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伸手想去拍李小乐的肩膀，又怕刺激到她。
刘虎脸上的镇定瞬间崩塌，胖脸皱成了一团，搓着手，语无伦次：“小姐！别…别难过！考不过咱不考了！以后你想去哪，老头子我当专职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比开车舒服多了！”
连刘星雨清冷的眸光都波动了一下，她上前一步，难得地放柔了声音：“师姑，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挂怀。”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已经是最高级别的安慰了。
苏砚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感受到大人之间低落的气氛，小嘴一瘪，眼看金豆子就要掉下来：“小师姑……不哭……”
璃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放下对蚂蚁的研究，怯生生地靠近李小乐，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李小乐始终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哭泣。
王科教练终于鼓起勇气凑过来，声音干涩发紧：“李…李小姐…那个…是哪个项目…没发挥好？没关系！咱们总结经验，下次……”
王科已经开始脑补如何向苏航总裁交代了。
“噗嗤……”
一声极轻微的、压抑不住的笑声，从那个“悲伤”的源头传了出来。
众人一愣。
只见李小乐猛地抬起头来！
刚才那副泫然欲泣、丧气冲天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灿烂得如同盛夏阳光的笑脸！
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哪里还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哈哈哈！骗到你们了吧！”李小乐叉着腰，得意地大笑起来。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看把你们吓的！苏阿姨脸都白了！刘叔你脚抖什么呀？星雨师姐你居然也会安慰人？哈哈哈！”
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本，“唰”地一下展开，亮在众人眼前！
那赫然是一张崭新的、盖着红戳的——机动车驾驶证！
“噔噔噔噔！看！这是什么！”李小乐把驾照举得高高的，像挥舞一面胜利的旗帜。
“本姑娘！李小乐！正式持证上岗啦！一次过！满分通过！教练都说我是他教学生涯的奇迹！”
空气再次凝固。
但这一次，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无语。
苏婉伸出去准备安抚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
刘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从悲痛到狂喜的切换太快，导致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看上去有点滑稽。
刘星雨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但唇角那抹弧度却柔和了许多。
王科教练直接一屁股坐回了马路牙子上，大口喘着气，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后背的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哗哗流下来。
祖宗！您这玩笑开得……也太要命了！
苏砚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瞬间“复活”的小师姑，又看看大人们奇怪的表情，小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但看到小师姑开心，他也跟着傻笑起来，拍着小手：“小师姑好厉害！骗人也好厉害！”
璃儿虽然不懂“驾照”具体是啥，但感受到李小乐高涨的情绪，也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金色发丝飞扬：“主人…赢了！”
“你……你这孩子！”苏婉终于回过神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轻轻捶了李小乐一下。
“吓死我们了！哪有这么吓唬人的！”话是埋怨，语气里却满是如释重负的宠溺。
刘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胖脸上重新堆起憨厚的笑容，声音洪亮：
“过了就好！过了就好！小姐您真是……真是调皮！老头子我这心啊，跟坐过山车似的！今晚必须加菜！大大的加菜！庆祝小姐荣升‘有证一族’！”
王科教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李小乐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李小姐……恭喜您！您真是……天赋异禀！心理素质过人！”
——最后这句绝对是真心话，能这么玩心跳的学员，他这辈子估计也就遇上这么一个了。
李小乐得意地扬着下巴，享受着众人的“声讨”和祝贺：“哎呀，不就是个考试嘛，小意思！我主要是想测试一下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看来除了星雨师姐，大家都不及格啊！哈哈！”
她小心地把驾照收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拍了拍，感觉就像揣着全世界最宝贝的东西。
然后，她大手一挥：“走！回家！本车神要开始规划我的自驾游蓝图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完全不同了。
李小乐坐在副驾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已经开始畅想未来。
“首先！周末咱们就去郊外那个新开的湿地公园！我查了，路况好，风景美！咱们野餐！”
“然后！下个月，等我再熟练熟练，就开车带小宝去海洋馆！让他看看真正的大鲨鱼！”
“还有还有！等星雨师姐有空，咱们可以来个短途旅行！去周边古镇转转！体验一下慢生活！”
“直播也不能落下！下次直播主题就叫‘新手女司机带你逛吃逛吃’！肯定能火！”
她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仿佛方向盘已经在她手中，驰骋万里河山。
苏婉坐在后排，看着前面活力四射的李小乐，脸上带着温柔而欣慰的笑容，之前所有的担忧都化作了满满的骄傲。
她轻声对旁边的刘虎说：“虎哥，回去把那瓶珍藏的老酒拿出来吧，今天高兴，喝一杯。”
刘虎乐呵呵地点头：“必须的！再给小姐炖个十全大补汤！考驾照费神！”
刘星雨安静地听着李小乐的宏伟计划，偶尔嘴角微扬。
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想：或许，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凡快乐，也正是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
苏砚扒着车窗，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小脸上满是向往：“小师姑，以后小宝也要学开车！开得比小师姑还快！”
璃儿似懂非懂，但觉得主人开心，她就开心，靠在李小乐座椅后背上，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夜幕降临，李小乐抱着崭新的驾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傻笑了半天。
她打开手机，拍下驾照的照片，精心p图，加上了“秋名山新晋车神”的水印，发到了粉丝群和朋友圈。
瞬间，点赞和评论爆炸。
【乐子牛逼！真的考过了！】
【恭喜持证上岗！坐等兜风直播！】
【我就说嘛，乐子出马，一个顶俩！】
【求副驾位置！】
……
李小乐看着刷屏的祝福，心里美滋滋的。
她望着天花板，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自己手握方向盘，载着亲朋好友，行驶在阳光大道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