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时同赴燎原火,散时各归云深处。
事了拂衣随烟去,江湖再遇亦如故。
看着周平和林欣欣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场中众人一时都没了言语。
风卷着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像是在替这满场的沉默叹息。
有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也有人望着空荡荡的前路,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吐出一个字来。
这时,夜凌云缓步走出人群,抱拳的动作带着几分沉滞。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心上,“诸位,后会有期了。”
话音落,竹蜻蜓转动的嗡鸣划破寂静,却盖不住那无声的怅然。
众人仰头望着他越飞越远的身影,恍惚间竟像是看到一片云霞正在缓缓散开——就像当初聚在这里时,每个人都带着万丈豪情,以为这团火能烧得很久很久,却没料到散场来得这样快,这样轻,轻得让人抓不住,只能任由那股子空落落的滋味从脚底直窜上来,堵得胸口发闷。
江湖儿女多洒脱,说聚就聚,说散就散。不必为之惆怅,不必为之遗憾。
夜凌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际后,场地上只剩下魔都帮派的八人和躺平山庄的八人。
风更大了些,卷起地上的断枝败叶,像是在嘲笑这短暂的相聚。
上海帮派本可以就此离去,可周海听说刘大志他们有飞行载具时,突然来了精神,一点也不困了。
忙不迭地张罗着打扫战场,嘴里说着“搭个顺风车”,可那动作里的慌乱,倒像是想抓住点什么,好冲淡这离别的滋味。
就像那年梁山泊上,一百单八将聚在忠义堂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以为兄弟同心就能撼动天地。
可到了分别时,还不是你往南,我往北,背影拉得老长,风里全是“后会无期”的叹息。
如今这场景,竟也像极了那时——聚时有多热闹,散时就有多惆怅,像是心里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只剩下风穿过的声音。
周海示意李俊关掉了【时间阀门】
时间终于恢复正常了?
才怪。
时间原本是匀速流淌的,但你既然拧紧了阀门,那么时间就会变慢。
当你再次松开阀门的时候。怎么可能?时间直接恢复到原始状态,自然会流失的更快。
直到拥堵起来的时间流失完为止。
所以很快天就黑了,就像是只过去了半小时一样。
当然,他们的事业不会随着天黑而停止。
刘大志一行人沉默地穿梭在硝烟未散的场地间。
有人弯腰将伤兵抬上简易担架,动作稳当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滞涩;有人攥着俘虏的胳膊往告示牌方向带,指尖用力却不发一语;还有人用布单裹起战死士兵的尸身,每一步都踩得很慢,像是怕惊扰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告示牌那头的守军起初端着枪,枪托抵在泥地里,直到对讲机里传来指令,才缓缓放下枪口。
接收伤兵时,双方隔着几步距离递过担架,手没碰到一起,目光却在半空撞了撞,又慌忙移开;清点俘虏时,有人瞥见对方袖口磨出的毛边,和自己身上的竟没什么两样,喉间莫名发紧;搬运尸体时,更是静得能听见风卷着血味掠过耳畔!
场面一阵诡异的和谐,也对,大家都是中华儿女,何必打生打死?不过是上面人的针对罢了!
没人说话。只有担架碰撞的闷响,俘虏踉跄的脚步声,还有风吹过告示牌的呜咽。明明是对阵的双方,此刻却在做着同一件事:搬运着同一片土地上倒下的人。就像一蔸藤上结出的瓜,偏要被人摘下来分作两堆,用刀劈开时,流的都是一样的汁水,却要被称作“你死我活”。
最后是沙龙推着架子车,徐雷的尸身就那样敞着,伤口在残阳下泛着冷光。车轮碾过碎石的“咯吱”声,在这死寂里格外刺耳。他一步步穿过告示牌,守军列着队,刘大志等人站在原地,两边的目光像绷紧的弦,悬在半空。
最后,沙龙看了一眼那边的16人,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这次的伤亡怎么会这么严重?
唉!
当然,更复杂的是自己的兄弟们都战死了。
更糟糕的是,官方的道具全都被对方给缴获了。
只给自己留了一件【盗贼包巾】!
不知是在感谢自己在战场上放水,还是在挑拨离间。
不过这些都不由自己再去操心了。
有人会比他更头疼。
沙龙看了死不瞑目,全身焦黑的徐雷。在心中苦笑着说道:“徐雷啊,徐雷。我早跟你说过,做事不能太过激进。”
交换完俘虏和尸体之后。
众人回到山上。,众人围着篝火燃起来,映着一张张紧绷的脸。
打赢了该庆贺,可没人笑得出来。
周平那句“官方的反扑要来了”像块石头压在心头,可压得更沉的,是刚才在告示牌下那诡异的默契——本是同根,却要相煎,这荒诞的场面,比任何刀枪都更让人觉得刺骨。
不过在撤之前,给处理掉一个人。
就是还没有交官方,也不打算交还给官方的张辉!
毕竟他是这场斗争引发的导火索,如果没有他,他们不必和官方如此剑拔弩张,以至于打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战争。
刘大志倾向释放了。
毕竟道具【值得一听的网络】已经落入第三方,既不在官方手上,也不在他们手上。
这个人是杀是留都没有意义,不如还给官方缓和他们之间的紧张情绪。
不过众人都是不同意的。
张风说道:“大哥。其他人放了我没意见,我们都是一家人,也秉承着人道主义的观念,但这个人坚决不能放他,可是这场事情的导火索。必须处理掉!以震军心。”
其他人也点头表示同意。
关习也说道:“大哥,你就杀了他吧!而且是你得亲手杀了他!此次战役,唯有你的道具损失最严重。我的道具这场战役战也损坏了!我问心无愧,我确实杀了几个人,但也是利用了恢复了我的道具。而老大,你长久以来未曾亲自动手过。以前是以前,但现在您的道具已经毁了,如果不杀人如何积攒灵魂值?如何修复道具?”
“是啊,大哥。”
躺平山庄的众人都在应和。
周海也是上前拍了拍刘大志的肩膀。
“动手吧。刘兄。当老大要果敢。挺你。”
眼见众人都如此说!
刘大志也不再扭捏。
眼中迸发出枭雄之姿。
抬起手枪,熟练地扣动扳机,就好像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一样。
一枪爆了张辉的脑袋。
叹息了一声,对着山下大喊道:“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
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此言一出,众人欢呼。
这首诗意味着什么?有学识的人都知道,也表明了刘大志的决心。
随后,刘大志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众人,说道:“上UFo。我们去黔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