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领着一众下人,一直送到署门外。
直到徐闻舟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才长长舒了口气。
回头看向那些依旧满脸震惊的下属,忍不住感叹:“这四殿下正君对下人这般上心,真是古今少有啊……”
而马车内,徐闻舟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心中已然盘算着,待给他们挑好了妻主,便给二人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让他们风风光光地成家,也算是全了这份主仆情谊。
晚间风炽念回府后,没有回她的清宴居。
而是脚步未作半分停留,直直朝着徐闻舟居的听松阁去。
徐闻舟是打心底里不想见风炽念,那女人一边想着徐闻笙,还一边老是撩拨他。
可他也只是在心底腹诽罢了。
这宅院终究是风炽念的地盘,更重要的是,那该死的好感度还剩最后一点。
哪怕徐闻舟心里再不情愿面对风炽念,面上也得装出几分顺从。
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身夜露寒气的风炽念走了进来,反手掩上了门。
她径直走到床边,俯身上了床榻,将徐闻舟连人带被拢进怀中。
下颌抵在他柔软的发顶,鼻尖在他颈间轻轻蹭了蹭。
带着淡淡冷香的气息包瞬间裹住徐闻舟。
“舟儿今日去了官媒?”风炽念垂眸看着他,眼底盛着笑意地问道。
徐闻舟闻言,身子微僵,随即了然。
以风炽念的性子,府中上下乃至他出门的动向,自然都有人一一禀报。
他的一举一动,根本逃不开她的眼线。
徐闻舟缓缓转过身,对上风炽念的目光。
乖乖点头应道:“嗯,侍身带阿言阿语去了。”
“他们跟着侍身这么久,照顾得尽心尽力,侍身也不想亏待他们。”
“如今他们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便想着替他们寻一门稳妥的好亲事。”
风炽念闻言,低低笑了起来。
“舟儿最是心善。”
说着,她的指尖便划过徐闻舟的脸颊。
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哪有哪家主子这般为奴才费心寻妻主的?”
“舟儿倒是头一个。”
“不过是两个奴才罢了,哪值得你这般劳累?”
徐闻舟闻言,不悦地撇了撇嘴,嘴角往下垮了垮。
他心里明镜似的。
要不是怕自己哪天跑了,风炽念迁怒于阿言阿语。
拿这两个无辜的小子撒气,他才懒得费这个劲!
毕竟这世上,嫁人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阿言阿语跟着他,虽说是主仆,可他从未亏待过他们。
吃穿用度都不曾短少,日子过得舒心自在。
可一旦嫁了人,往后是福是祸,全看遇着什么样的妻主。
可他又不能带着二人一起走。
他一个人跑路尚且要小心翼翼,要是再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男子,
怕是还没出京城,就被风炽念的人给抓回来了。
所以,眼下能做的,便是给他们寻个家世清白、品性端正的妻主。
再备上丰厚的嫁妆让他们傍身,这已是他能为二人铺的最好的路了。
见徐闻舟面色沉了下来,像是闹了脾气。
风炽念连忙收了笑意,语气无奈又纵容:“罢了罢了,舟儿乐意便好,为妻都支持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也不必这般费力,直接让官媒带着人上门来。”
“让他们二人挑选便是,何需你亲自跑一趟?”
徐闻舟心底满是不屑。
他才不想天天闷在这四方宅院里,像只被圈养的鸟儿。
能出去透透气,看看外面不同的光景,他自然是乐意的。
徐闻舟垂眸思索了片刻,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侍身这般做,自然是有考量的。”
“毕竟是为阿言阿语挑选妻主,若是兴师动众地在府中摆开了挑,”
“让其他下人瞧见了,难免会心生怨言。”
“到时候,殿下难不成还要一个个的,给他们都挑选妻主不成?”
“哈哈!” 风炽念被他这番通透的话逗笑了。
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你倒是想得周到。”
“不过你也太过高看他们了,这些奴才哪敢有怨言?”
“若是谁敢乱嚼舌根子,直接撵出府去便是。”
她凑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语气温柔如水:“最重要的,还是舟儿你高兴。”
徐闻舟被她这番毫无保留的纵容,说得心下微动。
方才的不悦消散了大半,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他下意识地往风炽念怀里缩了缩。
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撒娇意味:“殿下就别操心这些了,侍身自然知晓分寸的。”
风炽念听他这般软乎乎的语气,心都化了。
不再多言,只是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满是宠溺地嘱咐:“只要舟儿别累着了便好。”
话音刚落,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邪邪一笑。
俯身将嘴唇贴在徐闻舟耳边,声音低沉又暧昧。
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道:“若不然,舟儿该没有精力伺候为妻了。”
这话一出,徐闻舟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又被风炽念调戏了!
一想到这女人朝三暮四,与那徐闻笙不清不楚的,偏偏又这般会撩拨人。
徐闻舟心底就一阵火大,又气又恼,却偏偏发作不得。
可还不等他组织语言回应,风炽念已经俯身吻了下来,温热的唇瓣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风炽念的手也不安分起来,顺着徐闻舟的衣襟缓缓下滑。
带着灼热的温度,燎得他浑身发烫。
徐闻舟挣扎了一下,可力气远不及风炽念。
想拒绝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索性心一横,闭上眼不再抗拒,反而主动迎合起来。
罢了,不过是逢场作戏。
只要能拿下最后一点好感度,让他顺利离开这里,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他在心底默默盘算着,等今晚过了,好感度应该就能满了。
到时候再看着阿言阿语成了亲,他便寻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第二日一早,用完早膳,徐闻舟便带着阿言阿语去了官媒。
今日是和那些昨日被挑中的女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