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会议室里的气氛,简直比停尸房还冷。
深更半夜,星耀集团总部那间连个门牌都不敢挂的房间里,几个人僵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
惨白的灯光照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反射出几张死人脸。
坐在主位下手的那位——就是一直跟“针”单线联系的神秘上司——这会儿脸黑得能滴墨。
手指头“嗒、嗒、嗒”地敲着桌面,每一声都像催命符。
“针”耷拉着脑袋站在下面,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早没了平时的阴狠劲儿。
旁边几个穿白大褂和作战服的,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背景墙。
全息投影在桌子中间来回播放那几段糟心画面:
地铁口突然安静下来的人群,泄漏现场莫名其妙转向的气流,还有那个覆盖了好几个街区的精神安抚力场——这玩意儿科学根本解释不通!
“所以,”
上司终于开口了,声音干巴得像是三天没喝水,
“咱们搭进去‘蛮牛’,折了‘幻狐’,连‘蚀脑’计划都拿来当诱饵……结果就是让人家秀了一把操作,顺便证明咱们都是废物?”
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吓得所有人一哆嗦:
“是咱们太菜,还是那小子太邪门?!”
“针”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嗓子发紧:
“目标的能力……太古怪了。跟已知的异能体系完全不一样,倒像是……某种老掉牙的传承。防御、藏匿、感知、范围影响,样样都难缠。咱们那些常规手段,根本不好使。”
一个戴眼镜的研究员赶紧推了推眼镜,弱弱地补充:
“数据比对显示,这种能量波动,跟古籍里记载的‘道文’、‘先天一炁’特别像。它好像……不是硬刚规则,而是顺着自然规律来。所以能耗低、范围大,现代仪器还测不准。”
“道文……”
上司眯起眼睛,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里混着贪婪和忌惮,
“一个送外卖的底层,从哪儿搞来这种失传的玩意儿?那本书查清楚了没?”
负责情报的立马接话:
“还在查。目标背景干净得很,就是个被裁员的程序员。那本《道德经》就是地摊上最常见的版本。但他觉醒能力,确实跟得到这本书的时间对得上。我们猜……他可能是天生的‘载体’,正好契合这种力量。或者……那本书本身就有问题。”
“载体?还是……‘钥匙’?”上司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那模糊的能量图谱,越看越火热,“这力量……要是能搞到手,能复制,能批量生产……”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的人都心领神会。这玩意儿用在商业间谍、舆论操控,或者更见不得光的地方,那简直就是核武器。
“之前的法子,行不通了。”
上司一挥手关了投影,
“对付这种怪物,强攻和试探都是找死。”
他冷冷地扫了“针”一眼:
“但这小子有个致命弱点……他心软。一次次出手救人,把自己暴露得干干净净。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所有清除行动,全部暂停。集中所有人力物力,办两件事:第一,找到他!但是给我远远地盯着,别打草惊蛇,把他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怎么行动、怎么用能力、能量什么特征,我全都要!第二,把所有跟‘道文’、‘符文’、‘上古传承’有关的资料,不管神话、野史还是考古发现,哪怕只有一句话,都给我扒出来分析!我要知道这力量的来历、弱点,还有……怎么才能掌控它!”
“明白!”“针”立刻弯腰领命。
“还有,”
上司的声音突然压得更低,带着说不出的谨慎,
“把这次事件的所有资料,特别是关于‘道文’的分析,提到最高密级。准备一份简报……”
他顿了顿,才吐出那两个字:“……我要向‘上面’汇报。”
“上面”一出口,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针”的瞳孔猛地一缩:“您是说……总部?”
“不然呢?”上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事儿已经超出咱们的能力范围了。‘道文’重现,不是小事。总部那边……有更‘专业’的人和办法。咱们需要支援,或者说……等着听令行事。”
会议草草结束,几个人逃也似的溜了。
“针”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望着窗外灯火通明却冰冷无比的城市。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精神核心,那里还在隐隐作痛——都是上次被陈默那诡异的“反者”道文给伤的。
羞耻、愤怒还在烧着他的心,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猎手般的算计。他不再把陈默看作一个简单的清除目标,而是一个价值连城却又极度危险的……猎物。
甚至是,能让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道文……”
他低声念叨着,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
“小子,好好藏着吧。等你被‘上面’盯上的时候,才会明白……落在我手里,都算你走运。”
他转身没入阴影,一张更隐蔽、更庞大的监视网,随着他的指令,悄无声息地撒了出去。
城市的另一头,陈默对这些一无所知。
他刚喝完梁老的汤药,静下心来,继续着他的“深根固柢”。
他哪里知道,身边的漩涡正在越卷越大,连更深更黑的影子,都要被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