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太行了!”
半盏茶后,南凉王脸色兴奋的一拍桌案。
“大王,臣多嘴一句,”吉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若是久拿不下苟挝,竹甸再突然出兵合击,我南凉大军岂不是..”
“司马大人!”林之远一改笑色,神色严肃,“此事只是我等与大王商议,你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何居心?!”
“我...”吉根被林之远大嗓门吓了一愣。
“若是一旦大军出征,此番言论传至军中,岂不是有伤士气,乱了军心!”
“啊....?”吉根感觉林之远在扣屎盆子,可又找不出证据。
“司马大人!下官一向敬你,”林之远痛心疾首,“你让下官太失望了!唉.....”
林之远坐在那直摇头叹息。
“吉根!”南凉王怒瞪吉根,“真当本王不会治你罪吗!”
“臣..”吉根急忙起身跪下,“臣绝无扰乱军心之意,臣只是提醒陛下避免各种可能...”
“司马大人,你...”林之远一脸失望,“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怀疑大王的决策和判断,你是有多不信任大王,大王在你眼里,难不成就是个昏君不成?”
林之远说完急忙跪下,“大王,臣该死,臣不是说大王是昏君,只是太痛心司马大人之言了。”
“林司徒起来,本王岂能不知,”南凉王点了点吉根,“既然你有质疑,那好,此次攻打苟挝便由你监军,若是没能拿下苟挝,你就不用回南凉了!”
林之远有些失望,还以为会轮到自己监军呢。
不过这样也好,也在他所设想之中,吉根可是南凉为数不多的能臣,少了了一个他,以后更好办事了。
“司马大人,还不快谢恩?大王这可能委以重任,又给大人将功折罪的机会。”
“臣叩谢王恩!”吉根重重叩头!
林之远离开了王宫,走到街上时,脸上神色轻松惬意。
回到了竹院中,没见林贵,想必到街上买菜去了,便径直到了书房。
将白纸铺的整齐,便开始提笔落字;
吾皇圣阅:
远在他邦,心系难断,臣日夜思慕天颜,惟愿天佑汉华百姓安康,陛下龙体康泰,龙威绵延;
远在南凉,今日贼王议事,臣已献谋,蛊南凉王发兵苟挝,伏请陛下遣精兵于中途险隘设伏;
待其军过,可一举歼之,汉华天兵尽歼贼众后。可谣于外,嫁祸于苟挝之为;
此番南凉统军者,乃其大司马吉根,其实为南凉之栋梁肱骨,若可生擒,便留其活,密押解回汉,待事后稍加利用;
若吉根以死不从抗之,可令当场诛之!
勿善留活口,毁南凉王室之砥柱,绝而后患!
身处异邦,常望中土,思君上,解君忧,从不敢懈怠半分,躬身谨奏,吾皇圣断;
末躬圣安!
放下笔,林之远轻轻吹了吹墨水,待风干后,才小心翼翼叠好,收于袖中。
出了书房,林贵还没有回来,林之远躺到竹院躺椅上,悠哉悠哉拿起了书。
“老爷,您都回来了?”
“嗯、”林之远鼻息回应了一下,瞥了一眼林贵,“买了豆腐?”
“嗯呐,小的不是想着天寒,晚上给老爷您煮个咸菜滚豆腐...”
“把你养的鸡杀一只,”林之远淡淡开口,“老爷想吃鸡了。”
“啊?”林贵一脸不情愿,拎着豆腐到了近前,蹲下身子摇了摇摇椅,“老爷,那公鸡小的还留着打鸣呢..”
“那不是有两只..”林之远拿出敲了一下林贵脑袋,“你买小鸡仔的钱还是老爷我掏的,吃一只你还不乐意了,快去做。”
“奥..”林贵巴巴站了起来,“那咸菜滚豆腐还做不?”
“做、”
林贵将豆腐放到了灶间,便翻身进了了小竹栏,一顿忙活,提着一只大公鸡出来。
捆好了鸡腿,又洗手给老爷沏了一壶茶,这才拿出灶间的菜刀坐在小凳子上磨了起来。
天色近黄昏,清风拂竹叶。
林之远躺在摇椅上品着茶,手指不时捻动纸张,灶间门口林贵磨着菜刀...
灶间的炉子上白烟滚滚...
林贵淋水菜刀上面,拿手指刮了刮刀刃,差不多够锋利了。
从灶间接了一碗清水,林贵端着碗拎着菜刀,走向大公鸡。
动作麻利将鸡脖子上的毛拔下,揪着大公鸡红红的鸡冠子..
“小鸡小鸡你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今年早早走,明年早早来...”
林贵叨咕了几句后,一刀剌在大公鸡脖子上,空了一会鸡血后,随手把大公鸡丢到院子地上。
大公鸡在地上扑腾几下便不动了,林贵已经端着一盆开水走出。
大公鸡长长尾巴毛是要留着的,留着做鸡毛掸子。
林之远抬眼看了一下正拔鸡毛的林贵,将书盖在身子,开始小寐起来。
林贵将鸡处理干净后,见老爷睡着了,便走到房内拿出一件棉袍盖在他老爷身上。
灶洞的火烧的正旺,林贵掂着竹锅铲忙活着。
香味在小院中弥散....
“老爷、老爷、”林贵轻轻晃动摇椅,低声唤醒林之远,“老爷,可以起来用饭了。”
“嗯...”林之远惺忪睁开双眼,天已经黑透了,懒懒起身,“吃饭吧,今个跟老爷一起吃。”
平日里,林贵都是一个人在灶间吃。
一盆红烧大公鸡,一个碳锅咸菜滚豆腐,外加两个小咸菜。
“老爷,酒温好了,”林贵提起酒壶,“小的给老爷倒上..”
“好、”林之远扯了扯身上棉袍,指了指另一个酒杯,“给你也倒上,今个陪老爷多喝两杯。”
“好嘞!”
林贵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老爷今天心情好,他心里也高兴。
林之远夹起鸡腿鸡爪子一个劲给林贵,“吃,多吃点,吃啥补啥...”
林贵神色怔了怔,老爷,小的想吃肉,鸡爪子除了皮就是筋...
两个鸡腿外加鸡爪子都被林贵啃了,还喝了五六杯酒,就在他伸筷子去夹鸡块时。
“啪嗒、”林之远拿筷子将他筷子打下去,“林贵,喝了酒身上暖和不?”
“暖和..”林贵盯着鸡块开口,这可是自己养大的大公鸡,“老爷,小的不能喝了。”
“嗯、不能喝就不喝了,暖和就行,”林之远从袖中掏出叠好的密信,“吃饱了就赶路吧。”
林贵默默放下筷子,就知道老爷不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