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姒徽音正在练习毛笔字,春琴在一旁侍奉。
安静的宫殿被一道声音打破。
“母妃,母妃.....”
六公主怀揣着难以言说的兴奋兴冲冲的来到宫殿内,迫不及待想告诉母妃今日赏花宴的热闹事。
姒徽音抬头看她一眼,脸色红彤彤的,眼神分外明亮。
三两步的走到她身前,“母妃,我跟你说,今日可热闹了。”
虽然是外祖家,但热闹是真的。
姒徽音放下手中的笔,拿砚台放到纸张之上,看向便宜闺女道:“出什么事了?”
她倒是装的一无所知。
六公主坐到搬来的凳子之上,喝一口眼前的茶水道:“母妃,今天不知道咋回事,承恩公府的人接了外祖家的赏花帖子,还来人。”
“当然,她来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逛外祖家的花园时候,在一处园中停歇,发现了......”
“你猜,母妃,她发现了啥?”
姒徽音装作认真的思索,给出一个答案:“难不成你外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被发现?”
六公主双手合住,拍出一声响音:“不是外祖家不妥,是五皇兄的不妥当。”
她皱着眉头,一副大人模样:“有些丢人,五皇兄在外祖家被承恩公家的小姐捉奸在床。”
最后四个字被她说的颇为羞耻。
“哎,丢死人了,不过我还没正经的看一眼,舅母就让人把我拉走,表姐也跟着离开,我没看到后续。”
“母妃,你说五皇兄是怎么回事?他要娶妻跟父皇说就是,何必做这些令人难堪的事情。”
六公主完全没想过是外祖家和承恩公府对五皇子下的黑手。
因为这时候五皇子不过刚入朝堂一年,还没做出大贡献的普通皇子。
皇帝的偏心外人不知,再加上他外祖家不得力,没人想到他会被人打压。
在众人眼里,大皇子都比五皇子登上皇位的概率大。
正因为如此,她和皇后才敢明目张胆。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真真假假,没有彻底消除她们后面的势力之前,皇帝不会对她们做什么的。
“母妃?你不觉得惊奇吗?五皇兄的名声在外面可是如玉君子,如今哎哎哎!”六公主叽叽喳喳的。
难得出去一趟被她发现这么大的热闹,可不要多说两遍。
姒徽音回神:“是挺惊讶的,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六公主:“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现在可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两人正是说的热闹的时候,春琴上前一步:“娘娘,七殿下在门外。”
姒徽音回头:“让他进来。”
六公主也回头:“哥哥也来了,母妃,哥哥来的晚,肯定知道的更多。”
她想知道后续。
颇为期待皇兄的到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看向门的方向。
七皇子来翊坤宫的路上,脑子乱乱的,他没想到素日里君子做派的五哥能做出这般违背礼法的事情。
在别人家宴会上,行无媒苟合之举。
他大开眼界。
虽然不相信,但事实在眼前。
至于外祖家陷害五哥,他从未想过。
五哥和外祖家无冤无仇,整日一副闲云野鹤做派,未来的一位不跟他争抢的王爷,不值得外祖家动手的。
而且,最重要的承恩公府小姐发现的。
之前,那位小姐还极为仰慕五哥的。
五哥到底怎么了?
春琴的出现打乱七皇子脑中的乱想。
“殿下,娘娘请您进去。”
七皇子点头迈着步伐走近,一进去,看到两人都在目光注视着他。
七皇子停下,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袍,玉佩,荷包,都没错啊。
“妹妹在看什么?”他不解的看向六公主。
六公主一种热情过头的姿态,跑过来拉他:“哥哥快过来,坐。”
说着把人推到凳子之上。
等坐好之后,她才问道:“哥,五皇兄怎么样了?”
眼里满是好奇。
七皇子看一眼妹妹,又看一眼同样在等她答案的母妃。
“五皇兄脸色铁青,颇为恼怒的离开了。”
其实五皇兄当场怀疑承恩公府陷害他,当场质问姜家姑娘,甚至要拿人去大理寺。
舅母听到,直接让府里的郎中给请脉。
结果没有被下药。
为了不让人误会,甚至请了隔壁来给他家老太太诊治的太医。
结果依旧是没有被下药。
哎!
六公主可不管皇兄的唉声叹气可惜的情绪,她只想要知道经过。
“过程呢?五皇兄可是清醒着?那姑娘是谁啊?五皇兄说娶人家没?”
关键的点,真是一个都没说到,只能让她亲口问。
七皇子不回答她这些问题,反而教育道:“昭阳,你是姑娘家,且年龄尚小,不好听这些事情,污了耳朵。”
六公主:“......”
“他们做了?我不能听。”
七皇子:“他们做的是错事,你当然不能听,你是公主。”
“母妃,你瞧皇兄?”六公主不乐意,看向姒徽音告知。
姒徽音瞧着兄妹两个争执,出来主持一下公道:“昭阳,听你皇兄的,你先回去,明日再来找母妃。”
这便宜儿子的观念也不是一时半刻形成的,而是数年。
已经刻在骨子里的。
她又何必此时与人争执一二来。
六公主到底读过书了,听到母妃加重语气的明天找她,仿佛明白什么。
她恼怒的脸又恢复平日的笑。
“好的,母妃。”
说完后,瞪一眼七皇子不搭理他一句话的离开翊坤宫。
七皇子:“......”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被瞪眼。
姒徽音等人离开,转向七皇子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七皇子把前因后果说一遍,里面不免加上他个人的修饰之词。
姒徽音也只听关键点。
五皇子被逮住。
还被太医诊断,没被下药。
脸色铁青的离开。
有这三件事实在,她的心才放下来。
七皇子眼里带着迷茫:“母妃,你说五皇兄是怎么回事啊?”
喜欢的人求娶就是。
而且那姑娘的家世不高的,甚至可以说低。
求娶不难的。
姒徽音拿开压住纸张的砚台,回道:“不知道,我又不是他,不过他这次怕是非要娶妻了。”
不娶,堵不住悠悠众口。
乾清宫。
皇帝和五皇子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