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冷眼看着洛璃霜,掌力未松,冷声道:“小丫头,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寡义。今日他护着你,不代表能护你一辈子。你看他这张脸,和燕靖南一模一样,日后定会像他先祖那般,负了你。”
洛璃霜道:“前辈莫要激我。燕大哥的为人,我信得过。他不是燕靖南,更不会负我。”
冰月闻言,掌力又增几分,冷哼:“痴傻丫头,等你被负时,再哭也晚了!”
洛璃霜垂了垂眼,轻声道:“前辈,若真有一天燕大哥心里有了别的姑娘,我绝不会继续纠缠下去。我只盼着他能过得开心,能有个人知冷知热陪着他,只要他日子过得顺遂安稳,我心里就踏实了。”
冰月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冷笑出声:“哼,说得倒轻巧!等真到了那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大方’。痴儿就是痴儿,把旁人的欢心看得比自己还重,最后只会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洛璃霜抬眼望住冰月,轻声道:“前辈,爱情不是占有,也不是一味执着。我不会像前辈这般被执念困住。”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了些,又道:“爱情不该是勉强的,就算燕大哥真的选择了别人,我也会记得和他相处时的那些暖,带着这份暖好好过日子,总好过困在执念里,连回忆都变了味。”
燕七鹰听到洛璃霜的话,心中满是疼惜,温柔地说道:“傻霜儿,真没想到我的傻霜儿竟如此明白事理。可若有一天我真的负了你,我倒宁愿你被执念所困——那样至少说明,你爱我到舍不得放手,我在你心里,从来都是无可替代的。”
洛璃霜轻声道:“燕大哥,我不想用爱捆着你,更不想让执念缠得你不自在,爱要是成了拖累,那我宁愿让你负我。”
燕七鹰内心如火般燃着暖意与执拗,眼底的真诚不容动摇,道:“傻霜儿,我怎能忍心负你?可万一真有那一天,你想走,我也绝不会放手——这辈子,就算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来,拼尽全力把亏欠你的都补回来。”
洛璃霜听到燕七鹰这番炽热又坚定的话语,脸上瞬间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带着娇羞与甜蜜,又似冬日里透过云层的暖阳,温暖而明亮。
这笑容瞬间驱散了周遭因冰月掌力而凝滞的寒意。她内心无比感动,仿佛有潺潺的溪流在心间流淌,带着丝丝的甜意。
那感觉又好似有一朵绚烂的花在心底悄然绽放,散发出令人沉醉的芬芳。
冰月见两人情意缱绻,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翻涌的情绪,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嫉妒。
她猛然加大掌力,衣袂在劲风中猎猎作响,厉声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痴儿,好个情深意重的蠢货!你们这般执迷不悟,以为靠着几句情话就能长相厮守?今日我便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让你们一同去黄泉路上做伴!”
话音未落,冰月身形一闪欺身上前,掌风直逼燕七鹰与洛璃霜,口中还叫嚣:“都给我去死!在这世间,容不得你们这般痴傻的爱情存在!”
冰月这突如其来的逼近,让燕七鹰和洛璃霜措手不及,只能连连倒退,勉强避开她迎面而来的掌风。
突然一阵声音从空中传来:“前辈,这对小情侣这般浓情蜜意、海誓山盟,又重情重义,你怎么忍心下此杀手?”
话音刚落,一把折扇从空中快速旋转着射来,扇骨上带着锋利的利刃,直直朝冰月而去。
冰月为避开折扇,不得不撤去掌力,却因力道骤收反遭反噬,身子一晃从半空坠落,落地时“噗”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奔出。
那把折扇在空中转了一圈,又迅速旋转着,径直飞回了来处。
这时三道身影从空中倾斜而下,稳稳落在燕七鹰和洛璃霜旁边。
洛璃霜收回贴在燕七鹰背上的手,开口道:“南宫言大哥、温大哥、温姑娘,你们终于来了!”
南宫言先收回折扇扇骨上的利刃,再将折扇在胸前轻轻摇晃着,打趣道:“我们要是再不来,恐怕你们这对小情侣,真要变成冰月口中的‘死鸳鸯’了。”
沐玉灵急忙上前几步,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冰月,担忧地问道:“师祖,您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冰月靠在她臂弯里,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眼神凶狠,厉声道:“别管我……快,快帮我杀了他们!”
沐玉灵看着冰月凶狠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轻声劝道:“师祖,您别再执着了,还是放他们走吧。”
冰月闻言猛地瞪向她,气息因愤怒愈发急促,厉声喝道:“你竟敢违背我的命令?”
沐玉灵被喝得一缩,低声道:“弟子不敢……”
冰月眼神更厉:“不敢?不敢就给我动手!”
一旁的温砚棠开口:“前辈,莫要为难那位姑娘了。我们几人联手,别说她,您也未必是对手。”
冰月怒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的武功又有多厉害,也敢在此放肆?”
温砚棠从容道:“我的武功虽说比不上前辈这般高强,但凡是在中原武林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
冰月冷笑一声,盯着温砚棠问道:“温砚棠,你倒说说,你是中原武林中哪门哪派的?”
温砚棠应声回道:“在下是岭南温家家主。”
冰月听到这话,瞬间收起笑声,眼神沉了沉,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哦,难怪,难怪你口气如此之大,原来是岭南温家的人。”
沐玉灵看向冰月,迟疑着问:“师祖,是不是您和我师父常说的,中原武林中用毒很厉害的那个温家?”
冰月冷着脸点头。沐玉灵又道:“那他们武功看着也不弱,要是咱们单独跟他们打,肯定占不了上风,说不定还会吃亏。”
冰月眼神一厉,冷声道:“没用的东西!还没打就先怕了?”
沐玉灵又劝:“师祖,咱们现在讨不到好,不如先放过他们。待来日咱们冰月教入侵中原武林时,再收拾他们也不迟啊。”
冰月捂着胸口,心里也清楚自己受了重伤,硬拼肯定吃亏。她瞪了燕七鹰几人一眼,冷声道:“今日算你们走运,咱们来日再算这笔账!”
燕七鹰、洛璃霜几人向冰月拱手,齐声说:“那就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冰月没再说话,只是冷着脸挥了挥手。五人踩着天山的积雪,转身朝山下走,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慢慢挪动,渐渐隐在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