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的烛火舔舐着灯芯，将案上的雪莲膏映得泛着玉色柔光。药香混着松脂的暖，在空气中缠成丝，漫过窗棂时，恰好接住窗外溜进来的月光——那月光似被揉碎的银纱，落在苏婉清垂落的发梢上，泛着细碎的亮。
萧逸尘坐在软榻边，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昨日还沾着血痕的指腹，此刻竟带着几分颤栗的温柔，像怕碰碎了这满室的静。苏婉清被他看得抬不起眼，耳尖红得透，指尖攥着榻上的锦缎，把那素色料子捏出几道浅痕。“师弟……”她轻唤一声，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灵泉，刚出口便被自己的呼吸吞去半截。
不等她再说，萧逸尘已俯身靠近。他肩甲的伤还覆着药膏，微微牵动时便有细碎的疼，可这疼混着眼前人的气息，竟成了最鲜活的牵引。呼吸交缠的瞬间，他吻上她的唇——不是浅尝辄止的轻碰，是带着数月紧绷后的渴求，舌尖扫过她唇瓣的弧度时，能清晰感觉到她浑身的轻颤，像受惊的鹿，却又乖顺地踮起脚尖，抬手环住他的颈。
烛火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晕成一片模糊的暖。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隔着薄如蝉翼的白衣，能触到她肌肤下跳动的脉搏，滚烫得像要烧起来。苏婉清的指尖插进他的发间，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头皮，换来他更紧的拥抱——肩甲的伤被压得微疼，可这疼远不及心口的胀，那胀里装着数月来的牵挂、妖兽谷里的生死相依，此刻都化作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
“师姐……”他的声音沉得像浸了酒，在她耳边轻轻磨，“我等这一天，从灵泉边你为我炼药时，就开始等了。”
苏婉清的回应是更紧的拥抱。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鼻尖蹭过他锁骨处未散的药香，忽然抬手，笨拙地去解他衣襟的系带。指尖抖得厉害，系带解了数次才松开，露出他肩头还覆着药膏的伤——那伤在月光下泛着淡粉，却丝毫不减他肌理的劲瘦，反而像雪地里开的花，带着破碎的艳。
衣袂如蝶翼般滑落时，月光恰好漫过床榻。他将她轻轻放倒在软榻上，锦缎被她压出深深的褶皱，像被风拂过的湖面。他俯身时，发梢垂落在她脸颊，带着温热的呼吸，扫得她睫毛颤个不停。指尖从她的手腕滑到腰际，每一寸肌肤的触感都清晰得惊人——她的皮肤凉，却在他的触碰下渐渐发烫，像冰雪遇了暖阳，一寸寸化开来。
烛火渐渐矮下去，灯芯爆出细碎的火星。满室的药香早已被另一种更稠的气息盖过，是他身上朱雀真火的暖，混着她发间灵草的清，缠成解不开的结。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不是怕，是全然的交付，像藤蔓缠上青松，带着宿命般的依赖。她的指尖划过他后背的肌理，顺着旧伤的纹路轻轻摩挲，那触感让他紧绷了数月的神经骤然松弛——从安邑郡的血火，到妖兽谷的厮杀，那些压在心底的惊惶与戾气，竟在这温柔的触碰里，一点点融成了水。
月光移过窗棂时，他听见她在耳边轻唤，声音带着哭腔的软：“逸尘……”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不是生疏的“萧师弟”，是揉碎了情的低唤，像石子投进心湖，漾开一圈圈的暖。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湿，舌尖尝到咸，却混着蜜的甜，那甜顺着喉间滑下去，竟连带着丹田都泛起温热——是灵力在动，顺着血脉的搏动，一点点漫过经脉的旧伤。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终于燃尽，最后一点火星落在案上，化作细碎的灰。窗外的月光已爬到榻前，照亮两人交缠的手——他的手还覆在她的腰际，指腹贴着她肌肤下浅浅的腰窝，而她的手，正攥着他的手腕，指节泛着薄红，却不肯松开半分。
晨光破窗时，萧逸尘先醒了。苏婉清还窝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呼吸均匀得像春日的风。他低头看她，见她额角还沾着汗湿的碎发，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忽然觉得这数月的颠沛都有了归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刚触到她的唇角，便觉丹田处猛地一热——
那热不是朱雀真火的烈，是更柔的暖，顺着血脉漫遍四肢百骸。昨夜还滞涩的灵力，此刻竟如春水般畅流，连肩甲的旧伤都泛着痒意的暖，像是有无数细流在修复脉络。他下意识运转灵力，只觉丹田处的破军枪影与朱雀真火缠得更紧，金红交辉的光从经脉里透出来，在肌肤上泛着淡芒——筑基三重的壁垒，竟在这满室的暖里，悄无声息地破开了。
苏婉清被他身上的灵力惊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时，她脸颊瞬间红透，急忙埋回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糯：“你醒了……”
“醒了，”萧逸尘低头吻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柔，“不仅醒了，还托师姐的福，把筑基三重的关过了。”
她猛地抬头，眼底还蒙着水汽，却亮得像盛了星：“真的？”指尖探向他的丹田，触到那股浑厚却温软的灵力时，唇角忍不住弯起来，“原来心境开了，修为竟能这般顺。”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那里沉稳的心跳——与她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肌肤，撞出相同的频率。“不是心境开了，是身边有了你，便觉得从前绷着的那些劲，都成了温柔的底气。”
晨光漫过床榻，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染成金。案上的雪莲膏还泛着香，榻边的烛芯已成灰，而丹房深处，灵力与暖意交织着，漫过窗棂时，恰好吻上院外初开的灵花，将那花瓣染得更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