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逸那套融合了《百花滋养手札》理论、万灵调和散实践以及他本人随性风格的“科学饲养”下,神秘幼苗中心那个米粒大小的新芽,终于不负所望,缓缓舒展开来。
那并非寻常灵植的嫩叶,而是两片指甲盖大小、形状如同弯月、颜色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星雾紫”的奇异叶片。叶片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叶脉并非寻常的网状,而是如同星辰轨迹般,勾勒出玄奥的纹路,仔细看去,仿佛有细微的星辉在其中缓缓流淌。
当这两片新叶完全展开时,幼苗的整体气息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之前的生机虽然精纯,却有些内敛含蓄,而此刻,却多了一丝向外舒展、勾连天地的灵韵。尤其是在夜晚,当月光星辉洒落其上时,这两片新叶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比子叶时期更明显一些的莹莹光晕,与天上的星月遥相呼应,煞是好看。
云逸对此颇为满意。每天观察这两片与众不同的新叶,成了他新的乐趣。他甚至给这株依旧不知道来历的幼苗起了个临时的名字,叫“小星星”,主要是因为它叶片上的星辉纹路和喜欢星月光华的特性。
“小星星啊小星星,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呢?”云逸偶尔会对着幼苗自言自语,当然,幼苗并不会回答他,只是轻轻摇曳着它的星雾紫叶片。
这一日,云逸正例行欣赏着他的“小星星”,神识微动,感知到又有人朝着藏书阁来了。而且,来人的气息……有点熟悉?
他略微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是那个伪灵根,却心性坚韧得不像话的小子,韩立。
果然,片刻后,韩立那沉稳的脚步声在阁外响起,伴随着恭敬的声音:“晚辈韩立,求见云前辈。”
“进来吧。”云逸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流连在“小星星”那漂亮的叶片上。
韩立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副朴素的打扮,但气息比起上次见面,明显凝实厚重了许多,已然达到了筑基后期,距离假丹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显然,他并未因为伪灵根而懈怠,反而更加勤勉。
他进来后,先是恭敬地对云逸行礼,随即目光也被窗台上那株与众不同的幼苗吸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以他的见识,自然看不出这幼苗的根脚,但那独特的形态和隐隐散发出的、与星月共鸣的灵韵,让他本能地觉得此物不凡。
“看来你进展不错。”云逸这才将目光从幼苗上移开,落在韩立身上,随口说道。
“全赖前辈当日点拨,晚辈方能坚定道心,不敢有丝毫懈怠。”韩立语气诚恳。他这次前来,并非又遇到了无法解决的瓶颈,而是修为有所精进,特意前来感谢,并且……履行他之前的承诺。
他再次取出一个看起来同样古旧的木盒,双手奉上:“晚辈近日又偶得一物,与前次那种子似乎同出一源,晚辈愚钝,不知其用,特来献给前辈,或对前辈有所助益。”
又来了?云逸眉梢一挑。这小子,运气倒是不错,总能捡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接过木盒,打开。里面并非种子,而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颜色暗沉如同铁锈的“石头”。这石头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感觉不到什么灵气波动。但云逸的神识扫过,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石头”内部,蕴含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精纯厚重的土系本源之力!而且,这股力量与“小星星”种子中的生机,隐隐有着某种同源的气息!
“息壤之精?”云逸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惊讶。这东西,可是传说中的土系至宝,哪怕只有这么一小块,也足以让任何修炼土系功法或者培育灵植的修士疯狂!其蕴含的造化生机与稳固根基的效果,远超寻常灵土。韩立这小子,竟然连这玩意儿都能找到?
他看着韩立那平静无波的脸,心中暗道:这哪里是伪灵根,这分明是气运之子啊!
“这东西,对我确实有点用。”云逸没有客气,直接将那块息壤之晶收了起来。这东西,正好可以用来给“小星星”换个更高级的“花盆”。
他想了想,觉得不能白拿这小辈如此贵重的东西(虽然对他而言也就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便又多看了韩立几眼,说道:“你根基打得不错,比很多所谓的天才都扎实。伪灵根未必是坏事,至少让你每一步都走得稳。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金丹可期。至于元婴……等你结了丹,稳固境界之后,可以去南疆‘万毒沼泽’边缘碰碰运气,那里或许有适合你的机缘。”
他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以他的眼力,能看出韩立修炼的《长春功》虽然残缺,但走的却是厚积薄发、生机绵长的路子,与木、土属性较为亲和。南疆万毒沼泽虽然凶险,但物极必反,边缘地带往往孕育着一些蕴含极致生机或者特殊土系灵物的地方,正适合他去磨砺和寻找契机。
韩立闻言,身体微微一震!金丹可期!还有元婴的线索!这对于一个伪灵根修士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指引!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深深一拜:“前辈大恩,韩立永世不忘!”
“行了,机缘给你了,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的本事。”云逸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韩立知道云逸不喜打扰,再次行礼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离开藏书阁时,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但眼神却比来时更加明亮坚定。
送走韩立,云逸立刻将那块息壤之晶拿了出来。他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窗台上那个暖阳玉花盆。
“暖阳玉虽然不错,但跟这息壤之精比起来,就差得远了。”他自语道,“给小星星换个豪宅!”
他并指如刀,对着那块息壤之晶轻轻划动。看似坚不可摧的息壤之精,在他指尖却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割、塑形。很快,一个比原来那个花盆稍大一圈、造型古朴、颜色暗沉却透着厚重气息的新花盆就做好了。
云逸小心翼翼地将“小星星”从暖阳玉花盆里连土带根取出,移植到了新的息壤之精花盆中。
当幼苗的根系接触到息壤之精的瞬间,云逸清晰地“听”到了幼苗传递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欢欣”与“舒适”的意念!那两片星雾紫的新叶,甚至无风自动,轻轻摇曳起来,表面的星辉纹路都仿佛明亮了一丝。周围的灵气,也自发地、更加温顺地向它汇聚而去。
“看来你很满意你的新家。”云逸笑了笑,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他将换下来的暖阳玉花盆随手扔进了角落那堆“学废”里,然后将焕然一新的“小星星”重新放回窗台最佳位置。
有了息壤之精作为根基,再加上万灵调和散和月华天露的滋养,云逸感觉自己在“饲养员”这条路上,装备已经算是顶级配置了。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静待“小星星”慢慢成长即可。
他拍了拍手,搞定了一项“大工程”,心满意足地躺回躺椅,端起了茶杯。
退休生活,就是在解决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以及收获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惊喜中,缓缓流淌。而旧识来访,带来新的机缘,也不过是这平静湖面上,偶尔荡起的一圈涟漪罢了。
他抿了口茶,目光扫过窗台上那株在新家里舒展着星雾紫叶片的小苗,又看了看角落里那块记录着奇怪符号的小木片。
“嗯,今天状态,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