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在夜空中一闪，江无涯立刻把泡面箱往前一推，整个人扑到林二闪身侧。铁皮猪反应更快，直接冲上来用后背脂肪层挡在三人前面，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趴下！”江无涯吼了一声。
头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第一波炮弹已经逼近。三枚导弹拖着尾焰划破夜空，直奔他们藏身的位置。
铁皮猪低吼一声，张开嘴，獠牙交错形成一个金属漏斗状结构。它猛地抬头，对准来袭炮弹的轨迹，一口咬住第一枚导弹的弹头。只听“咔”的一声，整枚炮弹被吞进胃囊，背部装甲板瞬间展开，露出一排排细密的发射孔。
“吃！继续吃！”江无涯拍着它的背喊，“往死里吃！”
铁皮猪像是听懂了指令，接连两枚炮弹也被它硬生生吞了下去。胃部发出高温轰鸣，金属外壳开始发红，背部发射阵列自动校准角度。
林二闪靠在江无涯肩上，瞳孔泛蓝，嘴里快速念着数字：“三点钟方向，第二波六枚，夹杂Emp干扰弹，速度不变。”
话音刚落，第二批炮弹已至。
铁皮猪四肢蹬地，全身肌肉绷紧。背部发射孔喷出大量高密度钢钉，像一场金属风暴横扫夜空。三架无人机被当场钉穿，残骸打着旋儿坠落，炸出几团火球。
剩下三枚炮弹擦过战场边缘，在远处地面炸开，掀起十米高的尘浪。
“打中了？”江无涯眯眼看着硝烟。
“没完。”林二闪声音发抖，“第三波……十二枚，锁定我们位置。”
江无涯扭头看她：“还能撑住？”
她没回答，只是抬手指向天空。双手微微颤抖，但电磁场已经开始成型。空气中有细微的电流声。
“铁皮猪！”江无涯大喊，“再来一波！全吞！”
铁皮猪发出一声闷吼，冲到最前方，嘴巴张到极限。十二枚炮弹接二连三袭来，它像台人形金属粉碎机，一枚接一枚吞下。胃部温度飙升，背部装甲板出现裂纹，但发射阵列仍在运转。
林二闪双手猛然抬起，蓝色电弧从指尖窜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电网。她咬牙，额头青筋暴起，鼻腔渗出血丝。最后一枚炮弹原本直冲江无涯而来，被她硬生生偏转了五度角，擦着地面炸开。
冲击波掀翻了泡面箱，江无涯被震得单膝跪地。
“干掉了。”他喘着气说。
铁皮猪站在原地，嘴角还挂着金属熔渣，背部装甲板冒着白烟，但依旧挺立。它转过头，用鼻子轻轻拱了江无涯一下，像是在确认他还活着。
江无涯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牛啊你，以后改名叫‘钢铁胃王’算了。”
林二闪突然身体一晃，整个人往下倒。
江无涯一把抱住她：“怎么了？”
她嘴唇发白，瞳孔里的蓝光忽明忽暗，嘴里开始重复一串数字：“7-3-9-1-6-2-8……7-3-9-1-6-2-8……”
“喂！醒醒！”江无涯拍她的脸。
她没反应，手腕上的芯片开始发烫，皮肤下有微弱的红光闪烁。
江无涯立刻摸出通讯器，按下老吴头的频道。没有回应。再试陈卫生，还是静音。
“信号被屏蔽了。”他皱眉。
就在这时，系统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反制程序激活，来源：Nw主控终端。建议立即撤离。】
江无涯愣了一下，低头看怀里的林二闪。她还在念那串数字，声音越来越弱。
远处实验室废墟的方向，风卷着灰烬飘过。那里是他们原本计划进入的地下入口，但现在显然不能再贸然前进。
“撤。”江无涯站起身，把林二闪背到背上，“先回三角区。”
铁皮猪走在外侧，四蹄踩在焦土上，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它背部的裂纹还在冒烟，但没有停下。
江无涯一边走一边检查腰间的塑料袋，里面还有几包泡面、螺丝刀、一小块再生电池。他顺手把泡面盒绑紧，防止颠簸掉落。
“你说你这系统，平时不提醒，关键时刻倒是准时。”他对系统说话，“什么叫‘建议撤离’？有没有更具体的提示？比如敌人在哪？怎么关掉那个芯片？”
系统沉默。
“装死是吧。”江无涯冷笑，“等我攒够卫生纸，给你换台新主机。”
林二闪在他背上抽搐了一下，嘴里吐出一句清晰的话：“别……去……下面……”
江无涯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她没再开口，只是呼吸变得急促。
铁皮猪突然停下，鼻子贴地嗅了嗅，然后抬头看向高压塔方向，低吼一声。
“你也觉得不安全？”江无涯问。
铁皮猪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腿，意思很明显——快走。
三人一猪加快脚步，朝着高压塔形成的三角遮蔽区移动。地面残留着刚才爆炸的坑洞，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的味道。
江无涯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废墟。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们。
而且刚刚那一波攻击，根本不是为了杀人。
是为了逼他们暴露位置。
也是为了测试林二闪的反应速度和系统同步率。
“周慕白……”江无涯低声骂了一句，“玩阴的是吧？”
铁皮猪走到遮蔽区边缘，用身体挡住风口。江无涯把林二闪轻轻放下，让她靠在断塔的混凝土块上。她还在昏迷，但心跳稳定，芯片的红光减弱了一些。
“你先歇会。”江无涯对她说了句，虽然知道她听不见。
他转身检查铁皮猪的背部伤势。装甲板有三处裂纹，但没有穿透。胃囊温度正在下降，说明内部冷却系统还在工作。
“你还行不行？”他问铁皮猪。
铁皮猪哼了一声，甩了甩头，意思是“小问题”。
江无涯松了口气，正准备坐下休息，林二闪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睁开了眼睛，瞳孔变成纯蓝色，声音带着电子质感：“信号恢复了。”
江无涯一愣：“什么信号？”
“地下三百米……有数据流。”她指着废墟方向，“通风管道……正在传输加密信息。”
江无涯和铁皮猪对视一眼。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地下设施，还没死透。
而且里面的东西，正在主动联系外界。
林二闪的手慢慢滑落，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但她最后说出的一句话，让江无涯浑身一震：
“爸爸……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