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姆露跌跌撞撞地从壁炉里走出来,本来想一头栽倒在榻榻米上面,但闯入的却是一个带着凛冽寒雪气息的坚硬怀抱。
他感觉手感不太对,疑惑地仰起细白脖颈,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但不断涌上来的酒劲占据了大脑的理智部分,只剩下本能维持着他的行动。
“你是…里德尔吗?还是阿布拉克萨斯?”
利姆露把脸埋进来人冰冷的胸膛里,小幅度地慢慢蹭着,以此来缓解全身一阵一阵的燥热,不确定地问道。
玲珑剔透的精致耳朵染上了粉红的颜色,浑身上下散发着甜甜腻腻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本来就有的幽幽冷香,几乎是以勾人心神的极度蛊惑撩拨牵动着来人身体内部的每一根神经。
因为猝不及防闯入怀里的软玉温香,里德尔的身体一僵,手指动了动,缓缓覆盖上利姆露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接着收紧,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那软滑细腻的感觉也从掌心触碰到他肌肤的每一寸地方传递过来。
他脖颈上凸起的喉结线条分明,在昏黄炉火的光影映照下似乎微微滚动。
里德尔欲盖弥彰地克制住内心不断翻涌叫嚣的妄念,覆盖在利姆露后腰上的手掌不动声色地细细摩挲了几下,如同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几个月滴水未进的旅人一样渴望着清澈甘甜的水源。
“你喝酒了?”
他分辨出来利姆露身上甜甜腻腻的味道掺杂了些许陈酿过后的苦味,锋利的眉微微皱起来。
“唔,我没喝多少酒,也就喝了一那么点,应该是吧……”
利姆露迷迷糊糊地再次抬起头来向里德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用比划了个大概。
这灿烂的笑容非常疑似是利姆露想试图借此蒙混过关。
以他现在这一副不清醒的模样,估计什么事情都问不出来。
而且他是从壁炉里走出来的,
他会在这两个小时里去哪里?
又会和谁喝了酒回来?
他为什么总是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里德尔依旧放在利姆露后腰上的右手猛地扣紧,用力得手背上青筋暴起,和周遭森白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冷冰冰的愤怒情绪从心底里升起来,漆黑的瞳孔泛上阴森森的血红色。
“里德尔,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长皱纹,长皱纹就不好看了,不好看我就不要你了,你听见了吗?”
利姆露本能地隐约觉得里德尔现在的情绪不太妙,重新把脸埋进他冰冰凉凉的胸膛里,舒服地蹭着,开始不经大脑思考地胡说八道。
胸口处细微的动作让里德尔从愤怒的情绪里回过神来,他微微低头,看见利姆露犹如一只可爱的小猫不停地蹭着他胸口的衣服,内心的愤怒竟然奇异地消失了一大半,逐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满足感,病菌一样渐渐蔓延占据了他原本缓缓吞噬着他心脏的阴暗鸷戾。
他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喃喃低语:“耍无赖的小骗子,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了……”
利姆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似的支撑不住地往下掉,环抱着里德尔腰间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了力气,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
里德尔右手依然牢牢地紧紧扣住利姆露后腰陷下去的柔软腰窝,腾出左边手臂穿绕到后捞起他的双腿,以公主抱的亲密姿势将他毫不费力地抱了起来。
距离走到床边只有十几步的短短路程,里德尔在身高腿长这方面拥有足以让同龄人无形中自惭形愧以及无比自卑的压倒性绝对优势,这短短的十几步路也被他压缩到了几步。
里德尔动作轻柔地将利姆露放在大得能够好几个成年人来回滚一遍的床上,仗着利姆露因为酒劲睡得昏沉,右手手指胆大包天地轻轻勾起他垂落在银色枕头上的一绺黑发攥进掌心里,接着他低下头,深深地闻着这一绺散发着幽幽冷香的冰冷发丝。
“那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呢?”
“你醒了以后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可恶的小骗子。”
他攥着发丝的右手微微收紧了力道,话语里流露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
几个小时过去,落地窗外夜色已经漆黑一片。
莱姬尔刚刚从里德尔的房间里出来,手里抓着一条用冷水浸得湿透了的毛巾,她不停地在用冷毛巾给利姆露擦拭通红的脸颊,直到他脸上因为喝酒引起的严重泛红全部消退才把冷毛巾叠起来放到一边。
她忧愁地摸了摸利姆露似乎还有些微余热的额头,轻叹了口气,看了看一直守在床边没有离开过的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两个人之间的温度简直降到了零度,更想叹气了。
她忍住了再次叹气的举动,没有试图去缓和两人之间的紧绷气氛,而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房间。
阿布拉克萨斯冷冷地瞪着里德尔,毫不客气地开口质问:“哥哥为什么会睡在你这里?”
里德尔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漆黑的瞳孔没有感情地回望过去,“和你有关系?他是你什么人?”
两个反问接连甩过来,阿布拉克萨斯非但没有被噎住,反而对里德尔缓缓露出了一个不乏挑衅和得意的微笑,“我是哥哥的狗,你是吗?”
里德尔并没有被阿布拉克萨斯的一番表忠心地位的挑衅言论刺激到,在为阿布拉克萨斯的不要脸程度叹为观止的同时他只是淡淡地回敬:“我是人,你是狗,跨物种怎么相提并论。”
“你……”
阿布拉克萨斯眼皮狠狠一跳,额角青筋也忍不住突突跳了好几下。
就算汤姆·里德尔现在只有十一岁,他那张臭嘴里也吐不出象牙,还是一如既往地非常讨人厌。
对此阿布拉克萨斯作出了更不要脸的回应,他微微抬起下巴,精心调整好角度之后微妙地把鼻孔对准里德尔,显得更加傲慢和轻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都是哥哥的狗,而你,在他那里什么都不是。”
里德尔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懒得再理会阿布拉克萨斯这一副俨然当一条狗就心满意足并且洋洋自得的愚蠢模样。
阿布拉克萨斯:“……”
他感觉拳头已经痒得受不了了。
急需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