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二年的四月,辽东的黑土地在春光下苏醒,却无法掩盖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铁锈与硝烟味。海州城已被明军团团围困,城墙上弹痕累累,破败不堪。
明军中军大帐内,熊弼庭并未因困住济尔哈朗而喜形于色。他指着舆图,对帐下诸将分析道:“海州易攻,然其价值在于牵制。努尔哈赤老奸巨猾,岂会看不出此为诱饵?近日其游骑频出,却始终避战,主力收缩于沈阳一带,其意图已昭然若揭——他要弃子争先,放弃海州,甚至不惜牺牲济尔哈朗这枚棋子,也要拉长我军补给,疲敝我军锐气,最终在沈阳城下以逸待劳,与我决战。”
参将曹文诏皱眉道:“大帅,那我军该如何应对?若强攻海州,即便拿下,亦恐伤亡不小,后续攻坚沈阳则更为乏力。”
熊弼庭目光锐利,手指重重一点海州:“攻!但要快!要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拿下它!要让努尔哈赤以为我们志在必得,将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在此地。同时,传令毛文龙部,加大在镇江、宽甸一线的袭扰力度,做出自东面威胁沈阳的态势;令西路袁崇焕部,加强对辽河套蒙古各部的清剿和威慑,切断建奴可能的西逃路线乃至援兵。我们要的不仅是海州,更是要将努尔哈赤的主力,牢牢锁死在辽沈平原,为我军最终决战创造条件!”
他深知新军虽利,但弱点同样明显:机动力不足,持久战对后勤和士兵心理是巨大考验。必须在建奴完全摸清底细并找到应对之法前,扩大战果,逼其进行战略决战。
“掘进坑道,埋设‘万人敌’,三日后,爆破攻城!”
与此同时,沈阳城内,总兵府中的气氛同样压抑。海州求援的信使几乎断绝,明军四面合围的态势让所有人都明白,济尔哈朗凶多吉少。
大贝勒代善依旧主战,声音洪亮:“父汗!岂能坐视明军如此嚣张?当集合八旗铁骑,与熊蛮子决一死战!”
皇太极则再次劝阻:“大哥!明军火器凶猛,阵战犀利,熊弼庭巴不得我们出城野战!海州已不可救,徒然损耗兵力。当务之急是固守沈阳、抚顺,凭借坚城消耗明军,同时派精骑不断袭扰其粮道,待其师老兵疲,自有破敌之机!”
努尔哈赤面色阴沉,目光扫过一众贝勒将领,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穿着满服却难掩汉人气质的中年文人身上——正是降将,被他们戏称为“开明王”的朱纯臣。
“开明王,你有何见解?”
朱纯臣被点名,身体微微一颤,连忙出列,躬身道:“大汗,诸位贝勒爷。明军火器之利,确非血肉之躯可硬撼。然其亦有弱点:一是运转笨重,利于结阵固守,拙于机动野战与攻城;二是依赖后勤,粮草火药一旦不济,则其势自沮;三是久战兵疲,新兵易怯。奴才以为,大汗与四贝勒(皇太极)所言极是。当下应避其锋芒,收拢兵力,固守沈阳。沈阳城高池深,我军可于城头多备楯车、湿棉被以防火器,多备滚木礌石、金汁灰瓶。同时,派出最精锐的骑兵,不分昼夜,绕击其后,断其粮秣,焚其辎重。待其久攻不下,士气低落,补给艰难之时,我军再以生力军出城逆击,必可大破明军!”
这番话,既附和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战略,又补充了具体的守城方略,听得努尔哈赤缓缓点头。代善虽有不甘,但见父汗意已决,也不再强硬反对。
“好!”努尔哈赤终于下定决心,“就依此策!传令:放弃海州,命济尔哈朗自行突围。各旗兵马全力加固沈阳城防,多备守城器具。阿济格、多尔衮,你二人率领两白旗精骑,专司袭扰明军粮道,不得有误!”
一场围绕沈阳的攻防大战,已在双方的谋算中悄然注定。
四月初十夜,地动山摇的巨响过后,海州西城墙轰然坍塌。明军精锐涌入巷战,一夜激战,至天明时分,海州光复。守将济尔哈朗重伤被俘。消息传回京师,朝野振奋。
然而,朱常洛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文渊阁窃案的阴云再次笼罩心头。
东厂和锦衣卫的联合调查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线索屡屡中断,关键人物张文弼踪迹全无,其可能潜逃的几条海陆路线都被人提前抹去了痕迹。对手的老辣和隐藏的能量超乎想象。
乾清宫内,朱常洛面色阴沉地听着骆养性和王安的汇报。
“……陛下,贼人仿佛能未卜先知,总能快我们一步。臣怀疑,绝非区区一翰林或藩王所能为,其背后必有精通朝廷缉事流程、手握资源的高人指点,甚至可能……”骆养性欲言又止。
“甚至可能什么?”朱常洛冷声问。
“甚至可能,有宫内之人通风报信,或其本身,就与某些隐秘的官方渠道有关联。”王安低声补充道,这话也只有他敢说。
朱常洛沉默良久,怒火在胸中翻腾,却愈发冷静。他知道,这意味着追回流失典籍的希望愈发渺茫。
他看向徐光启和孙传庭,二人眼中皆是痛惜与无奈。
“陛下,”孙传庭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个禁忌的提议,“若副本追回无望,为保全文明薪火,或许……唯有惊动永陵,请出嘉靖朝所藏之正本,方有一线希望弥补憾事。”
朱常洛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开陵取书,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是千古骂名。但想到《永乐大典》可能就此散佚,华夏智慧瑰宝沦为异域强兵之资,他的意志再次变得坚定。
“准。”他睁开眼,目光如炬,“此事绝密。孙先生,徐先生,你二人秘密筹划,寻觅绝对可靠之堪舆、匠作高手,制定万全之策,务求将对陵寝之扰降至最低,并确保典籍取出后得以万全保护、迅速抄录。待海内稍靖,便即行事。”
压力与紧迫感,让朱常洛决定尽快将系统奖励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他首先将注意力投向脑海中的“山河社稷图”。地图上闪烁的资源光点令他精神一振,之前只是粗略查看了一下,只晓得资源光点包含各种矿脉,待他选中一个准备查看详情的时候,只显示银矿二字,怎么只有银矿二字?位置呢?储量呢?顿时让他摸不着头脑,仔细了解和试验下,他才明白,这些光点并不是已经标注好了矿脉位置,而是不同光点代表不同矿脉,要想标注资源点,就要先选择矿脉品种,至于后面还需什么条件,他没有贸然尝试。坑爹不是,感情这些光点是标题党,他还以为这些全部都是标注好的。有总比没有好,现在他只能选择两个品种,一番思索和排除后,他选择了铜和铁。
首先排除掉自己知道或是有印象的矿脉,煤矿就不说了,后世都知道山西出了许多煤老板;银矿非属日本的石见银山。其次排除掉目前不怎么需要的,比如铝,锌,铅等,这些资源还没有被大量利用,只需要少量去满足宋应星研究就行。如今明朝经济还是铜本位,选择黄金也不是最佳。最后铜铁无疑是最佳选择,铜本位经济,军备农具等等需求量巨大。
选择了铜和铁后,系统默认各标注一处,可以选择消耗国运,各加一处。朱常洛没有选择消耗国运,因为他明白,以目前生产力,一处就足够使用了。另外资源标注这个奖励还有系统坑人的手段,给了他一个想法:派遣地质探查科研小队,寻找各种矿脉!
全部选定后,剩下的两个光点,一个飞向了社稷图的南方,一个则飞向了北方。待光点稳定后,朱常洛立刻查看:
铜矿:云南东川府(浅层巨量)
铁矿:辽宁鞍山(易剥离表土)
朱常洛心中狂喜。收复海州和辽阳后,鞍山已在后方,可放心开采,亦可就近铸造军备,省去长途运输环节。唯一不足的是铜矿在云南,运输是个问题,但亦可就近铸钱。如今铸炮材料还是以铜为主,但可逐步用铁代替,实在不行在云南铸炮。他立即召来王安,命其组织绝对可靠的人手,抽调工部人员,以皇商司为后勤保障,以工部名义,对这两处,以及山西大同地区,秘密进行勘探和初期开采准备。
武魂之事,依然需要寻找合适人选,之前范仲淹武魂的经验,自己不知道,但厂卫也许有合适人选,对于郑和武魂,他本想着从水师中挑选,然而郑和毕竟是太监之身,贸然融合一个囫囵将领,万一也变成太监,他心中不忍啊,好好的一个男人谁也接受不了。只好先看看宫中是否有合适人选,实在不行就只能让某位将领失去某个部位,换取将来的功勋,也许并不会影响身体也说不准,但是使用太监也有好处,那就是皇帝对其有绝对的掌控能力。他召来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询问内官中可有对海事、造船、地理感兴趣,且忠诚可靠之人。
王安沉吟片刻,回道:“回皇爷,秉笔太监中有个叫王承恩的,是奴婢的徒孙辈,平日话不多,做事却极是沉稳细致。奴婢曾见他在值房休憩时,常翻阅一些杂书,似有《瀛涯胜览》、《星槎胜览》之类的游记,还曾私下向奴婢请教过福建海船之事,言语间颇有些见解。其人性情敦厚,忠于王事,只是性子内敛,不擅钻营,故而不显。”
“王承恩?”朱常洛心中一动,这个名字触动了他的记忆——那个在原本时空里,陪着崇祯皇帝一同殉国的忠仆。“宣他觐见”朱常洛当即说道。
王承恩忐忑入宫,不知何事。朱常洛并未多言,只是考较了他几句关于海运、船舶的粗浅问题,王承恩虽紧张,但回答得颇有条理,甚至超水平发挥,提出了一些连自己都惊讶的想法。朱常洛则是暗中对王承恩使用了【人物洞察】。
【王承恩:忠诚98,野心5,能力(海事相关潜力85,管理78),特性:谨慎、忠诚、坚韧、对航海有兴趣。状态:对陛下充满敬畏,偶怀才不遇之叹。】
完美!忠诚无虞,且有潜力和兴趣基础!于是朱常洛在脑海中确认了对王承恩使用郑和武魂。
一道无形的蓝色流光,落入王承恩脑海。王承恩,忽觉脑中一阵清凉,无数庞杂而浩瀚的知识、记忆、经验如同潮水般涌入:七下西洋的壮阔航程、庞大舰队的指挥调度、各种海船的构造优劣、天文导航的奥秘、异域邦交的礼仪、海上作战的阵型……他半晌才缓过神,眼中闪过一丝与前截然不同的睿智与沧桑,再看向桌上简陋的大明海图时,竟觉得无比熟悉,仿佛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足与关键。一种强烈的、想要重整大明海疆的使命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朱常洛满意地点点头,勉励了几句,便让其退下。
至于岳飞武魂,朱常洛的处理更为谨慎。一日,他前往坤宁宫探望皇后和太子,恰逢宦官送来定王朱由检及其伴读、皇后幼弟柳文耀(小名小石头)的功课考评。
朱常洛随手翻阅,讲师对小石头的文课评价平平,却在其武课评语上特意写道:“……柳文耀虽年幼,然膂力过人,矫捷异常,于骑射、搏击之术一点即通,常有惊人之举,似有宿慧。观其沙盘推演,虽稚嫩,却常有奇思妙想,不拘常理,颇具兵家天赋……”
朱常洛心中一动,召来小石头。九岁的男孩虎头虎脑,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礼,眼神清澈,带着一丝对皇帝的敬畏和崇拜。
“小石头,近来功课如何?听说你颇爱武事?”朱常洛温和地问道。
小石头见皇帝问起这个,顿时来了精神,眼睛发亮:“回陛下!文课枯燥,武课有意思!我能拉开一石弓了!我还看了《三国演义》、《水浒传》,最喜欢赵云和武松!”他边说边比划了几下,架势竟颇有模样。
朱常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暗中对其使用了【人物洞察】。
【柳文耀(小石头):忠诚100(天生),天赋(武艺98,统御潜力90,忠诚100),特性:天生神力、赤子之心、崇拜英雄(尤其陛下)、厌恶繁琐文事。状态:健康,兴奋。】
忠诚满值!天赋异禀!心如白纸,可塑性极强!这简直是融合岳飞武魂最完美的容器!唯有如此赤诚且天赋卓绝的稚子,才能最大程度地继承和展现岳武穆的忠勇与才华,而不受太多成人世界复杂心思的干扰。
朱常洛心中已有决断。他嘉勉了小石头几句,鼓励他好好习武,将来为国效力。待小石头欢天喜地地退下后,朱常洛对皇后柳青瑶笑道:“朕看文耀是天生的将种,将来或可成为我大明的国之干臣。”
是夜,他确认了对柳文耀使用岳飞武魂。
一道炽热的红光悄然融入熟睡中的男孩体内。小石头在睡梦中微微蹙眉,身体偶尔抽搐,仿佛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梦境:枪挑小梁王、大战金兀术、郾城大捷、风波亭冤狱……精忠报国的信念、沙场征战的记忆、岳家枪法的精髓,如同烙印般深深融入他的灵魂和血脉。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沉稳,小小的身体似乎蕴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未来可期!
就在此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主线任务“挽天倾2”发布!
任务目标:将大明国运从当前30%提升至60%(稳定)。
任务时限:无(长期)。
任务奖励:包括但不限于:高级武魂抽取机会、国运显化精度提升、特殊资源点标记、人物洞察冷却大幅缩减等。
失败惩罚:国运持续下跌,山河社稷图能量枯竭,宿主绑定解除(可能伴随未知反噬)。】
【支线任务链(第二阶段)发布:大刀阔斧!】
1.建奴外患:收复失地,平定辽东。
2.新政改革:初步完成新政在全国主要省份的框架搭建。
3.国库充盈:国库岁入翻倍。
4.新式水军:组建一支可进行远洋贸易与护航的新式水师。
5.科教兴国:培养和发掘多领域人才,学以致用。
6.吏治清风:进一步整顿吏治。
7.解除党锢:进一步消灭党争之祸,凝聚官员向心力。
8.人定胜天:天灾之下,具备一定防灾救灾赈灾重建能力,减少损失。
……其余任务朱常洛不再仔细查看,因为有的任务已经在做,有的已经着手准备,奖励也大多是武魂碎片和国运提升。
看着一连串的任务,压力如山,但前景亦无比光明。朱常洛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辽东方向。海州已下,下一个目标,便是沈阳!挽天倾之路,已步入更关键、更艰难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