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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时光在日夜兼程的奔逃与绕路中悄然流逝。宁不凡操控着御风舟,带着曲魂与陈巧倩,避开魔道大军布下的数道封锁线,硬生生绕了一个横跨三州的大圈,才终于摆脱追兵,跳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包围圈。

当燕家堡旧矿场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三人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宁不凡将御风舟升至云层之上,借着稀薄的云气遮掩身形,低头俯瞰下方——曾经因那场毁灭性大战而沦为废墟的矿场,如今已重新修建起不少石屋与木棚,虽不如往昔规整,却也隐约恢复了几分生机。

只是这份“生机”,却透着令人心悸的魔气。矿场边缘巡逻的修士,皆身着鬼灵门标志性的黑袍,腰间挂着骷髅状的令牌;矿洞入口处的守卫,虽比记忆中减少了近半数,却个个眼神阴鸷,手中法器泛着幽绿灵光。宁不凡眉头微蹙,心中已然明了:想必是魔道战线在天南势如破竹,将更多兵力调往了前线,这里才逐渐从交战前线退为正魔大战的后方,守卫才会如此松懈。

陈巧倩紧紧攥着衣角,望着下方熟悉又陌生的矿场,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凡哥,这里虽不如以前戒备森严,可毕竟是鬼灵门的地盘,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宁不凡指尖轻轻敲击舟身,目光扫过矿场深处那座隐约可见的黑色塔楼——那里曾是燕家存放灵石的重地,如今怕是已成鬼灵门修士的驻点。他沉声道:“先在此处蛰伏片刻,待入夜后再潜入矿场探查,眼下最重要的,是摸清里面的兵力部署与灵力节点,莫要打草惊蛇。”

曲魂依旧立在舟尾,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青黑色的手掌微微握拳,似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云层缓缓流动,将御风舟的身影彻底藏入其中,唯有三道警惕的目光,仍紧紧锁着下方那片被魔气笼罩的旧矿场,等待着夜幕降临的时刻。

夜色如墨,子时的燕家堡旧矿场万籁俱寂,唯有巡逻修士的脚步声在石径上偶尔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懈怠。宁不凡三人借着阴影掩护,如狸猫般悄然潜入,指尖寒光一闪,三名在外围探查的鬼灵门斥候连呼救声都未发出,便已倒在血泊中。

宁不凡迅速扒下斥候的黑色外袍,递了两件给陈巧倩与曲魂,自己也麻利换上,黑袍宽大的版型恰好遮住他们原本的服饰,戴上鬼灵门特制的鬼纹面具,混在夜色中倒有几分以假乱真的模样。正当三人整理衣袍,准备借着这身伪装继续深入矿场核心时,宁不凡的神识突然如遭水波震荡——数里外,三道结丹修士的灵力气息正激烈碰撞,其中一道清冷如月的气息,竟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他凝神细探,神识画面瞬间清晰:前方一道白衣身影正狼狈奔逃,素白的裙袍已被鲜血染透数处,发髻散乱,却难掩那份出尘气质——正是曾与他有过一夜良缘、掩月宗的南宫婉前辈!而追击她的两人,身形一高一矮,腰间挂着漆黑葫芦、手中把玩着黑色骨牌,赫然是那日险些截杀他们的童老与鬼老!

更让宁不凡心惊的是,在童鬼二老身后数里处,大批魔道修士正簇拥着一辆血色风车疾驰而来,风车转动间,竟带着令人心悸的煞气。为首那名身着紫黑长袍、面容阴鸷的青年,正是鬼灵门少主王婵;而他身旁伫立的修士,身着暗红法袍,面容依稀熟悉——竟是当初在血色禁地有过交集的原灵兽山修士钟岳!

“怎么会是她?”宁不凡心中掀起惊涛,南宫婉身为结丹修士,竟被童鬼二老逼到如此境地,身后还有王婵带着大批人马围堵,显然是陷入了死局。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不过筑基中期,贸然上前无异于送死,但若坐视不理,又实在过意不去。

他强压下心中的纠结,面上丝毫不敢显露慌乱,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对陈巧倩传音:“巧倩,还记得上次我们离开矿场时,那处隐蔽的矿洞出口吗?”

陈巧倩闻言,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想起上次在那处矿洞中的旖旎过往,声音都带着几分羞赧:“凡哥,这时候说这个做什么呀……”

宁不凡心头一急,连忙将神识探查到的危机简化,只传音告知她“后方有大批魔道修士赶来,带头的是鬼灵门少主,此地不宜久留”,至于南宫婉的存在,他半句未提——他怕说了,陈巧倩不仅会慌乱,更会追问缘由,反而耽误脱身时机。

陈巧倩一听“王婵”二字,羞赧瞬间褪去,脸色变得凝重,立刻点头:“我知道了!”她迅速取出唤魂铃,轻轻晃动,铃声低沉却精准传入曲魂耳中,曲魂立刻会意,紧跟在她身后。两人不再耽搁,借着黑袍掩护,朝着那处隐蔽的矿洞出口快速掠去。

待陈巧倩与曲魂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中,宁不凡才松了口气,随即眼神一沉,朝着南宫婉与追兵交战的方向掠去。他故意放缓脚步,装作“巡查外围、探查异动”的鬼灵门修士模样,心中却早已盘算好:先去摸清战局形势,若有机会便暗中帮南宫婉一把,若情况不对,便立刻脱身,绝不能让王婵发现自己的踪迹。

宁不凡将自身修为死死压制在筑基初期,黑袍下摆随着飞行微微飘动,装作一副赶路心切的模样,从魔道大军后方缓缓靠近。他刻意放缓遁速,待队伍末尾几名魔修注意到他时,立刻露出“总算赶上”的焦急神色,拱手道:“诸位道友,我是先前派去外围探查的斥候,幸不辱命,特回来向少主复命。”

那几名魔修见他身着鬼灵门黑袍,气息也符合底层斥候的修为,并未起疑,侧身让他融入队伍。宁不凡顺势落在一名身材微胖的魔修身旁,装作闲聊般问道:“道友,前方为何如此热闹?看这阵仗,像是在围堵什么大人物?”

微胖魔修瞥了眼前方缠斗的光影,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嘛!我们本是护送少夫人回燕家堡,完事就回前线支援,谁知途经此地,竟撞上了掩月宗的一名长老。少主眼馋这女修的修为与身份,想擒下她去总坛邀功,便让鬼童二位长老前去活捉。”

宁不凡心中一动,顺着话头往下接:“原来如此!我先前刚从燕家堡旧矿场探查回来,那地方如今荒得很,想来是没什么价值了。”微胖魔修闻言,颇为赞同地点头:“你说得没错!自从少主上次带人去矿场施法打砸一番,那地方就成了废墟。这几年矿洞里面的灵石早就被转移一空,现在顶多算个哨岗据点,用来盯着燕家堡的动向罢了。”

宁不凡眼底闪过一丝讥诮,面上却露出夸张的赞叹神色,对着王婵所在的血色风车方向比了个大拇指:“少主这招真是高!让燕家堡不仅丢了矿场、折了灵石,还得把女儿嫁给少主做少夫人,这买卖做得也太值了!”

微胖魔修被这话逗得一乐,却又立刻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道友这话可别外传!虽说燕家现在投靠了咱们鬼灵门,但明面上还是同盟,传出去影响感情就不好了。”说罢,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发出“嘿嘿嘿”的低笑,只是那笑声里,满是对燕家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嘲讽。

宁不凡一边跟着队伍往前飞,一边借着闲聊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打探着更多消息——玄冥二老的修为深浅、队伍中筑基修士的数量、王婵身边是否还有其他结丹帮手,这些信息如同碎片般在他脑海中拼凑,为接下来的应对悄悄盘算着对策。

前方领队突然回头,一双三角眼射出凌厉寒光,对着宁不凡与微胖魔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眼神里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两人瞬间收敛笑意,连忙挺直身形,紧跟在队伍中,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此刻已逼近交战区域,任何多余的动静都可能暴露踪迹。

宁不凡借着队伍的掩护,神识如细密的蛛网般铺开,牢牢锁定前方三道缠斗的身影。白衣胜雪的南宫婉身法灵动如蝶,在峡谷峭壁间不断变换走位,每一次转折都精准避开童老与鬼老的夹击。她显然已到强弩之末,素白裙袍上的血渍愈发明显,却依旧凭借着精妙的身法,与两名结丹修士周旋。

鬼老率先失去耐心,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诡异法印,腰间悬挂的黑色宝珠骤然亮起——正是他的本命法宝七鬼珠。随着法诀催动,七颗宝珠同时迸发血红光芒,无数细小的鬼影光团从珠中飞射而出,如蜂群般朝着南宫婉追去,每一颗光团都带着腐蚀灵力的阴毒气息。

南宫婉不敢硬接,唯有在光团即将近身时,才仓促祭出一层淡青色护罩。“嘭嘭嘭!”光团在护罩上炸开,墨绿色的毒液溅落,护罩瞬间布满裂纹,她却借着爆炸的冲击力,再次闪身躲向另一侧峭壁,动作间已添了几分滞涩。

三人追逐着飞出狭窄峡谷,前方骤然出现一道奔腾的瀑布,水雾弥漫间,南宫婉突然转身,不再逃窜。她玉指掐诀,口中轻喝一声,胸前骤然浮现出一枚赤红色的圆环——圆环通体燃烧着金色火焰,正是她的本命法宝朱雀环。随着她手臂一扬,朱雀环化作一道火虹,带着灼热的气浪,直扑紧追不舍的鬼老。

“不好!”鬼老脸色骤变,他虽知南宫婉有本命法宝,却没想到对方竟在重伤之下仍有如此威势。他不敢怠慢,急忙催动法诀,将全身灵力灌注进七鬼珠中。七颗宝珠瞬间合拢,凝聚成一团硕大的血色鬼影光团,光团中隐约可见无数鬼影嘶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去!”鬼老一声厉喝,血色光团如炮弹般射出,与朱雀环在瀑布上空轰然相撞。

“呲呲呲!”诡异的声响响彻夜空,血色光团一接触朱雀环,便如活物般伸出无数触须,妄图吞噬那层包裹圆环的金色火焰。朱雀环发出尖锐的嘶鸣,火焰竟被血色雾气一点点压制,光芒逐渐黯淡。南宫婉脸色一白,清晰感应到本命法宝传来的刺痛——法宝受损,她的神魂也会遭受反噬。

危急关头,南宫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抬手按在眉心,一口鲜红精血喷在朱雀环上,同时双手结出复杂无比的法印,口中诵念起古老的咒语:“朱雀焚天,以血为引,魂显!”随着咒语落下,朱雀环上的火焰骤然暴涨,一只翼展数丈的烈焰朱雀虚影从环中冲天而起,金色火焰灼烧得空气都扭曲起来,那股源自上古精魂的威压,让下方的魔道大军都忍不住停下脚步,面露惊惧。

烈焰朱雀虚影展开数丈翼展,金色火羽如流星般洒落,仅仅一个振翅,便带着焚天灼地的热浪挣脱了血色鬼影光团的纠缠。那光团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七鬼珠的阴寒气息也被压制得荡然无存。

不等鬼老回过神,烈焰朱雀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他疾驰而去,血盆大口中喷吐着炽热的火焰,闪烁着寒光的利爪直取其要害。鬼老瞳孔骤缩,仓促间双手结印,一道漆黑如墨的护盾凭空出现,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可朱雀利爪带着上古精魂的威势,与护盾碰撞的瞬间,“嘭”的一声巨响,护盾如玻璃般碎裂开来,爆炸产生的余波狠狠撞在鬼老身上,将他震得口喷鲜血,如断线风筝般坠向下方的瀑布。

“哪里逃!”南宫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见状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身形如一道白色闪电,朝着坠落的鬼老俯冲而去——她深知斩草需除根,若给鬼老喘息之机,待童老或是后方的王婵赶来,自己便再无脱身可能。

鬼老重重砸在瀑布下方的深潭中,激起巨大的水花。他强忍体内翻涌的气血,借着入水的缓冲之力迅速稳住身形,脚尖在水面一点,身形如浮萍般向后滑出数十米,拉开与南宫婉的距离。刚一站稳,他便立刻将七鬼珠捧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漆黑的鬼气源源不断地朝着宝珠汇聚,显然是想再次凝聚鬼影光团反击。

可南宫婉岂会给他施法的机会?她指尖掐诀,朱雀环再次亮起,一道金色火鞭从环中射出,如灵蛇般缠绕向七鬼珠。“啪!”火鞭精准击中宝珠,剧烈的灼烧感让鬼老手中一颤,法诀瞬间被打断。施法被强行中止的反噬瞬间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再次被火焰爆炸的冲击力掀飞,重重摔入水中,潭面泛起一片血色,显然伤势又重了几分。

南宫婉立于水面半空,素白的衣袖在夜风里轻轻飘动。她指尖一翻,数枚莹润的灵石便出现在掌心,精纯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快速填补着方才催动朱雀精魂消耗的法力。与此同时,她的神识如探照灯般笼罩着下方深潭,密切留意着鬼老的动向——方才虽重伤对方,却未伤及根本,绝不能给其偷袭的机会。

“哗啦!”一声巨响突然从潭中传来,一道粗壮的水柱冲天而起,水花四溅间,鬼老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水中窜出,黑袍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南宫婉反应极快,抬手便凝聚出一枚淡青色法力球,朝着鬼老掷去。

鬼老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仓促间侧身躲闪,法力球擦着他的肩头飞过,砸在后方的岩壁上,炸开一片碎石。他不敢再与南宫婉纠缠,目光扫见远处赶来的魔道大军,立刻调转方向,朝着王婵所在的血色风车疾驰而去。

待飞到王婵身旁,鬼老“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一手紧紧按着胸口被反噬受伤的部位,另一手攥着七鬼珠,望向南宫婉的眼神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声音沙哑道:“少主,属下无能,未能擒下此女……”

王婵坐在风车的血色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冰冷地扫过鬼老,又转向对面的南宫婉,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并未立刻斥责鬼老。

而南宫婉此刻也看清了这支魔道大军的全貌——不过是数百人的亲卫军团,修士大多是炼气、筑基修为,结丹修士仅有童老与重伤的鬼老两人,还只是结丹初期修为,就算自身带伤也不足为惧。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指尖掐诀,将空中盘旋的烈焰朱雀虚影收回朱雀环中。赤红色的圆环重新悬浮在她胸前,散发着淡淡的火焰灵光,与下方数百人的魔道军团遥遥对峙,虽孤身一人,却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混在魔道军团末尾的宁不凡,目光越过前方攒动的黑袍身影,落在王婵那辆血色风车的车厢内。这一看,却让他瞳孔微缩——车厢软垫上斜倚着的女子,眉眼间的轮廓分明是昔日黄枫谷的董萱儿,可周身气质与装扮,早已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褪去了往日的青涩,换上了一身极尽妖娆的魔女装束:外罩一件深紫色深V掉脖露肩法袍,衣料薄如蝉翼,随着风车转动轻轻飘拂,堪堪遮住肩头却又将颈下风光勾勒得愈发惹眼。内搭的紫罗兰抹胸紧紧裹着上身,边缘缀着细碎的银铃,走动间若隐若现。最夺目的是那抹胸上方,一对雪白深沟呼之欲出,却又被法袍垂落的薄纱半遮半掩,似要挣脱束缚,又偏留着几分朦胧的诱惑,每一次她抬手拨弄披肩长发的动作,胸前弧度便跟着微微晃动,看得人心脏都跟着发紧。

而法袍下摆更是大胆,仅及大腿中部,走动时便会向上撩起,露出两段雪白修长的腿。腿上未着长裤,只隐约能看到一层极薄的黑色底裤,在深紫衣料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勾勒出腿部流畅的线条,偏偏又被法袍偶尔垂落的边角遮住些许,那份遮遮掩掩的魅惑,比全然裸露更让人浮想翩翩。她赤着双脚踩在车厢内的兽毛软垫上,脚趾涂着暗红甲油,与唇色遥相呼应,平添几分魔女的张扬。

她脸上妆容浓烈却不艳俗,眼尾扫过下方时带着几分慵懒的傲气,暗红唇釉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裸露的肩头与后背,将那份魔女的娇媚与张扬衬得淋漓尽致。宁不凡暗自咋舌:这造型简直是为合欢宗量身打造,单论这份勾魂的姿态,说是宗门门面都不为过。可转念一想,董萱儿从前最是在意体面,如今这般打扮,是自愿投靠王婵后的刻意逢迎,还是另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不敢再多看,连忙收回目光,指尖悄悄攥紧黑袍下摆——董萱儿的出现,无疑是又一枚定时炸弹,若是被她认出身形,自己混在魔军中的计划怕是要瞬间败露。

王婵听完鬼老的复命,指尖在血色座椅扶手上轻轻摩挲,目光扫过身旁斜倚着的董萱儿——云露老祖的独女在场,他可不愿落了“无能”的名声。随即抬眼望向半空的南宫婉,朗声道:“这位前辈所受之伤想必不轻,却仍能力克鬼老,果然不负掩月宗‘绝代双骄’的名号。”

这话听在南宫婉耳中,却满是嘲讽。她本就因连番苦战心绪不宁,此刻被一个后辈这般“恭维”,更是怒火中烧,冷声道:“小辈!你们这般死缠烂打、紧追不舍,莫非是嫌命长,想找死不成?”

王婵闻言,竟忍不住莞尔,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前辈言重了。若是往日,晚辈自然不敢与前辈抗衡,可前辈今日深入我鬼灵门腹地,想必是有要事在身吧?”他话锋一转,故作热情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让晚辈邀前辈回我门中品茶,与家父叙旧,也算是尽一尽地主之谊,前辈以为如何?”

这番“邀客”的言辞,明眼人都知是擒人的借口。南宫婉眼中寒光更甚,冷哼一声,字字如冰:“没兴趣!没时间!没心情!不想死,就滚远点!”

“桀桀桀……”王婵被这直白的拒绝逗得低笑起来,手捂着头,笑声里满是阴狠。下一秒,他猛地抬头,眼神骤然凌厉如刀,沉声道:“既然前辈如此不知好歹,不领晚辈的好意,那就有劳两位护法大人,请南宫前辈上路!”

话音未落,他抬手朝南宫婉方向一挥。风车两侧,童老率先掠出,腰间漆黑葫芦晃动,阴寒的鬼气已先一步弥漫开来;鬼老则咬牙按住胸口的伤处,强撑着伤势再次出列,手中七鬼珠重新亮起幽光——两人一左一右,带着结丹修士的威压,齐齐朝着桀骜不屈的南宫婉望去。

半空之中,阴毒的鬼气与灼热的火焰灵光再次碰撞,南宫婉虽面色凝重,却无半分退意,朱雀环在她掌心流转,显然已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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