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陈长河将露西热烈的祝贺和要送礼物的消息转述给沈麦麦。
沈麦麦倚在他怀里,笑着摇摇头:“她真是太热情了……希望将来有机会与她见面,请她吃个饭,送些礼物,聊表心意。”
“会有机会的。”
片刻后,陈长河又给罗伯特打了个电话,同意小说出版。
第二天,罗伯特便从申城来到云海市,与陈长河签署了《怦然心动》的出版协议,顺便又提了提去美国办签售会的事。
不出意外,又被陈长河婉拒了。
送别罗伯特后,陈长河去了趟学校,告诉胡春梅和罗志旺自己会在云海市待一段时间,让他们有重要的事就联系自己——言外之意,没有重要的事就先别联系。
离开学校,他去了食品饮料公司,熟悉业务,代替沈麦麦掌管大局。
不熟悉不知道,一熟悉吓一跳。
他知道沈麦麦把公司管理的不错,产量销量蒸蒸日上,却没想到这么好。
现在的麦麦食品饮料公司的月销售额达到了2300万,月净利润有300多万,与当初建厂的时候相比,上涨了一大截。
产品不仅销往了内陆各地区,还正在往香城、湾岛,以及东南亚各国铺货。
一切顺利的话,等到11月份,公司的销售额预计能够再上一个台阶,超过2500万。
陈长河琢磨了一下,觉着自己既然接手了,就为公司发展再助把力。
他仔细研究了公司的产品和市场情况后,很快拿出了两项宣传措施。
第一项是“温暖冬季,奶茶相伴”主题营销活动。
随着秋意渐浓,天气转凉,冲泡奶茶这种热饮的需求会自然上升。
他立刻策划了针对性的宣传,通过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投放广告,突出奶茶“驱寒暖身”、“香甜可口”的特点。
同时,要求销售团队加大向北方及中西部气温较早转冷地区的铺货力度和宣传力度。
去各地的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推广奶茶,通过“上车前,冲一杯,暖手更暖心”的宣传语,把奶茶塑造成“冬季里的温暖伴侣”,抓住季节转换带来的市场机遇。
第二项是与品牌代言人杨玉莹深度合作,推出明星周边促销活动。
陈长河请人设生产了一系列印有麦麦奶茶LoGo和杨玉莹甜美形象的精美马克杯。
这些杯子设计了几种不同的主题样式,例如“清新田园风”、“梦幻少女风”、“时尚都市风”等,每一款都极具吸引力。
消费者购买一定数量的麦麦奶茶产品,即可随机获赠一款马克杯。
这一举措不仅可以让普通消费者因喜爱杯子而增加购买量,还能够刺激粉丝的收集欲望,推动他们为了集齐全套杯子而重复购买。
同时,马克杯本身作为日常用品,其高频次的使用又能持续强化品牌和代言人的形象曝光,形成一个促销闭环。
在两项措施的共同作用下,麦麦奶茶的销量增长出现了明显的提速。
而与此同时,沈麦麦的肚子也在一天天变大,像揣了个大西瓜,行动越发不便。
好在,在陈长河和两位母亲的悉心照料下,她安心在家休养待产,身心都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时间悄然步入十一月。
立冬到来,天气已然转冷。
6号这天的凌晨,天还未亮,沈麦麦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一阵规律的宫缩。
她连忙轻轻推醒身旁浅眠的陈长河:“长河,我……我好像要生了。”
陈长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所有的睡意烟消云散。
他强自镇定,一边安抚沈麦麦:“别怕,我在。”
他迅速起身,动作利落地穿好衣服,然后快步走出卧室,敲响了郭英的房门,声音压着却难掩急切:“妈!妈!麦麦要生了!”
“来了来了!”
郭英房里立刻亮起灯,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陈长河不等她出来,又快步走到客厅电话旁,直接拨通了对面屋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
知道沈麦麦生产将近,孙秋巧这两天都是守着电话睡的。
“妈,麦麦要生了!”陈长河言简意赅。
“我和长江马上过去!”孙秋巧挂断了电话。
不过两分钟,家里便灯火通明。
郭英已经穿好衣服出来,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对门的孙秋巧和陈长江也急匆匆赶了过来,陈长江手里还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塞得鼓鼓囊囊的待产包。
孙秋巧和陈长江迅速赶来,一家人紧张有序地忙碌起来。
“别慌,别慌……”
孙秋巧嘴里说着别慌,自己却也声音发紧:“长河你去扶麦麦,慢着点,千万慢着点!长江,你带着东西先下去发动车子,暖风开大点!我、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一时间,家里充满了临战前的有序忙碌。
陈长河返回卧室,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沈麦麦。
沈麦麦眉头微蹙,忍着宫缩的阵痛,借着陈长河的力道慢慢起身。
陈长河几乎是半抱着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稳重,生怕有一点闪失。
下楼梯时,他更是全神贯注。
自己先下一个台阶,站稳了,再回身扶着沈麦麦,口中不停念叨:“慢点,踩稳,对,就这样……”
下了楼,初冬凌晨的寒气扑面而来。
陈长江已经将车子发动好,停在了单元门口,车内暖黄的灯光和溢出的暖气在这清冷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
陈长河护着沈麦麦坐进后排,郭英和孙秋巧也迅速上了车,一个挨着沈麦麦方便照顾,一个坐在副驾。
陈长江沉稳地挂挡起步,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区,汇入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朝着江北省妇幼保健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沈麦麦偶尔压抑的吸气声。
陈长河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焦灼地望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路面,只觉得这条路从未如此漫长。
两位母亲也屏息凝神,不时轻声安慰沈麦麦两句。
到了医院,陈长河和和两位母亲一起,几乎是半架着沈麦麦,疾步走向急诊入口。
挂号、办手续,医生检查后,沈麦麦直接被推进了待产室。
那扇门在陈长河面前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他只能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焦灼地望一眼里面模糊的身影,然后便像困兽一般,在产房外的走廊上来回踱步。
孙秋巧和郭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紧握,同样一脸紧张地望着那扇门。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渐渐透出些许深蓝,继而泛起鱼肚白,晨曦来临。
就在天际线被第一缕阳光染上金边的那一刻,产房内传来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婴儿啼哭。
陈长河猛地站定,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全世界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他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那持续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