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金光日似乎对阿虞放松了些看管,不再时刻用监控盯着她,甚至偶尔会允许她在别墅的花园里待上片刻。
这天早上,别墅里忽然多了几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穿着和金光日相似的深色西装,眼神里带着同样的倨傲与狠戾,说话时语气轻佻,偶尔提到“猎物”“游戏”之类的词,让阿虞浑身发冷。
她躲在二楼的窗帘后,看着金光日和那几个男人一起走出别墅,坐上黑色的轿车。车子发动时,她清晰地听到其中一个男人笑着说:“这几天找个新鲜的,别像上次那样不经玩。”
金光日没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轿车消失在夜色里,别墅里的气氛明显松懈下来。原本守在各个角落的保镖少了一半,剩下的人也显得有些倦怠,聚在门卫室里抽烟聊天。
阿虞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机会来了。
她回到房间,快速换上白天在花园里偷偷藏起来的、更方便行动的粗布衣服,将长发紧紧束成一束。她走到窗边,借着月光观察后院的情况,那里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守卫,墙头上的铁丝网有一处因为年久失修,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她屏住呼吸,像在山林里等待猎物的狐狸,耐心地计算着时间。直到远处传来守卫换岗的脚步声,她才猛地推开窗户,翻身跳了下去。
落地时她微微屈膝,轻巧得像一片羽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贴着墙根快速移动,避开巡逻的手电筒光束,绕到后院。
那个打瞌睡的守卫还在打盹,头一点一点的。阿虞屏住呼吸,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围墙。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处缺口,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向上一跃。狐族的敏捷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她的手指抓住墙头的边缘,借着惯性翻了过去,落在墙外的草地上时,只发出轻微的闷响。
直到双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闻到空气中自由的草木气息,阿虞才敢回头望去。
那栋华丽的别墅在夜色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死寂的冰冷。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顶层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上,那是金光日的书房,即使他不在,灯也总是亮着,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
阿虞对着那扇窗户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这只‘病兽’,心思比山里的黑熊还难猜,脾气比被惹毛的野猪还坏。”
她想起他捏着她下巴时的狠戾,想起他看到鬼脸时那声低笑,想起储藏室里那些带血的旧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再也不要回来了。”她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些复杂的情绪甩开,转身朝着远处的城市走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别墅顶层那扇亮着灯的窗后,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窗帘缝隙旁,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冷透的威士忌。
监控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消失在围墙外的黑暗中,画面定格在她回头望的那一刻。
男人看着屏幕,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
“跑吧。”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声音被风吹散在夜色里,“跑得越远,带回来的时候,才越有趣啊。”
酒杯被轻轻放在窗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像是为这场追逐游戏,敲响了新的序幕。
轿车在城郊的公路上疾驰,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单调的声响。车厢里弥漫着雪茄和酒精混合的气味,几个男人闲聊着,话题始终围绕着“猎物”和“游戏”,语气里的兴奋与残忍像毒藤般蔓延。
“光日,这次你打算怎么玩?”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回头,脸上带着轻佻的笑,“上次那个太不经吓,哭了没两句就晕过去了,没劲透了。”
金光日靠在后排座椅上,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上,语气平淡:“急什么,有趣的猎物,总要慢慢品。”
他的视线掠过手机屏幕上刚刚弹出的消息——是别墅保镖发来的,确认阿虞已经跑出了监控范围,朝着市区方向去了。
他想起那个女孩翻墙时的敏捷,想起她回头时对着窗户皱鼻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和车厢里这些人追求的粗暴快感不同,他更享受这种“猎物”自以为逃脱、却一步步落入更深陷阱的过程。
就像猫捉老鼠,总要先让老鼠跑一段,看着它在虚假的自由里喘息、雀跃,再在它最放松的时候,猛地扼住喉咙。
“前面就是老地方了。”开车的男人忽然开口,减慢了车速。
“说起来,你最近怎么总待在别墅里?那只捡来的小东西,就那么有意思?”后座另一侧的男人打趣道,“比起圈养,还是野猎更痛快,不是吗?”
金光日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烟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圈养有圈养的乐子,追逐……也有追逐的趣味。”
他没细说,其他人也识趣地没多问。他们都知道金光日的性子,看似漫不经心,骨子里却藏着最偏执的掌控欲,一旦盯上什么,不玩弄于股掌绝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