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风庭像疯狗一样用头撞向车门试图破开的瞬间——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抓住了柳风庭的后颈衣领!
“柳——风——庭——!!!”
“你tm的就是个处省!”
张海浪的怒吼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他手臂上虬结的肌肉瞬间贲张,蕴含着能轻易拧断钢筋的恐怖力量!没有丝毫犹豫,他抓住柳风庭的后颈和肩膀,如同甩一袋腐烂的垃圾,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个卑劣的男人从车门上狠狠掼了出去!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柳风庭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在湿漉漉、肮脏的水泥地上!泥水四溅!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左臂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自由和活命的幻想瞬间被剧痛击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呃啊——!”柳风庭蜷缩在地上,像只被踩烂的虫子,发出痛苦的哀嚎,鼻涕眼泪混着泥血糊了满脸。
张海浪看都没看地上翻滚的柳风庭一眼,他像一道飓风扑到副驾车门旁。警报器还在刺耳地鸣叫。他迅速解锁,一把拉开车门。看到瘫在座位上、小脸惨白如纸、眼神涣散空洞如同人偶、身体冰冷僵直、喉咙里只剩下微弱抽气的珑月,以及她脚下那本散落的速写本,一股几乎将他理智烧穿的暴怒和心痛瞬间淹没了他!那死寂的模样,比刚才的尖叫更让他心胆俱裂!
“月月!月月!”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解开她的安全带。他先是用粗糙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白金色的碎发,指尖能感受到她皮肤的冰凉。然后弯腰,极其珍重地捡起掉落在她脚边的旧速写本,轻轻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将它和旁边那个同样象征着某种“陪伴”的深蓝色水母玩偶一起,稳稳地放进她冰凉僵硬、毫无反应的怀里。接着,他迅速脱下自己沾满泥水的外套,裹住珑月冰冷的小身体,将她从座位上轻轻抱了出来,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和体温试图温暖她。速写本和玩偶,都被他小心地护在外套之内,紧贴着她。怀里那小小的身体轻得可怕,冰冷僵硬,仿佛抱着一块没有生命的寒冰。
超市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惊魂未定的顾客和店员,指指点点,有人拿出手机似乎想拍照。
张海浪充血的眼睛如同淬了血的刀锋,猛地扫向人群!那目光里的暴戾和警告,让拿着手机的人心头一寒,下意识地放下了手。
“看什么看?!都滚开!”张海浪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抱着珑月,像守护着稀世珍宝的凶兽,大步走向超市内部,对地上哀嚎的柳风庭视若无物。
他没有离开。抱着如同人偶般冰冷僵硬的珑月,他径直走向超市的经理办公室。一脚踹开虚掩的门,里面正在看监控屏幕的胖经理吓得魂飞魄散。
张海浪将珑月小心地放在办公室唯一一张干净的椅子上,用身体挡住她。然后,他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经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阿强,带两个人,立刻来好价超市后门。有条狗需要‘处理’一下。手脚干净点,别给我弄死了,问清楚他最近跟谁‘借’的钱,背后还有谁在指使!尤其是他嘴里那个‘老鬼’!给我挖出来! 还有,”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经理面前那排监控屏幕,精准定格在刚才超市门口冲突的画面上——柳风庭砸窗、撞门、拖拽的疯狂行径清晰可见,“你。把这家超市门口,十分钟内的监控记录,所有角度,全部给我删干净!一帧不留!立刻!马上!如果流出去一张截图,我让你这超市开不下去!”
电话那头传来阿强干脆利落、带着森然寒意的回应:“明白,海哥!马上到!保证撬开他的嘴!‘老鬼’是吧?放心!”
胖经理看着张海浪煞气腾腾的脸和他椅子上那个苍白如纸、毫无生气、怀里紧抱着旧本子和玩偶的孩子,又听到他电话里毫不掩饰的狠话和那个令人心悸的称呼“老鬼”,吓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操作:“删…删…马上删!保证删干净!绝对不留!”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张海浪不再理会经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珑月身上。他半跪下来,看着那双覆盖着淡蓝薄膜、却只剩下死寂空茫、仿佛连灵魂都已抽离的眼睛,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和巨大的恐慌,只剩下笨拙到极致的心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了…月月…没事了…海叔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紧抱着的速写本和玩偶上,心头一阵刺痛。柳风庭口中的“老鬼”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里。果然有黑手!这畜生背后还有人!月月刚才的反应…太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
远在几条街区之外的“蓝光”便利店深处。
那台巨大的商用冷柜,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柜体微微震动起来!震动幅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冷柜内部厚厚的霜层深处,那个由幽蓝冰晶构成的诡异图腾——伞状水母,神经束般的尖锐触须,核心诡异的双螺旋结构——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幽蓝色的光晕穿透冰层,在冷柜内部投射出剧烈扭曲跳动的光影!一股无形的、冰冷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却狂暴地扩散开来!仿佛一个沉寂已久的引擎被强行点燃,发出即将过载的轰鸣!图腾的结构边缘,那些细密的冰晶仿佛承受不住这股能量,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它被强烈地激活了!被那声穿透灵魂、饱含极致恐惧和创伤记忆的尖叫,以及柳风庭那充满恶意和贪婪的“老鬼”之名…强烈地共振、唤醒了!那光芒的脉动节奏,疯狂地试图与珑月刚才尖叫的余韵相合!
然而,就在那光芒即将突破某个临界点、冰晶裂痕即将蔓延扩散的瞬间!冷柜深处,包裹着图腾的液氮容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更强的、绝对零度的寒意骤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那狂暴的能量!幽蓝的光芒猛地一滞,剧烈地闪烁、挣扎了几下,如同被强行按回水底的火焰!冰晶的裂痕停止了蔓延,光芒被强行压制回一个相对“平静”但依旧异常活跃的状态。剧烈的震动也随之减弱,变成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不安的低频嗡鸣。
它未能完全苏醒,但已被点燃。如同沉睡火山下翻腾的岩浆,危险的气息在冰冷的霜层下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