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英看穿了母亲的心思,趁热打铁:“妍珍生艺率的时候伤了身子,医生早就说过她不能再怀了。熙之不一样,她是您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性子也温顺,您难道不希望河家有个孙子吗?”
他刻意提起“看着长大”,戳中了河母心里柔软的地方。这些年,她确实把洛熙之当半个女儿疼,若不是洛熙之和河道英的关系越界,她也舍不得把洛熙之送走。熙之,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比朴妍珍那个只会端着“河太太”架子的花瓶更让她放心。
她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里反复权衡,一边是河家的声誉、不能生育的儿媳,一边是盼了多年的孙子、自己疼过的洛熙之。
可她也清楚,这件事一旦暴露,河家的声誉、公司的股价都会受到重创。现在公司正处于扩张的关键期,绝不能出任何负面消息。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妥协的疲惫:“我可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但有两个条件。”
河道英立刻追问:“您说,只要能留下孩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第一,”河母抬眼,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孩子生下来后,必须由我亲自抚养,对外就说是远房亲戚托养的,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尤其是朴妍珍,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
“第二,”她顿了顿,语气更重,“在孩子满周岁前,你必须跟洛熙之保持距离,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频繁见面。公司的声誉不能毁,河家的脸面也不能丢,你要是做不到,这孩子……我宁可不要。”
河道英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情愿,他不想让熙之和孩子分开这么久。可看着母亲的眼神,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能点头答应:“我都听您的。但您要保证,不能委屈熙之和孩子。”
“我还能亏待自己的孙子?”河母白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些,“你放心,我会让保姆好好照顾洛熙之的孕期,孩子出生后,我也会亲自带,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五百万,你给洛熙之寄过去,就说是给她的孕期补贴。让她安心在国外养胎,别胡思乱想,更别想着回国找事。”
河道英拿起银行卡,他明明是孩子的父亲,却连陪在洛熙之身边都做不到,还要靠母亲的“补贴”来弥补她。可他也清楚,这是目前唯一能保住孩子、护住洛熙之的办法。
当天晚上,河道英就给洛熙之打了电话,把河母的决定告诉了她。电话那头的洛熙之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知道了,都听阿姨的安排。只要孩子能平安出生,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挂了电话,洛熙之靠在沙发上,眼底却没有丝毫失落,反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她知道,河母的妥协只是暂时的,只要孩子生下来,尤其是个男孩,河母就绝不会再轻易放弃这个孙子。
她拿起手机,给周汝正发了条消息:“汝正,之前说的回国的事,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了。等我这边稳定下来,再跟你联系。”
而此时的河宅,朴妍珍正陪着河艺率在客厅玩积木,对书房里的这场决定了所有人命运的谈话一无所知。她看着女儿稚嫩的笑脸,心里还在暗暗期待:等河道英忙完这阵,总会回心转意,好好跟她和女儿过日子。
洛熙之生产那天,国外医院的VIp病房外,河母攥着手指来回踱步,一向沉稳的脸上难掩紧张。她提前三天就飞了过来,看着洛熙之被推进产房时苍白的脸,心里竟生出几分真切的疼——这孩子虽搅乱了河家的平静,却也怀着河家盼了多年的继承人。
产房里的动静牵动着外面人的神经。直到两个小时后,护士抱着两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走出来,笑着报喜:“恭喜,是一对健康的男孩,体重都很标准。”
河母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其中一个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呼吸均匀又有力。她看着孩子皱巴巴却眉眼间透着河道英影子的小脸,之前所有的顾虑和不满,瞬间被“两个孙子”的喜悦冲散,语气都软了几分:“好孩子,真是河家的福气。”
河道英接到消息时,正在开一场重要的董事会议。他借口“家里突发急事”,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抓起外套就往机场赶。一路上,他反复看着河母发来的婴儿照片,指尖轻轻划过屏幕,眼底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不仅有了孩子,还是两个儿子。
等他赶到医院时,洛熙之刚醒过来。她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到河道英进来,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温顺的笑意取代:“你来了。”
河道英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后怕的沙哑:“辛苦你了。”他低头看着她,又看向旁边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语气满是珍视,“两个男孩,都很健康。”
洛熙之轻轻点头,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指尖却悄悄攥紧了床单。她没提生产的辛苦,也没说想要亲自照顾孩子,只是轻声说:“有阿姨在,孩子肯定能被照顾得很好。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这话正合河母的心意。她坐在一旁,看着洛熙之“识大体”的模样,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熙之,你安心养身体,孩子我会安排好。等你恢复好了,要是想看看孩子,随时跟我说。”
接下来的日子,河母请了专业的育儿团队照顾两个孩子,又给洛熙之安排了最好的产后修复调理。她没提让洛熙之回国的事,却也没放松警惕——每天都会让管家汇报洛熙之的动向,防止她私下和河道英过多接触。
而洛熙之,也乐得“安分”。她表面上专心养身体,暗地里却没停下布局:一边继续和国外的商界人脉保持联系,一边偶尔给周汝正发消息,分享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维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她很清楚,周汝正会是她未来另一半最好的人选。
半个月后,河母带着两个孩子先行回国。临走前,她给了洛熙之一张新的银行卡,语气带着警告:“这里面有一千万,足够你在国外安心生活。孩子我会照顾好,你暂时别回来,也别跟道英频繁联系——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见孩子。”
洛熙之接过银行卡,乖巧点头:“我知道了阿姨,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
看着河母离开的背影,洛熙之脸上的温顺瞬间褪去。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远去的车队,两个男孩,足以让河母对她彻底松防,也足以让河道英对她的执念更深。
她拿出手机,给周汝正发了条消息,附带一张窗外的晚霞照片:“汝正,我这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了。等我处理完国外的学业,就回首尔找你。我大概再过半年,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