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驻军老爷寨,部队安稳后,决心审讯犬养。
“团长,犬养一郎那老小子嘴硬得很,审了两回,除了骂八嘎,啥都不肯说!”周铁山拽着铁链子,把犬养一郎拖进临时审讯室——一间石屋,墙角堆着缴获的日军军靴,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汗味。
犬养一郎穿着破烂的军装,脸上带着伤,却依旧梗着脖子,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曹兴国,嘴里叽里呱啦地骂着,大概是些“东亚病夫”“必遭天谴”之类的话。
曹兴国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把玩着那把德式手枪,眼皮都没抬:“周铁山,给他松绑。”
“团长?这老小子……”周铁山愣住了。
“松绑。”曹兴国重复道,语气平静。
周铁山不情不愿地解开铁链。犬养一郎活动了一下手腕,反而更嚣张了,挺胸抬头,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曹兴国这才抬眼,用生硬的日语道:“犬养一郎,中佐军衔,原驻黑瞎子口据点指挥官,1937年参加过南京会战,手上沾了多少中国人的血,你自己清楚。”
犬养一郎的嚣张顿时收敛了几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没想到这个土八路竟然知道他的底细。
“你以为不说,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曹兴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黑风口据点的兵力部署、武器配备,甚至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我们都清楚。我问你,省城的日军最近有什么动向?是不是要往鬼缩手增兵?”
犬养一郎紧咬牙关,闭着眼睛不说话。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曹兴国对周铁山道,“把他带下去,让他看看那些投降的士兵在干什么。”
犬养一郎被拖到寨子里的训练场。只见十几个被俘的日军士兵,正跟着八路军战士一起干活,有的抬石头加固寨墙,有的帮炊事班挑水,脸上虽然还有些惶恐,却没有受虐待的样子。一个八路军战士还把自己的窝头分给一个年纪小的日军士兵。
“看到了吗?”曹兴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只要放下武器,我们就优待俘虏。但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犬养一郎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憋了回去。
曹兴国也不逼他,又把他带回审讯室,扔给他一块窝头和一碗水:“想通了就告诉我。给你一晚上时间,明天早上我再来听回话。”
第二天一早,曹兴国刚走进审讯室,就见犬养一郎低着头,窝头没动,水喝了一半。
“想通了?”曹兴国坐下。
犬养一郎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们想知道什么?”
“省城日军的动向。”
“牟田义雄中将正在调集兵力,准备对鬼缩手进行‘扫荡’,带队的是松井大佐,预计三天后到达,兵力有一个联队,还配了坦克和炮兵。”犬养一郎说完,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我知道的就这些。”
曹兴国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不像撒谎,又问:“松井的作战风格是什么?有什么弱点?”
“松井狡猾多疑,喜欢夜袭,但他的坦克部队在山地行动不便,这是他的软肋。”
“很好。”曹兴国对周铁山道,“把他带去战俘营,好好看管,别亏待他。”
犬养一郎被带走后,李勇匆匆进来:“团长,侦查员回报,省城方向确实有日军调动,跟犬养说的差不多!”
“看来他没骗我们。”曹兴国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鬼缩手的位置重重一点,“松井带一个联队来,还有坦克和炮兵,硬拼肯定不行。咱们得利用老爷寨的地形,打游击战,跟他耗!”
周铁山道:“耗?咱们的粮食和弹药够吗?”
“盐帮的冯老七说了,愿意支援咱们粮食。弹药嘛……”曹兴国笑了笑,“松井不是要来吗?咱们就从他手里抢!”
他立刻下令:“一营留守老爷寨,加固防御,把石墙加高加厚,准备好滚木和石头。二营跟着我,去黑瞎子口两侧埋伏,松井的先头部队肯定会从那里过,咱们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三营和迫击炮营,隐蔽在老爷寨西侧的山坳里,等松井的主力过来,用迫击炮袭扰他们,别让他们靠近寨子。”
“沈万邦,你带手枪队,去附近的村子通知百姓,让他们暂时躲进山里,别被鬼子祸害了。”
命令一下,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老爷寨里,锤声、凿石声此起彼伏,石墙在一点点加高;黑风口两侧,二营的战士们正在挖战壕,伪装掩体,等待着日军的到来。
盐帮的冯老七果然守信,派来了十几个伙计,挑着粮食和盐巴送到老爷寨,还带来个消息:“曹团长,松井的先头部队是骑兵中队,跑得飞快,估计今天下午就到黑瞎子口。”
“知道了,多谢冯当家。”曹兴国让战士们把粮食收好,对周铁山道,“骑兵来得快,正好给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让二营准备好绊马索和手榴弹,等他们进入黑瞎子口,就给我狠狠地炸!”
“是!”
下午,黑瞎子口的方向传来了马蹄声。松井的骑兵中队耀武扬威地走来,根本没把这个刚被摧毁的据点放在眼里。
“就是现在!”曹兴国一声令下。
“轰隆!轰隆!”手榴弹在骑兵中队中间炸开,战马受惊,纷纷人立而起,把骑兵甩下马背。绊马索同时拉起,又绊倒了一片战马。
二营的战士们从两侧的山坡上冲下来,机枪扫射,步枪点名,打得日军骑兵晕头转向。
“有埋伏!撤退!”骑兵队长大喊,带着残兵狼狈逃窜,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和战马。
曹兴国看着远去的日军,对战士们道:“打得好!这只是开胃菜,晚上还有‘大餐’等着他们!”
战士们欢呼起来,忙着打扫战场,缴获的战马和武器很快被运回老爷寨。
老爷寨的石墙上,曹兴国望着夕阳下的群山,对身边的战士们道:“松井的‘扫荡’开始了,这会是一场硬仗,但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一个年轻战士握紧了手里的步枪:“团长,咱们不怕!”
曹兴国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咱们不怕。”
夜色渐浓,老爷寨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黑暗中即将到来的敌人。一场更大的战斗,正在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