一柄玉柄桃木剑,正是青鸢的哥哥石少坚。他听到喊声,立刻朝着几人快步走来,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笑意。
“青鸢,可算等到你了。”石少坚走到青鸢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扫过秋生、文才和穆尔时,微微顿了顿,“这几位就是你信里提过的朋友?”
“嗯!”青鸢点头,连忙介绍,“哥,这是秋生师兄和文才师兄,他们是九叔的弟子;这位是穆尔,之前受了些伤,暂住在义庄。”
“见过石师兄!”秋生和文才连忙拱手行礼,穆尔:“石师兄。”
石少坚笑着回礼:“一路辛苦,父亲在观里等着呢,我带你们上去。”他说着,自然地接过青鸢手中的小包袱,又对三人道:“山路还有一段,跟我来,小心脚下。”
几人跟着石少坚往山上走,沿途不时遇到巡逻的茅山弟子,他们看到石少坚,都恭敬地行礼,目光落在秋生三人身上时,却带着几分探究——毕竟秋生和文才的道袍样式与茅山不同,穆尔更是一身便装,看着不像修行之人。
“哥,这次法会来的弟子多吗?”青鸢边走边问,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少,除了本门弟子,还有几个相邻门派的人来观礼。”石少坚回答,顿了顿又道,“对了,父亲最近在整理古籍,说有几卷关于‘驱尸术’的残篇,你回来正好能一起看看。”
青鸢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她对古籍里的术法一直很感兴趣,尤其是驱尸术这类冷门却实用的技巧。
秋生和文才听得入神,文才忍不住小声问:“石师兄,茅山的术法是不是比九叔教的更厉害啊?”
石少坚笑了笑:“各有千秋,九叔的符法和捉鬼术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你们跟着他学,肯定能学到真本事。这次法会有术法交流环节,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