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煜星宸时不时将担心的目光投来。
谢澜无奈道:“放心吧,这点酒难不倒你老公!”
煜星宸:“老公??”
谢澜顿时哑口,看来自己真是醉了,清醒时候,他绝对不会说这话。
“没什么?”
谢澜可不敢说,他刚才那算调戏了人家。
免得煜星宸一生气,万一将他给赶出房间,这大冷天的,哪里都没有主卧暖!
见谢澜不愿说,煜星宸隐隐能猜测出大概,便自然地没有追问下去。
半夜,谢澜果然是被尿给憋醒的。
他偷偷摸摸拿了夜壶,在起身之前,还反复确认煜星宸是不是睡着的。
见人没反应,这才摸着烛火,到了外间,角落里,谢澜虽然解决了,但这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谢澜硬着头皮,等抖落几下,又拿帕子擦干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像做贼一般,将自己的夜壶藏到角落里头,想着明天偷偷去倒掉。
这种让别人处理自己排泄物的事情,谢澜还没想突破这条线。
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幼儿,有手有脚的,这事儿毕竟对于一个现代社会培育下的好儿郎来说,还是太过了。
等洗了手,重新回到里间躺下去的时候,谢澜没有注意到,一旁躺着的煜星宸红了耳廓。
谢澜将手焐热后,重新把身旁的人抱进怀中,随后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谢澜又偷偷摸摸起身,将夜壶偷摸着倒掉之后,又冲洗了一番,这才重新回主卧。
张波和蓝雨两人在外头见到谢澜时也是懵的。
他们家姑爷什么时候起这么早?而且手里还拎着个东西。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个夜壶。
两人默契没吭声,这姑爷的癖好总是有些出乎意料。
煜星宸其实在谢澜一早起身的时候便醒了,知道人是干嘛去,他没吭声。
现在见人进来,后头还跟着蓝雨,他明了。
虽然谁都没说,但是谢澜还是知道,他们都知道了!
自己这偷偷摸摸的,倒是白搭,他应该再大方些。
大方个屁,谢澜现在是真的后悔,就不该跟那煜星逸拼酒。
如果不跟煜星逸拼酒他就不会半夜想要解手,如果半夜不解手,他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尴尬的境地。
谢澜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个说着浓浓关中方言的经典角色。
这种尴尬还是马管家带了一人过来,才算结束。
来人正是昨日世子所说的夫子,是一个身穿儒服的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一身儒雅,带着书卷气。
同李相如那种故意装出来的书卷气不同,这夫子是真的由内而外散发的书卷气。
国字脸,留着三绺胡,嘴唇上方两撇胡须,下巴正中一缕,文人雅士最爱的审美。
“姑爷,这位是胡夫子。”
谢澜对着人行了个晚辈礼,喊道:“胡夫子好。”
胡夫子有些不苟言笑,但却还是应了谢澜的礼,开口道:“应世子的约,你以后便跟着我学,现在咱们先测测,看看你的底子。”
谢澜一脸错愕,也没有说一来就摸底,这他可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他眼神看向马管家,里头带着求助。
但马管家显然没有看到,或者说看到了也装没有看到。
他一脸恭敬道:“那胡夫子您请,老奴就先下去了。”
说罢,人无情地出了书房。
谢澜无奈,只能坐到位置上,接过胡夫子的卷子,让张波给他磨墨。
书房是拿客房改的,煜星宸专门给谢澜准备的,一天的功夫,里头的东西不比他自己的书房差。
只可惜谢澜觉着,再改善一个地就成,那就是,要是有地龙就更好了。
他边思考,边搓着手,一下子动下笔,一下子停下。
多年没有参加过应试考试,一下子下笔还真不适应,更要命的还是这种繁体字。
胡夫子只给谢澜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有两道帖经,两道墨义,还有两道策论。
策论谢澜还能写一写,但前头两个,他真没招,他读书的时候,就更喜欢理科,对于死记硬背的东西,谢澜不太感冒,相比那个,他更喜欢带有逻辑解答的题目。
不过,谢澜倒是从两道帖经题,两道墨义中窥探出,这朝代对于儒家,倒是同他前世传承一样。
内容差不多,只可惜他是个理科生,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谢澜头一次觉着,他前世没有选择文科,真是个遗憾,最好学学汉语言文学。
到这大煜可能有戏,但人家又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谢澜又觉着他这后悔多余。
只是现在自己这数理化知识还没等到变现的机会。
谢澜这么安慰着自己。
半个时辰很快,谢澜写完策论,在对着帖经、墨义的题胡编乱造的功夫,胡夫子便让他停下了笔。
人批阅的功夫,谢澜已经端起了杯热茶喝了起来。
见胡夫子神色越来越凝重,谢澜都怕这位儒雅的先生像火山一样爆发。
幸运的是,这位是个极其不错的夫子,情绪控制得相当不错。
到结束的时候,虽然还是黑着脸,但最起码语气平稳。
“谢公子,光这卷子来说,你想参加明年吏部考核,完全不用想。”
谢澜神色低落,真有那么差?
任谁都不希望被看轻,谢澜同样如此。
“但,你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你这策论就相当不错,有结合现实,关联经济、军事、文化等,但太过浮于表面,论点虽然深入,但论证不足,加之你这帖经和墨义一塌糊涂,归根结底还是看的书不够多。”
这算不算安慰,谢澜有些乐观的想。
“先前世子同我说了你的底子,我也早有预料,但还是没想到会差到这般程度,待会我会整理一些书籍,你切记要熟读,甚至背诵,我后日要检查一二。”
胡夫子说罢,谢澜想死的心都有。
胡夫子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一个人,他说罢,就直接伏在案桌上开始写。
谢澜瞄了一眼,当即傻眼,这么多,他得背到猴年马月。
密密麻麻的一张纸,胡夫子写毕后还交代谢澜道:“就先看这些,等这些看完后,大概还有几十本,贪多嚼不烂。”
谢澜还真想呵呵一笑,我真是谢谢你为我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