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饿……”
“呕……”
“我好饿……”
“呕……呕……”
王蛰一脸绝望地伸长脖子,透过窗户,往楼下伸。
“我的火锅,我刚准备捞起来的肥牛,我的五花肉,我的虾饺……”
“呕……呕……呕……”
王蛰再次反胃地吐了起来。
然而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吃东西,所以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
而且,就算他能吐出来,也早就在被传送到这个出租屋的第一天吐完了。
他现在和那两具散发着臭味的尸体一共待了三天!!!
自从王蛰从精神识海出去后,闻人敛又恢复了原样,甚至是开始分析起鬼恟。
王蛰根本没心思去听什么分析,他透过窗户,呼吸唯一一片还有新鲜氧气的空气,悔恨道:“我真傻……真的。我就不应该去和那个男人搭话。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连一顿饭都不让我吃完!有什么话不能是吃完饭再商量的?他赶着投胎啊?!!”
在王蛰碎碎念的时候,林正衡三人已经在精神识海里讨论了好几轮。
前面两轮是关于这个出租屋的。
根据之前林正衡探查到的消息,三人一致要求,让王蛰待在客厅里,等着警察上门。
鬼恟现在是一个五年级学生,或许对死亡并没有概念。
他应该是听了家长的话,一直想要打开农药瓶,然后喝掉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不会主动开门。
上次林正衡主动性太强了,直接打开门报了警。
如果是一个五年级小学生,或许并没有这些概念。
但是尸臭的味道是越来越严重的,而且上次林正衡已经探查到了,隔壁的房子是有人居住的。
所以尸臭味越传越远后,那户人家迟早会发现的。
这部分的内容三人跟王蛰仔细核对了一下,让他在警察出现的时候,扮成一个无知的小学生。
这也是王蛰在这个出租屋遭了三天罪的原因。
接下来的几次探讨,则是关于精神识海和四人掌控身体的契机。
之前他们的猜测完全失效了。
他们四个人并不是轮流掌控的身体。
林正衡问道:“闻人敛,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你没有出去吗?”
“因为我排斥出去。”
那段在感应区等待出去的时间,对闻人敛来说,简直就是被调慢了三倍速的煎熬日子。
“我跑到了精神识海的最里面。”
闻人敛一旦回归到舒适的环境后,他恢复了一些气力,开始分析这个精神识海:
“我怀疑,之前我们把白光区域叫做感应区,可能不准确。我更想称之为识别区,它在识别我们。”
“识别我们?”
计蒙问道:“他之前不也是在识别我们吗?我们之前出去的顺序是轮流的。”
“它在识别我们的灵魂强弱。如果将我们这个状态称为灵魂的话。”
“我之前感觉到要掌控这个身体了,但是我跑回精神识海最角落的位置,所以我的灵魂对精神识海的识别区来说,是很弱的。它只会识别最强大的一个灵魂。林正衡刚死过一次,计蒙你现在的灵魂状态最弱。只有王蛰之前死的最早,所以才会被精神识海识别成最厉害的一位。所以他出去了。”
说完后,闻人敛松了口气。
只要他出不去就好了,让其他三个人轮流出去吧。
他不喜欢被注视,如今这种状态最好了。
能够看到外面,也能够感知一切,掌控身体的人去哪也不需要自己选择。
他的存在没人知道,他可以凝视一切,并做出判断。
如果自己累了,回到角落,就能屏蔽所有人了。
除了精神识海里没有书籍让他观看外,其他方面的便捷,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苟活之地。
他很知足了。
所以他对其他三人如何掌控身体这件事情很积极。他知道,他们三个人都想出去,毕竟谁会拒绝一具能够自我移动的身体呢?
而且精神识海的五感会有所失真。
只要他们三个人商量好出去的时机,那之后就完全不需要自己出去了。
“你这种猜测倒很合理。”
计蒙若有所思道。
因为当初在闻人敛差点出去的时候,他们四个人都是站在白光里的。
除了睡觉之外,他们一般都会待在白光感应区中。
其实闻人敛这种说法才最符合自然界的规律。
自然界没有什么平等的说法,有的只是成王败寇。
只有灵魂状态强大的人才能掌控身体,他们很轻易地接受了这种设定。
在计蒙思索着这个设定的时候,闻人敛将目光放在了计蒙那个残肢上。
林正衡扔残肢的一个地方,距离他经常待的那个角落里很近。
计蒙会变成这样,和浊恟界有关,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林正衡死亡后,自己死亡后,灵魂都是完整的。
那也就是说,他们会以本体进入到浊恟界后,浊恟界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是致命的,起码危害力会更强。
如果想逃离这具身体,能不能采用在浊恟界里被杀的方式呢?
闻人敛思索着,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浊恟不会伤害他,那他想被杀的方式只能是从异变者入手。
可是异变者怎么会杀同是异变者的自己呢?
闻人敛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
————
王蛰在这里足足待了一周。
就在他照例待在窗户前吹风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敲击声。
“咚!咚!咚!”
王蛰立刻跑回那个小茶几旁边坐着,拿起桌子上的农药瓶,装模作样地啃了几口。
啃的是瓶口。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然后好几道踹门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王蛰腹诽道:“这踹门的人不行啊。还没有林正衡一脚来的力度大。”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立刻闭了嘴。
然后,他抬头看向面前破门而入的警察。
警察先是眉头一皱,似乎被屋内浓烈的尸臭味给熏到了,紧接着就看到了待在客厅的王蛰,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怜悯。
第一个警察连忙上前,把王蛰手中的农药瓶夺了过去。
王蛰按照闻人敛的要求,全程没有讲话,只有在农药瓶被人夺走后,缓缓低下了头。
然后,那些人的眼神又变得怜悯了起来。
王蛰偷偷瞄到了那些人的反应,了然。
果然,现在他们眼中,我是那个刚上五年级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