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金光日被窗外的动静惊醒。阿虞睡得正沉,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颈窝。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窗边,看到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别墅这边探。
是以前被他‘教训’过的,大概是听说他最近“收敛”了,想来找点麻烦。
金光日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寒意,却没有立刻发作。他转身回床边,替阿虞掖好被角,指尖划过她熟睡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地穿上,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镜中的男人依旧斯文,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淬着冰。
他没叫醒任何人,独自走出别墅。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点凉意。
“金少爷,好久不见啊。”为首的人叼着烟,语气轻佻,“听说你最近转性了?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了?”
金光日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白手套,慢悠悠地戴上。月光下,手套的白色泛着冷光。
“怎么,不说话?是怕了?”另一个混混嗤笑,“也是,有了软肋,就是不一样……”
话音未落,金光日忽然动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到一声闷响,那个说话的混混已经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为首的混混吓了一跳,刚想抄起手里的钢管,就被金光日抓住了手腕。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骨头发寒的压迫感。
“软肋?”金光日笑了笑,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们知道,碰了我的软肋,会怎么样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一卷细细的鱼线,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喜欢古典乐吗?”他忽然问,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巴赫的《马太受难曲》,很适合送葬。”
他们脸色瞬间惨白,他听说过这位金少的手段,那些优雅到残忍的传说,曾是道上所有人的噩梦。
“金少,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他开始发抖,语无伦次地求饶。
金光日没理他,只是轻轻握住鱼线的两端,手腕微微用力。鱼线瞬间绷紧,勒在混混的脖颈上。
“以前,我处理这种事,从不留活口。”他凑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但现在,我得回去陪她睡觉。”
他猛地松开手,混混像脱力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
“滚。”金光日摘下手套,扔在地上,“告诉所有想打她主意的人,下次,就不是留活口这么简单了。”
混混连滚带爬地拖起地上的同伴,狼狈地跑了。
金光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眼底的寒意渐渐褪去,只剩下化不开的偏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握过鱼线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
他转身回屋,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阿虞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被吵醒了。
“你去哪了?”她声音带着哭腔,跑过来抱住他,“我醒了没看到你,好怕……”
金光日的心瞬间软了。他回抱住她,用没沾过任何戾气的手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只是出去吹了吹风。”
“骗人。”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听到声音了。是不是有人来找麻烦?”
他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实话:“不是,是管家忘了锁门,我去看看。”
阿虞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光日,别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好不好?”
她知道他没说实话,也知道他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但她不想他再变回那个只有黑暗的人。
金光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好。”
那一晚,他抱着她睡了很久。阿虞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像一剂良药,抚平了他骨子里的暴戾。
第二天早上,阿虞在餐桌上看到新闻——昨夜两名男子在金家别墅外被发现,脖颈处有勒痕,虽无性命之忧,却因过度惊吓导致精神失常,目前已被送往精神病院。
新闻里没提金光日的名字,但阿虞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他正在优雅地用着刀叉,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斯文得像个学者。
“光日,”她忽然开口,“今天我们去看看卖花婆婆吧?”
金光日抬眸,对上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恐惧,只有担忧。他点了点头:“好。”
卖花婆婆的摊子就在街角,看到阿虞,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丫头,你可来了!我儿子的手术很成功,多亏了你啊!”
阿虞摇摇头,偷偷指了指身后的金光日:“是他帮的忙。”
婆婆这才注意到后面的男人,虽然穿着普通的休闲装,却掩不住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她愣了一下,随即感激地说:“这位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金光日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信封,递给婆婆:“一点心意,让孩子好好养身体。”
婆婆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往阿虞手里塞了一大束向日葵:“自家种的,送给你,沾沾喜气。”
回去的路上,阿虞抱着那束向日葵,忽然说:“光日,你看,做好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挺开心的?”
金光日看着她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脸颊,忽然低笑出声:“嗯,开心。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