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园里的土还带着雨后的湿润,叶片上的水珠沾在怜奈的旗袍下摆,晕开淡淡的水渍。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捏起一颗红透的草莓,刚要放进竹篮,却被明楼拦住:“这个靠近叶子的地方有小虫子,得挑果柄粗点、颜色均匀的。”
他说着,伸手从藤蔓间摘下一颗饱满的草莓,递到怜奈面前:“尝尝,刚摘的最甜。”阳光落在他指尖,连指节都透着温和的光。怜奈接过草莓,咬下一口,“比外面买的甜多了!”
明楼看着她沾了点果汁的唇角,从口袋里掏出帕子,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嘴角。怜奈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接过帕子擦了擦,转身去摘另一颗草莓。
不远处的葡萄架下,明诚正靠在柱子上整理竹篮,目光偶尔扫过两人,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跟着明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明楼对谁这么有耐心,连摘草莓都要手把手教。
不一会儿,明诚提着水壶过来,远远喊了声:“先生,林小姐,该吃下午茶了。”怜奈这才发现篮子已经半满,颗颗草莓都红得发亮。明楼接过她手里的篮子,自然地拎在手里:“回去尝尝,明诚泡的红茶配草莓正好。”
刚走到别墅门口,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下来,紧接着雷声滚滚,乌云瞬间遮住了夕阳。怜奈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脚步也慢了半拍,她从小就怕打雷,每次听到雷声,都会忍不住心慌。
又一声响雷炸开时,怜奈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往明楼身边靠了半分,手臂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她自己没察觉,直到明楼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脸颊瞬间发烫,连忙往后退了半步,小声说:“我……我有点怕打雷。”
明楼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慌乱,还有被她微微攥紧的衣角,他没说什么,只是自然地往她身边挪了挪,用身体替她挡住了斜飘过来的雨丝,语气也放得更温和:“别怕,很快就进去了。”
两人并肩往客厅走,雷声时不时在头顶炸开,怜奈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贴着明楼的胳膊在走。明楼能感受到她手臂的轻微颤抖,他悄悄放慢脚步,让她能更安心地跟着自己。走到屋檐下时,他先推开门,让怜奈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走进来。
明诚拿来干毛巾,递给怜奈:“林小姐,快擦擦,别着凉了。这郊区的雷雨总这样,晚上说不定还会打雷。”怜奈接过毛巾擦着头发,听到“打雷”两个字,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毛巾,她从小就怕打雷,每次听到雷声都要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明楼看她脸色微变,心里大概有了数,对明诚说:“你去收拾间客房,让林小姐今晚住下,这么大的雨,路上不安全。”怜奈愣了一下,刚想推辞,又一声响雷炸开,她身子轻轻一颤,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小声道谢:“麻烦您了,明教授。”
晚饭时,雷声断断续续没停过,窗外的闪电偶尔照亮房间,怜奈握着筷子的手一直没松开,连饭都没吃几口。明楼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让明诚多盛了碗热汤,推到她面前:“喝点汤暖暖身子,打雷没什么好怕的,这别墅的避雷设施很好。”
夜里,怜奈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雷声越来越响,每次炸雷都像在耳边炸开,她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心脏砰砰直跳。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怜奈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到走廊上。
走廊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明楼的房间就在不远处。她站在门口,手指悬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半天,还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明楼的声音:“进来。”
怜奈推开门,看到明楼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台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低着头,声音带着点颤抖:“明教授,对不起,我……我有点怕打雷,能不能……”话没说完,又一声雷响,她下意识地往明楼身边靠了靠。
明楼合上书,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到她光着脚,脚趾还在微微发抖,心里软了几分。他拿过一旁的毛毯,披在她肩上:“怎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说着,又弯腰拿起拖鞋,放在她脚边,“先坐下吧,我陪你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