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的齿轮左臂卡在健身房储物柜门缝里时,手机正弹出魏明馆长的消息:「去城东‘自律实验区’处理癸-11,别弄坏那些体脂秤——都是进口的。」上周收容「熬夜猝死鬼」的后遗症还没消退,现在只要看见「自律」「打卡」这类词,他的黑雾右眼就会自动生成「今日KpI进度条」,而此刻进度条显示「身材管理:0\/100,建议立刻跑步5公里」。更糟的是实验区的24小时自助健身房,那些用于监测会员运动数据的智能镜子,昨晚突然进化出「身材焦虑聚合体」,把整栋建筑变成「肉体改造工厂」。
「认知弑杀者血脉激活度85%」
「临时能力:【身材数据化】(可将生物肉体转化为可编辑数据)」
「副作用变异:【肌肉失控症】(使用能力后肌肉会不受控膨胀,持续12小时)」
实验区入口伪装成「完美体态训练营」,玻璃门上贴着苏晓失踪前最爱的偶像海报——海报里的明星被pS成了肌肉怪物,海报角落用口红写着「不够完美」。林舟刚推开门,就被跑步机传送带卷着往前冲,屏幕显示「检测到体脂率22%,未达标准值18%,启动惩罚模式」。天花板降下的「体测仪」突然喷出黑色黏液,在他后背上拓印出妹妹的字迹:「哥哥,你看我练出马甲线了吗?」
健身房内部的战斗比想象中更具肉体压迫感。聚合体的攻击方式精准戳中健身者的痛处:史密斯机的配重片会自动调节到「你永远举不起来的重量」;瑜伽垫上长出钢针,刻着「柔韧性评分:不及格」;最恶心的是更衣室镜子——只要盯着镜中自己超过三秒,倒影就会掏出卷尺测量腰围,用机械音报数:「腰围85厘米,脂肪分布不均,建议抽脂」。
林舟的首次反击差点让自己变成畸形。他尝试用「身材数据化」能力修改跑步机的速度参数,结果齿轮左臂突然膨胀成肱二头肌直径30厘米的怪物,一巴掌拍碎了心率监测仪。监测仪屏幕爆出的火花中,飘出半张健身卡——持卡人:苏晓,办卡日期正是她失踪那天,卡片背面盖着「完美身材实验志愿者」的红章。
更棘手的是聚合体的「群体焦虑共振」。当林舟躲进操房时,撞见三个被控制的健身者正用哑铃互砸——他们的额头贴着电极片,显示屏同步播放着减肥广告:「三月不减肥,四月徒伤悲」。其中一个穿运动服的女生突然转过头,她的脸正在融化,露出的骨骼上刻着苏晓的学号:「」。
转机藏在健身房的体测中心。当林舟的肌肉失控症发作,黑雾右臂误打误撞按动了体脂秤的「校准键」,屏幕突然切换显示模式——原本的体脂数据变成了加密日记:
「3月12日:馆长说只要练出完美身材,就能控制住体内的‘东西’。镜子里的我说,再瘦五斤就告诉你哥哥在哪里。」
「3月14日:今天举铁时,器械上的血字变成了‘他在看你’。是哥哥吗?可我不敢回头。」
「3月15日:实验要开始了。镜子说完美的代价是……」
日记到这里被撕掉,撕痕处沾着魏明馆长常用的龙井茶渍。林舟的「身材数据化」能力突然过载,整个健身房的器械开始反向运转:跑步机倒着跑,把聚合体分身甩飞;哑铃片自动组合成「健康饮食金字塔」,塔身刻着《中国居民膳食指南》的条文——这是上周处理「节食暴食鬼」时记住的知识。
最关键的反杀来自更衣室镜子。当聚合体的核心镜像——一个不断瘦成纸片人的苏晓幻影——扑过来时,林舟突然用齿轮左臂砸碎镜面,同时大喊:「你以为哥哥在乎的是马甲线吗?你失踪那天早上,给我煮的鸡蛋我还留着蛋壳!」幻影愣神的瞬间,黑雾右臂化作数据洪流,将其压缩成一张健身年卡。
林舟的四肢肌肉膨胀到正常体型的三倍,齿轮左臂卡进通风管道,黑雾右臂拖着十斤重的肱三头肌,活像个移动的健美先生雕像。互助小组的「杠精怪」通过对讲机嘲笑:「建议改名叫‘林巨肌’,下次打畸变体直接用胸肌夹死对方。」
他在体测仪的暗格里找到一个U盘。插入手机后,显示的是苏晓的全身扫描图——图上用红线标注着「待改造区域」,右下角的审核人签名赫然是「魏明」。而此刻健身房的广播突然自动开启,传出经过变声处理的女孩声音:
「哥哥,完美身材的代价是……把骨头变成可替换零件哦。」
林舟的肌肉突然僵硬——他这才发现,膨胀的肌肉下面,齿轮左臂的金属骨骼正渗出红色机油,在地面上汇成妹妹最喜欢的兔子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