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人快速地朝每个房间里走进去,然后走出来。
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走进去了几个房间,到最后王蛰先受不了了。
他直接走出这些房间,跑到最边上的空地上。一屁股坐下来。
“蛙趣,这房间也太多了。我得歇一歇。”
不过几分钟,计蒙和林正衡也走出来,坐到了王蛰的身边。
“我进入过的门,都把门摧毁了一角。”
“我划了一个‘x’。”
王蛰瞬间瞪大眼睛:“什么?还有标记?你们俩怎么没告诉我?”
“……”
林正衡说道:“只是习惯了。到时候你记住自己进过的房间就好了。”
呵呵。
我记不住。
王蛰内心吐槽。
紧接着,计蒙和林正衡两人休息好了后,准备继续探查剩下没有被标记的房间。
王蛰盯着那些看起来数不清的房间,突然想到长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你们要用心去找他。”
他立刻叫住计蒙和林正衡两人:
“等等。”
“怎么了?”
“你们不觉得,我们这种方法很笨吗?”
“但我们现在没有另外更好的办法。”
计蒙回答。
“那长晦老头让我们用心去找闻人敛,有没有可能,不需要用这种一个个去门里筛选的方法?”
两人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计蒙问道:
“你有办法?”
“我没有。”
王蛰诚实地摇头。
但他要用心去思考,闻人敛会在哪。
宛如迷宫的门,一定有办法去找到闻人敛真正所在的位置。
“你们有谁知道闻人敛的生日吗?”
或许这些门,可以生成一个坐标。
两人都否定了。
闻人敛提到自己的事情并不多,也没有提过自己的生日。
“会不会和那个叫关郊的人有关?”
林正衡问道。
他记得关郊的死,对闻人敛打击很大。
“难道是当时山上坟墓的位置?”
计蒙猜测道。
“坟墓没有固定的参照物,我认为是关郊的生日或者忌日。”
林正衡问其他两个人:“你们谁知道关郊的生日或者忌日?”
就在王蛰看向两个坐在面前的计蒙和林正衡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些什么。
他们如今的位置,很像是坐在白色感应区,和体外的闻人敛对话的场景。
只不过,如今他们恢复了本体而已。
恢复了本体……
王蛰瞬间福灵心至,他立刻抓住了刚刚一闪而过的灵感:“你们没发现,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打架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个激灵,直接跳了起来。
因为他的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们知道分寸。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闻人敛,而不是解决个人恩怨。”
林正衡把自己和计蒙两人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对,就是这个原因!你们没发现,你们两个人因为闻人敛,而心平气和起来了吗?”
王蛰急迫道:“先不说林正衡,他肯定是不会罔顾闻人敛性命的。可是计蒙,你想想,你为什么会进来救闻人敛?”
“因为他提点过我。”
计蒙向来恩怨分明。
“是啊!可是闻人敛为什么会提点你?你可是奉国人!”
计蒙一愣。
这点他之前也产生过疑惑。
是啊,在自己明显是和作为夏庚警官的林正衡对立的时候,为什么他会提醒自己如何破解当时的困境呢?
“你们难道忘了,长晦说过什么。他说,闻人敛不在乎!!”
“而且为什么只有闻人敛掌控身体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出去?”
王蛰的语气越加笃定起来:
“因为他包容一切。他包容我为了钱不顾一切的私心,他包容计蒙的掠夺方式,他也包容林正衡的守护思维。他包容一切!”
“他是我见到的闻人敛,他是计蒙见到的闻人敛,他同样是林正衡见到的闻人敛。”
剩下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变了。
王蛰的心情随着自己的猜测越来越疯狂,他急迫地想要验证一切。
他立刻催促计蒙和林正衡:“跟我来!”
两人站起身。
三人同时朝漆黑一片的精神识海深处跑去。
他们脚下的光亮随着他们的跑动越来越亮。
与此同时,那个代表着出口的门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最后,王蛰跑到呼吸开始岔气,心情却越来越兴奋。
他停了下来,脚下的光亮随之停了下来。
“回头!”
王蛰喊道。
两人随着他的动作一齐往回看。
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些大小相同的门,变成了一个个模糊不清的像素点,最后拼凑成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闻人敛。
“我们遇到的,一直都是闻人敛啊!”
王蛰说道:“你们难道忘了,闻人敛很会共情。他共情过冯观的身份,找到了最正确的一条路。所以他一定也共情过计蒙,计蒙所做的一切,他都可以理解,他可以接纳。所以他会帮助你。他会帮助任何人!所以,无论我们遇到的是什么性格的闻人敛,那都是他。”
就在王蛰激动地发表自己的意见的时候,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他的面貌越来越熟悉,身形越来越稳定。
下一秒,那个身影蜷缩着,最后变成了一个方块。
一个白色的、不容入侵的方块。
王蛰原本有些兴奋的心情瞬间迷茫起来:“怎么回事?”
他猜的不对吗?
林正衡走到了那个白色方块前。
说是方块,其实高度要比他们每个人都高了一个人头,大概有两米高。
然后,他摸上了那个冰凉、坚硬的方块。
“你说的对。闻人敛他包容一切。所以也才不在意一切。”
王蛰的话点醒了他,他开始回想之前长晦说过的话。
闻人敛不想活,也不想死。
所以他们要用强硬的手段,把他拉回这种游离的状态。
他们在干预一个空白的人生。
如果他们失败了,则会在闻人敛的人生中风过无痕,从此消失。
就像为什么他们碰到的每一个闻人敛都没有他们的记忆。
因为闻人敛不在乎。
他不在乎他们一起的这段经历。
他不在乎任何人。
他就像是水,水可以包容一切,可同样也是水,无情地略过一切,然后消逝。
闻人敛温和,却无情。
刺骨的冰凉从石块传送到林正衡的手心,他坚定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砸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