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皇城。
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天外陨石般撕开云层,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无视了神都上空的层层禁制,在无数禁军、官员与城中百姓骇然欲绝的注视下,悍然降临在宫门前的巨大广场上。
“唳——!”
裂空神隼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高亢鹰唳,双翼卷起的狂风,将数人合抱的巨鼎都吹得嗡嗡震颤,广场上的青石地砖更是被成片掀飞,烟尘四起。守卫宫门的禁军如临大敌,瞬间结成战阵,强弓上弦,真气刀芒吞吐不定,紧张肃杀的气氛一触即发。
然而,当他们看清从鹰背上从容跃下的那个身影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在瞬间凝固。
黑色大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身姿挺拔如枪,面容冷峻如冰。
不是冠军侯沈天君,又是何人!
他,回来了。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
“恭迎侯爷回京!”
为首的禁军统领反应最快,扔掉兵刃,单膝重重跪地,声震云霄。其余禁军也立刻收起兵刃,齐刷刷地跪倒一片,动作整齐划一,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沈天君没有理会这番阵仗,只是对身后同样轻盈落下的安月瑶点了点头。“公主,沈某先入宫面圣。袁天罡应已在城中,我会让他安排好你的住处。”
“侯爷自便。”安月瑶微微颔首,目光在那座巍峨的宫门上停留了一瞬,旋即看向那个走向宫门的背影。他明明只是一个人,却仿佛一支千军万马,那股滔天的气势,让整座皇城都为之俯首。她识趣地没有再多问,心中却已了然,这神都的天,要变了。
沈天君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径直向宫门走去。沿途的禁军、太监、宫女,无不低头躬身,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所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铁,沉重得让人窒息。
穿过重重宫阙,他最终停在了女帝寝宫“凤仪殿”的门前。
两名小太监守在门口,见到沈天君,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哆哆嗦嗦地就要下跪。
“滚开。”
沈天君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仿佛蕴含着尸山血海的杀意。
两人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让到了一旁。
他一把推开沉重的殿门。
殿内燃着安神的顶级龙涎香,却依旧压不住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一种属于女子身体的病弱气息。
焰灵姬正守在床边,见到沈天君,那双妩媚的眸子瞬间亮起,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主人,您可算回来了!”
沈天君的目光,已经越过她,落在了那张巨大的龙床之上。
凰曦斜靠在榻上,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明黄色寝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披散在肩头。那张曾颠倒众生、威仪万方的绝世容颜,此刻不见了往日的清冷,只剩下一种惊心动魄的病态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干裂起皮。她看着走进来的沈天君,凤眸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既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又有一丝被看穿窘境的羞恼与慌乱。
“都……退下。”她的声音,虚弱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焰灵姬立刻会意,对着沈天君飞快地使了个“主人加油,计划通”的眼色,便带着殿内的宫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无比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殿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天君一步步走到床边,空气仿佛凝固。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扣住了凰曦雪白的手腕。
入手冰凉,细腻如玉,却没有一丝属于强者的温度。
他将一缕精纯至极的真气渡入她体内。真气如温顺的游龙,在她经脉中游走一圈,沈天君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水来。
她的经脉,浩瀚如江海,却空无一物;气血平稳,毫无伤势;丹田更是空空如也,别说内伤,就连一丝真气的痕迹都没有。这哪里是重伤垂死的样子!
唯一的异常,便是她血脉深处,有一股极为纯粹磅礴的凤气,如同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暴躁神鸟,疯狂地冲撞着无形的枷锁,却不得其门而出,显得躁动不安,正是这股力量的内耗,才让她显得如此虚弱。
沈天君松开手,心中闪过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却让凰曦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她从未见过沈天君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被他这么盯着,凰曦心头一慌,原本装出来的虚弱,此刻竟有了几分真实。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比刚才更弱了几分:“朕……朕的伤势,如何?”
沈天君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他拉过一张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她。
“陛下这伤虽然不严重。”他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但阴阳失调,凤气孤鸣,无龙气相合,如此郁结于内,不得宣泄,长久下去恐怕会损伤根基,不利于修行。”
凰曦闻言一愣,随即那张苍白的脸颊上,迅速飞起两抹动人的红霞。这话,焰灵姬也说过,但从沈天君嘴里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味道却完全变了。
她咬着樱唇,强撑着帝王的威严,嘴硬道:“既知病因,那……那该如何医治?”
“药石无医。”沈天君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此症,唯有一法可解。”
“何法?”
“恐怕需一阳刚男子与陛下一同修行《龙凰合鸣诀》,引龙气入体,调和凤气,方能阴阳相济,龙凤和鸣。”
沈天君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无比,眼神更是充满了侵略性。
凰曦怎么也没想到,沈天君会把话挑得这么明白,这么……不知羞耻!
这跟她设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他不应该是心急如焚,对自己百般呵护,然后在焰灵姬的“提点”下,半推半就,稀里糊涂地完成“治疗”吗?
现在这算什么?公开处刑吗?
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凰曦只觉得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猛地将头转向一边,声音又羞又气:“你……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哦?既然如此,那臣还是去叫袁天罡来,他道法通玄,也许还有其他解法。”说罢,沈天君便要起身。
“你……”凰曦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你敢!”
眼看他真的要走,凰曦也顾不上羞耻了,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这一动,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多少力气,常年高坐龙椅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竟是身子一软,惊呼一声,直直地朝着床下栽去。
沈天君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精准地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馨香。
她的身子,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还带着一丝病弱的冰凉。怀中的人儿如此脆弱,仿佛一碰就碎,让沈天君那颗被战火与杀戮磨砺得坚如磐石的心,也在此刻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涟漪。
凰曦撞进一个坚实而温暖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夹杂着风霜与阳光的男子气息,整个人彻底僵住了。心跳,如擂鼓一般,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此事怪臣疏忽,臣此前未曾详细研读过这功法。”沈天君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叹息。
“那……那你还不快给朕治伤。”凰曦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细若蚊蚋,哪里还有半点女帝的威严。
“想要根除,可要行男女双修之事,陛下可要想好,此非儿戏。”沈天君轻笑一声,抱着她坐回床边,让她靠在床头。
只见凰曦那双凤眸,此刻水光潋滟,雾气氤氲,写满了羞赧与慌乱,却又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朕……朕想好了!”凰曦银牙紧咬,脸却更红了,连白皙的耳根都透着诱人的粉色。
看着她这副娇憨可爱的模样,沈天君心中大动,俯下身,嘴唇凑到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激起她一阵战栗。
“陛下,臣没听清,陛下可否再说一遍?”
凰曦身子一颤,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耳朵窜遍全身,连骨头都酥了半边。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带着哭腔。
“……快治。”
沈天君笑了,笑声低沉而愉悦。
他不再逗她,将她轻轻扶坐在自己身前,然后盘膝一同坐下。同时运足体内的真气,将灼热的双掌抵在了凰曦的后背上。
冰与火,在这一刻,相遇了。
一股霸道而又温柔的暖流自后背涌入,如同久旱的河床迎来了甘霖,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那股滋养万物的真气,让她体内那只躁动的“火凤”瞬间安静下来,舒服得让她忍不住轻嗯了一声,媚眼如丝。
沈天君双掌猛地一震,一股更为磅礴的真气涌入。
床边的明黄色的纱帘无风自动,缓缓垂落,彻底盖住了两人的身影,只留下一室旖旎的春光和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