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中心遇袭的第二天，星辰集团上下像被按了静音键。
一楼大厅的LEd屏还循环播放着企业宣传，可员工们走路都放轻了脚步，低头匆匆而过，没人敢大声说话。顶楼研发中心外拉着黄色警戒线，几名工人扛着钢筋水泥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响，墙上那个黑漆漆的破洞像道狰狞的伤疤，风一吹，卷起地上的碎纸屑，更显狼藉。
颜如玉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鞋跟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的轻响。她没穿平时的职业套装，换了件深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昨天苏临给的战术腕表。看着眼前的狼藉，她指尖攥得发白，指节泛青，眼底的冷意像结了冰，可声音却稳得很：“修复进度怎么样？受损设备清单整理好了吗？”
身后的助理连忙递上文件夹，声音发颤：“已经联系了施工队，预计三天能把外墙补好，就是里面几台精密仪器……得送回原厂修，至少要耽误半个月工期。”
颜如玉翻着文件，眉头拧成疙瘩，心里又气又后怕——昨晚要是苏临反应再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苏临跟在她身边，双手插在裤袋里，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可眼神比平时亮得吓人，像台高精度扫描仪，扫过警戒线的固定点、天花板的通风口，连地上一块变形的金属片都没放过。听到“耽误工期”，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工期的事先别急，先把防御跟上。他们这次敢放无人机群，下次说不定就敢来更狠的。”
“我知道。”颜如玉合上文件夹，抬眼看向不远处——几名工人正踩着梯子装新的摄像头，镜头转来转去，比之前的型号明显大了一圈，“防御升级的事，得尽快。”
“已经在弄了。”苏临抬手指了指那些摄像头，“‘深蓝盾牌’的原型机，带主动预警，有东西靠近能提前三十秒报警。另外，秦屿那边送了点‘玩具’过来，带你去看看。”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带着颜如玉往研发中心旁边的临时帐篷走。帐篷门口站着两个安保，黑西装绷得笔直，见苏临过来，立刻掀开门帘，还低声说了句“苏哥，都按您说的放好了”。
一进帐篷，颜如玉就被桌上的东西吸引了——
最左边是块像手表的玩意儿，表盘却比普通手表大一圈，看着像块小屏幕；中间摆着个黑色金属圆盘，巴掌大小，边缘磨得光滑，泛着冷光；还有几架巴掌大的无人机，通体黑得发亮，机身线条尖得像刀，看着不像侦察用的，倒像藏在暗处的刺客。
“这都是什么？”颜如玉忍不住伸手想去碰，又怕弄坏，指尖在半空顿了顿。
苏临拿起那块“手表”，往自己手腕上一扣，“咔嗒”一声扣紧。刚戴好，表盘就“嗡”地亮了，淡蓝色的光映在他手腕上，屏幕上跳着一串数字——温度、湿度，甚至还有他的心率，看得清清楚楚。“秦医生给的测试版，多功能战术表。能通讯，能测环境，还能……防点小麻烦。”他说着，按了下侧面的按键，表盘边缘弹出个细得像针的东西，闪了下就收回去了。
接着他拿起那个金属圆盘，随手往地上一扔。“嗒”的一声，圆盘落地没动静，下一秒底部突然弹出几个细吸盘，牢牢扒住地面，紧接着一道极淡的蓝光“唰”地展开，像个透明的半球形罩子，把周围两米圈了起来，看着像科幻片里的场景。
“便携式能量盾，能挡子弹和爆炸碎片，就是撑不了太久，应急够用。”苏临说着，伸手按了下圆盘顶部，蓝光瞬间消失，吸盘也收了回去。
最后他指向那几架微型无人机，拿起一架在手里转了转，机身转起来带起小股风：“这是咱们的‘蜂鸟’，静音，还能隐身，以后再有人敢放无人机来捣乱，就让它们去‘打招呼’，保证把对方的机子拆成零件。”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颜如玉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惊得不行——这哪是普通装备，分明是只在电影里见过的高科技！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她忍不住追问：“秦医生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私人医生，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这已经不是“不简单”能形容的了。
苏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下，没正面答，只含糊道：“就是个靠谱的技术宅，以前欠我个人情，现在正好让他还。”说着，他把手上的战术表摘下来，递到颜如玉面前，“这个你戴上，除了洗澡别摘，遇到事按侧面红键，我立马就能知道。”
颜如玉伸手接过，金属表身凉得刺骨，却隐隐沾着苏临指尖的温度。她低头往手腕上戴，手指有些发颤，刚把表带扣好，就感觉手腕上多了层沉甸甸的安全感，连心跳都稳了点。
她盯着手腕上的表，又看了看桌上的装备，咬了咬下唇，小声问：“这些……肯定很贵吧？我知道你工资高，可这些东西……”话没说完，却没藏住眼里的迟疑——这哪儿是工资能顶得住的，说不定要砸进去不少钱。
苏临嗤笑一声，摆摆手，语气满不在乎：“钱的事你别管，有些东西不是花钱能买的。就当是……我给你的投资。”
他说得轻松，可颜如玉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她知道苏临没说真话，这些装备背后，肯定藏着她不知道的代价。他就像座沉默的冰山，平时看着冷淡，可底下却藏着庞大的力量，为了护着她，正一点一点把那些隐藏的力量摆出来。
这份守护太沉，沉得她心里又暖又慌。
暖的是他毫无保留的在意，慌的是——她欠他的，好像越来越多了，多到以后不知道该怎么还。
她攥紧手腕上的战术表，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心里却乱得像缠了线的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