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情侣为他们拖延了很长一段时间。
说起来，卓文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他眼神恍惚了一瞬。
在两人吃完饭后，卓文说道：“林哥，等你进行第七次推演后，来这里找我吧！我每天都会过来等你。”
林正衡随意点点头，看着卓文急匆匆地离开。
听卓文的意思，只要方块出现在某个人手中，那么其他人都不会拿到第二个方块。
既然这样，他们用陈生的身体一直推演，卓文可以一直在外面找鬼恟的下落。
他并不准备将方块还给卓文。
等卓文离开后，林正衡问体内的三人：“你们对这个鬼恟地有什么看法？”
“烤鸡腿不好吃。”
王蛰回答的飞快。
“……”
“闻人敛，你认为呢？”
林正衡并没有询问计蒙的意见，直接问不爱说话的闻人敛。
“我认为，推演的过程很重要。”
闻人敛沉吟了片刻，说道：“二十个异变者死掉十七个人，他们都没有找到鬼恟的藏身地点或者任何线索，这很蹊跷。”
“因为一旦有人被方块选中，其他人一定会拼了命地在城市里搜索，可是直到剩下三人，还是没有找到鬼恟。那也就说明，他们的寻找方向，可能错了。”
林正衡心中一动，明白了闻人敛的意思：“你是说，鬼恟不在他们找的死城或者活城中？”
“是，鬼恟可能在「推演」里。”
当一个人被方块选中后，只有八次推演机会，这种紧迫性的次数大多会让这个人方寸大乱，只想着拖延下次推演的时间，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忽视了整个推演的过程。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死了十七个人，林正衡问卓文关于鬼恟的线索，但是他却完全答不上来一样。
因为他们将「推演」产生的画面当成了催命符，根本不会去仔细感受生成的画面到底是什么。
林正衡倒是一直在感受每一幅场景，而且格外用心，可如今还是没有找到鬼恟的线索。
“你们觉得，鬼恟会被藏在什么地方？”
就在王蛰准备接过话茬，侃侃而谈的时候，旁边的计蒙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到底在推测什么？”
“什么推测什么？”
王蛰愣了一秒。
“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确认鬼恟的身份吗？你们连鬼恟是谁都不知道？在这里凭空想象鬼恟的位置？”
他顺带讥讽林正衡几句：“最爱调查别人身份的警官，也不过如此。”
“……”
气氛瞬间安静了。
林正衡想反驳几句，但是仔细想想，发现计蒙说的有道理。他们被「推演」的作用干扰了思维，一直将目光放在了鬼恟可能会出现的地点，而非鬼恟的身份。
他最后还是闭上了还嘴的心思，在这条大街上开始寻找鬼恟的下落。
只不过线索没找到，林正衡倒先碰到了一个骗子。
那人倒不是对他直接行使诈骗的，而是拉住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对着她说着什么“做活动返利”“买一次返十倍的钱”“无利息”之类的话。
他瞬间警觉起来。
当刑警那么多年，他处理的大多事情，都是诈骗案件。这种案件处理多了，他对于那些骗子的话术自然熟稔起来。
他立刻从背后抓住那个人，在那人反应过来前，将他的双手反扣起来，然后捡起了掉落的宣传单。
面前的妇女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林正衡只是说道：“他是个诈骗犯。”
发现妇女还是不信，他拿起那张宣传单，说道：“这都是骗人的。当你愿意给他转账之后，他会让你下载一个软件，加入一个群，那个群里都是托，说什么返十倍的利息，全是假的。”
“可是他说第一次不要钱唉，他只让我点赞一个评论，就给我十块钱。”
妇女解释道。
虽然林正衡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妇女还是有些迟疑，不愿意相信林正衡的话。
“当你上当之后，就开始涉及金额问题了。
“你给他一百，他还你两百。就算他不还给你，你被他骗走的一百块钱，也够之前他付给你的钱了。”
妇女一算，还真是。
“而且就算这次他真的给你两百，下次他问你要五百，他声称还你一千。他在这个时候不还你，你被骗走的五百，也够前面他亏损的两百和那几十块钱了。他怎么都不会亏的。”
说着，林正衡从那人的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可惜手机上锁了。
他没办法找到其中的软件和所谓的聊天群，证实自己之前的言论。
他说道：“能麻烦你帮我报个警吗？我需要把他送到警局。”
看着林正衡光明磊落的样子，妇女终于信了：“好，我打个110。”
说着，她还狠狠地踢了地上的骗子一脚。
“死骗子！”
当一群警察来到这里时，林正衡不需多说，只要把那个宣传单交给警察，警察就知道底下被押住的男人是做什么勾当的了。
当警察将男人押走时，林正衡兜里的方块突然开始散发出了光亮。
林正衡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他体内的异能开始继续被方块吸进去。
他被迫握住方块，往警车所在的方位看去。
从警车放置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道路。
那条道路的尽头，是一个警局。
当林正衡体内的异能停止消耗时，方块的下方一角发出“嘎嘣”一声，然后崩裂了。
他还剩下三次机会。
林正衡眉头紧皱，看了眼面前新生成的警局。
明明这次他并没有主动要求推演，但是方块却生成了一个地方。
难道……是和这条活人感十足的大街有关系？
等推演次数超过一半之后，只要是和一些能够触发其他场景的人接触，都会被动地成为一次推演结果？
林正衡跟着警车，来到了警局。
只不过这次他没碰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许是被动推演的原因，当那个诈骗犯被关在审讯室里审讯、罚款、并交代同伙签字画押，走出警局后，这个场景就消失了。
他再次回到了大街上。
林正衡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仿佛看到他们身上存在的无数推演结果。
每碰到一个人，就会拥有一次或者几次推演的机会，那也代表着他们无数个人生。
在这些人中，或许在某一次推演结果中，能够找到鬼恟。
林正衡低头，看向那个崩裂了一大半的方块。
可他只剩下三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