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阁下！邻县之战，石川联队折戟沉沙，不仅丢了帝国颜面，更让土八路气焰嚣张！若不即刻出兵荡平，恐动摇周边驻军士气！”
久保田少将的司令部内，远藤中佐“啪”地立正，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身材高瘦，左眼眉骨处一道伤疤从眼角延伸至鬓角，那是诺门坎战役留下的印记，此刻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久保田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敲着桌面，目光扫过眼前这位主动请战的中佐。远藤是他从关东军带过来的老部下，性子悍烈如狼，打起仗来不要命，是块攻坚的硬骨头。只是邻县的土八路能吃掉石川一个联队，绝非易与之辈。
“远藤君，”久保田放下茶杯，热气在他眼前氤氲，“你可知曹兴国的底细？此人用兵狡诈，不按常理出牌，石川就是栽在他的伏击战术上。”
远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伤疤跟着扭曲：“司令官放心！石川那等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废物，怎配与土八路交锋？末将愿率独立混成第3大队，三日之内踏平邻县，提着曹兴国的首级来见您！”
站在一旁的参谋长高桥少佐眉头微皱：“中佐，据侦察报告，邻县城墙已被土八路加固，城外还挖了三道壕沟，埋设了不少土制地雷。我军若强行攻城，怕是要付出不小代价。”
“代价？”远藤猛地转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帝国军人的字典里，没有‘代价’二字！高桥君是在质疑我独立第3大队的战斗力？”
高桥刚要辩解，久保田抬手制止了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邻县的位置：“远藤君，你的勇气我很欣赏。但曹兴国不是寻常的土八路，他手下有不少经历过数次大战的老兵，更有精准的神射手，不可轻敌。”
“末将明白！”远藤往前一步，声音铿锵，“末将计划兵分三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土八路主力；一路从侧翼迂回，捣毁其后方补给；末将亲率精锐，趁其分兵之际，集中火力撕开城墙缺口！”他指着地图上的西北角，“此处城墙最为低矮，是石川当初未能突破之地，恰恰是我军的机会！”
久保田盯着地图沉默片刻，忽然问：“需要多少兵力？”
“五千精兵，三门九二式步兵炮，足矣！”远藤斩钉截铁，“若三日不克，末将愿以军法论处！”
“好！”久保田一拍桌子，“我给你五千人，再加一个炮兵中队！明日拂晓出发，我在司令部等着你的捷报！”
“嗨！”远藤躬身领命，转身时伤疤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冷光，“请司令官静候佳音！”
邻县县城，八路军指挥部。
“报告团长！侦察兵回报，省城方向有大股日军调动，番号是独立混成第3大队，领头的是个叫远藤的中佐，据说打起仗来疯得很！”通信员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手里的情报还带着露水。
曹兴国正和赵大虎检查新造的土炸药，闻言直起身，接过情报快速扫了一眼：“远藤？诺门坎下来的老兵油子，听说他的大队是省城日军里最能打的。”
赵大虎把手里的炸药包往地上一墩，瓮声瓮气地说：“管他什么藤，来了就给他炸成烂泥！团长，让我带一营守北门，保证让鬼子有来无回！”
“急什么。”曹兴国指着地图，“远藤敢主动请战，必有过人之处。他若来攻，绝不会像石川那样傻冲。”他看向一旁擦拭步枪的藤本，“藤本，你对日军战术熟，觉得远藤会从哪路来？”
藤本放下枪，指着地图西北角：“这里城墙最矮，石川曾在此处受挫，远藤很可能反其道而行，认为我们会放松警惕。而且此处靠近山地，便于他隐蔽兵力。”
“英雄所见略同。”曹兴国点头，“赵大虎，你带一营主力守西北角，多埋地雷，把炸药包都架到城头，听我号令再引爆！”
“得令！”赵大虎扛起鬼头刀就往外跑。
“李指导员，”曹兴国转向政治指导员，“你组织百姓往地道里转移，尤其是老弱妇孺，天亮前必须全部进入安全区。”
“放心吧团长！”
布置完毕，曹兴国登上城头，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风带着露水的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渐浓的杀气。
“远藤中佐是吧，”他低声自语，握紧了腰间的驳壳枪，“既然你主动送上门，咱们就好好会会。”
城墙下，战士们正忙着加固工事，埋设在壕沟里的地雷引线被小心翼翼地连接到城头，土炸药包像一个个黑疙瘩，整齐地码在垛口后。
忽然，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汽车引擎的轰鸣。曹兴国举起望远镜，只见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各单位注意！鬼子来了！”他对着传声筒大喊。
城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旗帜的猎猎声。战士们握紧了枪，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日军队伍。
远藤坐在领头的装甲车上，透过观察窗看着前方的县城，嘴角噙着冷笑。他拔出军刀，向前一指：“炮兵准备！给我轰开一个口子！”
“轰！轰！”炮弹呼啸着飞来，在城墙边炸开，碎石和泥土飞溅。
曹兴国趴在垛口后，看着烟尘中的日军，对身边的通信员道：“告诉赵大虎，沉住气，等鬼子靠近了再打！”
通信员刚跑下去，赵大虎的吼声就从西北角传来：“团长！鬼子快到壕沟了！再不动手，地雷就炸不着了！”
曹兴国抬头，看到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到第一道壕沟前，正准备架设浮桥。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传声筒怒吼：“引爆！”
“轰隆——”
连环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第一道壕沟瞬间被火光吞没，冲在前面的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远藤的装甲车被气浪掀得一晃，他猛地砸了下车门：“八嘎！继续前进！不要停！”
日军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往前冲。
曹兴国看着潮水般涌来的日军，对身边的藤本道：“看来这位远藤中佐，比咱们想的还要疯狂。”
藤本举起步枪，瞄准一个正在架设迫击炮的日军士兵，冷静地说：“疯狂，往往意味着破绽。”
“说得好。”曹兴国笑了笑，抽出驳壳枪，“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传我命令，所有火力，自由射击！”
枪声瞬间响彻云霄，子弹像雨点般射向日军。远藤的猛攻，正式拉开了邻县保卫战的序幕。
“远藤中佐，这第一波攻势，咱们接下了！”曹兴国对着日军的方向，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