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坊的铜铃刚响过两遭，就见王夫人府上的丫鬟气喘吁吁跑进门，脸上又急又笑：“苏掌事！不好了！您家墨墨在侯府里……成顶流了！”
苏月正低头给新调的蜜润膏盖印章，闻言手一抖，印章歪在瓷盒边缘，印出个歪歪扭扭的桃花印。她抬眼看向丫鬟，忍着笑问：“怎么个顶流法？莫不是墨墨偷了侯夫人的珠钗，还是把人家的牡丹花丛给啃了？”
“比这热闹多了！”丫鬟抹了把汗，语速快得像打鼓，“昨日我家夫人把墨墨牵回去，小公子欢喜得不行，拉着它在院子里跑。谁知侯夫人的妹妹，就是那位最爱打扮的柳县主也在，见墨墨皮毛光亮，就问是不是用了悦容坊的香膏。”
青黛在一旁听得好奇，停下手里分装香粉的活：“然后呢？墨墨总不能开口答话吧？”
“不用它答啊！”丫鬟笑得直跺脚，“柳县主见墨墨温顺，就掏出你家的玫瑰香露往它身上喷了两下，说要给‘驴伙计’也美美容。结果您猜怎么着？府里的孔雀见了墨墨，以为是来了什么稀罕鸟，追着它开屏，连侯大人养的信鸽都落下来围着它转！”
苏月听得忍俊不禁，手里的印章都拿不稳了：“这墨墨，倒是会抢风头。”
“还有更逗的！”丫鬟接着说，“柳县主觉得好玩，又拿了您家的桂花膏给墨墨抹了点在耳根，说试试能不能让驴也‘驻颜’。结果府里的嬷嬷们见墨墨毛发油亮，竟围着它问香膏的用法，连侯夫人都凑过来，说要跟一头驴‘取经’呢！”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柳县主带着两个丫鬟，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仆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陶罐。
“苏掌事，可算找到你了！”柳县主一进门就直奔柜台，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你家墨墨真是个活宝，昨日在侯府，把所有人都逗乐了！”她指了指身后的陶罐，“这是我特意让人挤的驴奶，你上次说的驴奶皂，什么时候能做出来？我要订十块！”
苏月愣了一下，没想到柳县主还记着这事。她看着陶罐里乳白色的驴奶，香气清甜，忍不住笑道：“县主倒是心急，这驴奶皂得先试验配方，免得伤了肌肤。不过既然县主这么捧场，我今日就试试，明日给你答复？”
“好！那我明日一早就来！”柳县主笑得眉眼弯弯，又拿起柜台上的珍珠粉看了看，“对了，再给我来两盒珍珠粉，昨日见王夫人用着，肤色亮得很，我也得试试。”
送走柳县主，青黛忍不住咋舌：“掌事，这墨墨真是咱们的福星啊！不仅能拉货，还能帮着拉生意，连县主都来订驴奶皂了！”
苏月笑着点头，打开陶罐闻了闻驴奶：“这驴奶确实是好东西，富含蛋白和油脂，做出来的皂肯定滋润。不过得加点别的配料中和一下腥味，不然客人该以为是在洗驴了。”
她转身从货架上取下晒干的薰衣草和玫瑰花瓣，又拿出一些研磨好的草木灰：“用薰衣草去味，玫瑰增香，草木灰做碱剂，这样做出来的皂，又香又滋润，肯定受欢迎。”
两人正忙碌着，门口突然传来墨墨熟悉的“昂”叫声，紧接着就见王夫人牵着墨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扮华贵的夫人，都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妇。
“苏掌事，我把你家的功臣给送回来了！”王夫人笑着松开手，墨墨立刻凑到苏月身边，用脑袋蹭她的胳膊，像是在邀功，“这些夫人都是来见识墨墨的，顺便问问你那驴奶皂，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她们都想订呢！”
为首的李夫人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墨墨，笑道：“苏掌事，这驴果然名不虚传，毛发亮得能照见人影，怪不得柳县主都要跟它比美。你这驴奶皂要是做出来，效果肯定差不了！”
“夫人过奖了，我今日就试验配方，争取早日做出成品。”苏月笑着回应，又给几位夫人倒了茶，“各位要是不着急，不如在店里逛逛，新到了一批玉簪花面脂，滋润得很，适合这个季节用。”
几位夫人果然来了兴趣，围着柜台挑选起来。李夫人拿起一盒玉簪花面脂，打开闻了闻，赞道：“这香气真清新，比我之前用的香膏好闻多了。”
“这玉簪花是今早刚采的，还带着露水呢！”青黛连忙介绍，“掌事说，新鲜花瓣做的面脂，营养更足，敷在脸上，又嫩又滑。”
正说着，墨墨突然走到柜台前，用鼻子拱了拱李夫人手里的面脂盒，像是也想尝尝。李夫人被逗得笑出声，故意把面脂盒递到它嘴边：“怎么，你也想美美容？这可是给人用的，你要是用了，怕是要成京城里最俊的驴了！”
墨墨像是听懂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却没敢真的碰面脂盒，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引得几位夫人连连称奇。
“这驴也太通人性了！”张夫人笑着说，“苏掌事，你不如给墨墨做个专属的香膏，让它一直这么精神，以后就是悦容坊的活广告了！”
苏月笑着点头：“这主意好！回头我用剩下的边角料，给它做个简单的护毛膏，让它一直这么亮堂堂的。”
几位夫人挑选完面脂和香粉，又纷纷预订了驴奶皂，才笑着离开。临走时，张夫人还特意叮嘱：“苏掌事，驴奶皂做好了，可一定要先通知我啊！我家那丫头，听说墨墨的事，吵着也要用驴奶皂呢！”
送走最后一位夫人，青黛看着满满一柜台的订单，笑得合不拢嘴：“掌事，今天真是收获满满！光是驴奶皂就订出去三十多块，还有这么多面脂和香粉，咱们得忙不过来了！”
苏月揉了揉眉心，脸上却满是笑意：“确实得加把劲了。不过也不能马虎，驴奶皂的配方得仔细试验，不能砸了悦容坊的招牌。”她转头看向墨墨，只见它正低头嗅着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时不时用蹄子扒拉两下，模样憨态可掬。
“墨墨，这次多亏了你啊！”苏月蹲下身，拍了拍墨墨的脑袋，“等忙完了，给你加双份草料，再给你做个香喷喷的护毛膏。”
墨墨像是听懂了，抬起头“昂”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得意，还故意甩了甩尾巴，把地上的花瓣扫得漫天飞舞，引得苏月和青黛哈哈大笑。
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悦容坊，柜台后的陶罐里，驴奶还在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旁边的薰衣草和玫瑰花瓣堆得像小山。苏月看着忙碌的青黛，看着憨态可掬的墨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她的悦容坊，因为这头突如其来的黑驴，又添了许多热闹和惊喜，而这热闹背后，是越来越多客人的信任和喜爱。
她拿起一块刚切好的驴奶皂雏形，放在鼻尖闻了闻，清香中带着淡淡的奶香，心里已经开始期待，这新奇的驴奶皂，又会给悦容坊带来怎样的新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