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眸光微动,瞬间拔刀加入战局。
【踏雪】光寒,如灵雀穿林,精准架开砍向那男子的刀斧;
【离殇】势沉,如猛虎出柙,一击便震退三人。
这突如其来的强援让莱屋正义压力骤减,他精神一振。
你们二人虽素未谋面,此刻却配合得异常默契,攻守交替,凌厉无匹。
顷刻之间,便将洞内剩余的匪徒尽数击倒制服。
战斗戛然而止。洞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血腥味。
莱屋正义拄着刀,剧烈地喘息着,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他警惕又带着几分感激与困惑地看向你这位不速之客:
“阁下……看身手绝非普通幕府官兵……为何要助我?”
“肃清匪患,还需什么理由?”
你淡然收刀入鞘,语气平静无波,反问道:
“你又是何人?为何内讧?”
莱屋正义闻言,露出一抹苦涩而复杂的笑容,用没受伤的手背抹去脸上的血污:
“莱屋正义……曾是这帮混账东西的一个头目。但我实在受够了他们越来越下作、毫无人性的手段……今日决意反出,清理门户,正巧被阁下撞见罢了。”
经过一番简短的交谈与冷静的观察,你了解到莱屋正义本是海盗出身,因其过硬的身手和某种草莽间的威信被推为一个小头目,但他内心自有其一套不容逾越的原则与底线。
更重要的是,他对刃连岛的一草一木、所有匪帮的人员分布、藏匿据点、物资储备乃至各自弱点都了如指掌。
你看着他眼中尚未熄灭的怒火与那份残存的底线,心中已有决断。
你需要的是一个熟悉此地、且有足够战力并能秉持一定原则的向导与助力,而不是一个永远需要庇护的累赘。
“为我效力。”
你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道:
“助我彻底肃清此岛所有匪患。事成之后,你可作为我的扈从,获得正式身份,不必再背负污名,沦落于寇道之中。”
莱屋正义明显愣住了,他仔细审视着你。他不仅见识了你那深不可测、宛如鬼神般的武力,更从你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同于普通幕府军官的、近乎古老的威严与气度。
沉默持续了片刻,仿佛在权衡过往与未来。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扔下手中的刀,单膝重重跪地,向你行了一个标准的、表示效忠的武士礼:
“正义……愿效犬马之劳!但求大人信守承诺,予我一条能走在阳光下的正道!”
此后,在“活地图”莱屋正义的引领下,你的清剿行动变得事半功倍。
你们精准地打击了匪徒数个关键的物资囤积点,巧妙地瓦解了他们的指挥与联络系统,最终以绝对武力横扫了所有主要据点。
柴门二郎也在一次次相对安全的“观摩”与你偶尔极为简略的指点下,逐渐学会了如何正确而用力地握紧刀剑,甚至后来已能勉强应对一两个落单的、惊慌失措的匪徒。
最终,盘踞刃连岛多年,令天领奉行多次折戟的海乱鬼势力,被彻底连根拔起。
事毕,你带着经历了磨练、眼神已有所不同二郎,以及新收服的、沉默而坚定的扈从——莱屋正义,踏上了返回稻妻城的船只。
莱屋正义沉默地跟在你的身后,目光灼灼地望向稻妻城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因这位神秘而强大的主人,翻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希望的全新篇章。
而你的麾下,自此也多了一位出身草莽、历经波折,却最终选择忠义、勇武可嘉的悍将。
你带着二郎与莱屋正义再度踏上绀田村的土地时,夕阳正将村口那棵老樱树的影子拉得很长。
柴门克巳早已闻讯,正心神不宁地站在自家院门外翘首以盼。
他的双手反复在衣襟上擦拭,目光在你三人身上急切地逡巡——既想从儿子身上看出是否受了委屈,又生怕儿子脸上露出不愿再追随的犹豫。
这位父亲内心的矛盾与担忧几乎溢出胸膛。
然而,二郎却主动上前一步,他的身姿似乎比离家时挺拔了许多,眼神中也褪去了过往的浮夸与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坚定。
他平静却有力地开口:
“父亲,我决定继续追随这位大人了。这一路……我亲眼见到了何谓真正的武艺与担当,也略微明白了,‘武士道’的精神并非仅是佩刀而行,更在于克己、奉公、与守护。”
柴门克巳愕然地怔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这番话出自自己那个曾只知抱怨的儿子之口。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视线在你沉静的脸庞与二郎坚定的目光间来回移动。
良久,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欣慰与激动终于冲垮了担忧,他眼眶骤然一红,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声道:
“好……好!好!”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进屋内,捧出了一坛珍藏多年、连瓶口泥封都泛着岁月痕迹的清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这是……这是你祖母生前酿的,一直舍不得开……今日,值得!”
是夜,柴门家那方不大的木桌上,灯火温馨,酒香四溢。
克巳不再是以往那个谨小慎微、只会叹息的父亲,他开怀畅饮,拍着儿子的肩膀,笑声洪亮;
二郎也褪去了最后一丝拘谨,主动为父亲和你斟酒。
两父子借着酒意,竟互相调侃披露起彼此过往的糗事——从二郎幼时练刀却砍到自己的脚趾,到克巳年轻时曾梦想成为旗本却最终守在了村里……
埋藏多年的心结在笑声与泪光中悄然消融。
你和莱屋正义坐在一旁,也被这份淳朴而真挚的情感所感染,不觉间饮尽了杯中之酒。
直到窗外天光微亮,晨雾泛起,四人竟皆酣然醉倒于桌前,不知东方之既白。
次日清晨,二郎仔细收拾好行装——那柄父亲所赠的太刀已被他郑重地佩在腰间。
柴门克巳站在院门口,静静地望着儿子,目光中有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前所未有的骄傲与释然。
然而,当二郎真正背起行囊,转身向他郑重道别时,这位昨日还大笑畅饮的父亲,却毫无预兆地潸然泪下。
他并非在狠心赶儿子出门时落泪,而是在儿子主动选择踏上征途、走向广阔天地时,难以抑制那份复杂的情感。
“什么嘛,老爹。”
二郎的眼圈也红了,他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故作轻松:
“就是出一趟远门历练,又不是不回来了!哭什么嘛!”
他张开手臂,用力拥抱住父亲有些佝偻的身躯,低声却坚定地承诺:
“等着我吧。等我将来立下功绩,当上旗本,就在花见坂买一处好房子,接您去过好日子!”
克巳被儿子这“狂妄”的梦想逗得破涕为笑,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像小时候那样轻捶了下儿子的肩膀:
“就你这傻小子的熊样……还敢做梦当旗本?”
可他颤抖的声线里,却充满了无限的期盼与慈爱。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已转身走出数百步、与你同行的二郎,用尽气力大声喊道:
“二郎——!保重——!”
已走出一段距离的二郎闻声,猛地回过头来。
晨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他脸上洋溢着充满希望的笑容,用力地朝父亲挥动手臂:
“知道啦——!父亲!不要担心——!”
柴门克巳久久地站立在村口,凝视着你们三人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缭绕的道路尽头。
他的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却已悄然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