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野瑞忽然想起什么,“我们基地有个叫大古的队员,总喜欢发呆,跟你有点像呢。下次带他来尝尝你的曲奇吧,说不定能让他精神点。”
林晚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大古。
这个名字像一粒被时光掩埋的种子,在听到的瞬间,忽然破土而出。她攥紧了手里的花枝,指尖被刺扎了一下,却感觉不到疼,掌心的能量石,正在这时微微发烫。
“好啊。”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很期待。”
野瑞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正忙着把最后一块曲奇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那说定了!下次一定……”
风铃又响了,这次是真的有人推门。林晚星抬头,看见玻璃门外,一个穿着GUtS制服的青年正站在路灯下,手里捏着一份刚买的便当,眼神茫然地望着花房的招牌,像在寻找什么。
他的眉眼,像极了超古代那个黑发的青年。
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的响声像是被拉长的丝线,把空气里的甜香和草木气都搅得微微发颤。
林晚星站在花架旁没动,手里还攥着那支被捏出指痕的玫瑰。刺扎破的指尖沁出一点血珠,滴在淡粉色的花瓣上,像极了超古代战场上,他挡在她身前时,身上溅到的那点光尘。
“野瑞,你果然在这儿。”青年的目光扫过柜台,最后落在林晚星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
“这位是?”大古看向野瑞,语气里带着礼貌的好奇。
“这是花房的主人,林晚星小姐,”野瑞咽下最后一口曲奇,指了指大古,“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队里总发呆的大古。”
大古笑着朝她点头,伸手想打招呼,却在看到她指尖的血珠时顿住:“你手受伤了。”
他的反应太快,像条件反射。林晚星想起超古代的战场,她被怪兽的碎片划伤手臂,也是这样一双温热的手按住她的伤口,动作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没事,被玫瑰刺扎了。”她收回手,往围裙上擦了擦,“要尝尝刚烤好的曲奇吗?抹茶味的。”
大古的眼神亮了亮,:“好啊,其实我刚才路过,就闻到香味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正好能看到远处的天文台。林晚星给他端曲奇时,故意把盘子放在能照到猎户座星光的地方。能量石的温度慢慢降下来,变成一种温和的暖,像他当年总偷偷塞给她的、捂在怀里的热麦饼。
“味道很特别。”大古咬了一口曲奇,眼睛弯起来,“像……像很久以前吃过的味道。”
林晚星没接话,只是看着他。他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嘴角沾了点抹茶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兽。她忽然想起三千万年前,他第一次尝到糖的味道,也是这样瞪大了眼睛,说“原来甜是这种感觉”。
“你经常来这附近吗?”她问。
“嗯,有时训练结束会路过。”大古抬头,目光落在花架上的“转瞬”上,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这花……我好像在哪见过。”
林晚星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看着他伸手想去碰花瓣,指尖快要碰到时,却又像被什么惊扰似的收了回去,耳根微微发红:“抱歉,有点失礼了。”
“没关系。”她轻声说,“它叫‘转瞬’,花期很短,但我让它一直开着了。”
大古愣了愣,像是在咀嚼这两个字。窗外的路灯忽然闪了一下,他抬头望去,眼神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茫然,像是透过夜色,看到了更远的东西。
野瑞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我该回基地了,大古你呢?”
“我再坐一会儿。”大古说,目光还停留在“转瞬”上。
野瑞走后,花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风铃偶尔响一声,像时光在轻轻敲门。林晚星收拾着柜台,听着身后他拿起第二块曲奇的声音,忽然觉得,三千万年的等待,或许就像烘焙时的发酵,再漫长,也总会等到香气漫出来的那一刻。
“林小姐,”大古忽然开口,“下次……我能再来吗?”
林晚星转过身,看到他眼里的期待,像个等待许可的孩子。
“随时欢迎。”她说,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实的笑,“曲奇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