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的欢呼声还没散去,夜色就像浸了墨的棉絮,把梁山裹得严严实实。宋江让人点亮了二十多支火把,火焰 “噼啪” 燃烧,火星子顺着夜风飘出去老远,把通往李家庄的小路照得亮堂堂的,像条铺在黑夜里的火带。我攥着账本跟在队伍后面,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上面记的 “村民关押点分布图” 被烛火映得格外清晰,指尖反复摩挲着 “西北角哨探换岗间隔半炷香” 的字迹,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007 从书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刚煮好的解毒药,用粗瓷碗盛着,还冒着热气。她把布包递到我手里,指尖带着暖意:“每碗药都加了红糖,村民们怕苦,加了糖能好喝点。还有这个,” 她又掏出个小陶罐,“里面是‘醒神粉’,用薄荷和艾草磨的,一会儿救村民时要是有人晕过去,撒点在鼻子下面,很快就能醒,比掐人中管用,上次救受伤的小兵就用的这个。”
我把布包抱在怀里,暖意顺着布料渗进衣服里,连心里的紧张都散了些。路过灶房时,王大叔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馒头和咸菜:“给村民们带点吃的,他们被绑了一天,肯定饿坏了。馒头是刚蒸的,还热乎着,咸菜是俺腌的,不咸,老人小孩都能吃。” 他把竹篮递过来时,我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沾着面粉,显然是刚从蒸馒头的热气里钻出来,连手都没顾上擦。
队伍走到李家庄外围时,林冲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的长枪尖对着前方的芦苇丛,声音压得很低:“前面有哨探,俺刚才看见芦苇晃了下,不是风吹的,是人的动静。” 他往我身边凑了凑,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纸,上面画着哨探的站位,“这是俺白天骚扰时记的,三个哨探一组,间隔十步,半炷香换一次岗,现在刚好是换岗的空当,咱们得快点过去,别被发现。”
武松从腰间抽出短刀,刀鞘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俺带五个弟兄去引开哨探,你们趁机从芦苇丛后面绕过去,直奔村民关押点。俺们会往北边跑,把哨探引远些,半个时辰后在庄东的老槐树下汇合,要是没等到俺们,你们就先带村民回梁山,不用等俺。” 他说话时,手按在弟兄的肩膀上,像在传递力量,每个被他碰到的弟兄,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我突然想起账本里记的 “李家庄排水渠”—— 上次时迁偷毒箭时走的那条渠,从庄外一直通到关押点附近,渠边的芦苇比人还高,能藏人,而且渠水只有膝盖深,不用蹚太深的水,比从芦苇丛绕更安全。“不用引开哨探!” 我指着账本上的排水渠,“从这条渠走,能直接到关押点后面,渠边的芦苇密,哨探看不见,还能节省时间,不会耽误救村民。”
时迁眼睛一亮,凑过来看账本,手指在渠的位置划过:“俺记着这条渠!渠壁上有很多凸起的石头,能当脚蹬,走起来不费劲,而且渠尽头有个破草屋,正好能藏人,等会儿救了村民,能先在草屋里集合,再一起回梁山,比在老槐树下汇合安全多了。”
宋江点头,语气里满是认可:“就按西西说的办!时迁你带路,武松你跟在后面,保护村民;林冲你带十个弟兄在庄外守着,要是有哨探过来,就放鞭炮引开,别让他们靠近排水渠;李逵你跟我一起,负责断后,要是方腊的人追过来,就用石头和拒马挡住,别让他们伤到村民。”
队伍很快分成四组,时迁带着我们往排水渠走,他手里举着个小小的火把,火苗被他用手挡着,只露出一点微光,刚好能照见脚下的路。渠边的芦苇长得又高又密,叶子划过衣服,发出 “沙沙” 的声,像有人在耳边轻轻说话。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裤腿很快就被渠水打湿,冰凉地贴在腿上,风一吹就打哆嗦,却没敢放慢脚步 —— 村民还在等着我们,多耽误一秒,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走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时迁突然停下脚步,手指着前方的破草屋:“前面就是关押点了!俺听见村民的哭声了,你们听!” 我们赶紧屏住呼吸,果然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混着方腊士兵的呵斥声,像根细针,扎得心里发紧。时迁从怀里掏出个烟雾弹,小声说:“俺先扔个烟雾弹,把哨探的视线挡住,你们趁机去解绳子,俺在旁边看着,要是有哨探过来,俺就用石头砸他们,不会让他们靠近。”
他点燃烟雾弹的引线,等了三秒,猛地扔了出去。烟雾弹 “砰” 地炸开,灰白色的烟瞬间弥漫开来,像块大幕布,把关押点罩得严严实实。我和武松赶紧冲过去,看见二十多个村民被绑在木柱子上,有的老人已经晕了过去,小孩吓得缩在大人怀里,眼泪还挂在脸上,衣服上沾着泥土和血渍,看着让人心疼。
“别害怕!俺们是梁山的人,来救你们了!” 武松一边解绳子,一边轻声安慰,他的动作很轻,怕弄疼村民被绑得发红的手腕。我赶紧掏出解毒药,给每个村民递了一碗,有个小孩怕苦,皱着眉头不肯喝,我掏出王大叔给的馒头,掰了一小块递过去:“先吃药,再吃馒头,药不苦,加了糖的,吃完就能跟爹娘一起回梁山,那里有热汤喝。”
小孩接过馒头,小口咬着,终于把药喝了下去。我刚要给下一个村民递药,突然听见烟雾外传来脚步声 —— 是方腊的哨探!时迁赶紧扔了块石头,砸在旁边的草垛上,发出 “哗啦” 的声,哨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有人喊:“谁在那儿?是不是老鼠?” 时迁压低声音,学了声猫叫,像真的有猫在草垛里跑,哨探骂了句 “该死的猫”,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们加快速度解绳子,刚解到最后一个老人,突然听见庄外传来鞭炮声 —— 是林冲他们在引开哨探!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混乱的喊杀声,比刚才偷袭粮草营时还响,显然是方腊的人发现村民被救,开始追过来了!“快走!” 武松背起晕过去的老人,让其他村民跟着他往排水渠跑,我和时迁断后,手里攥着石头,随时准备砸过来的敌人。
刚跑到排水渠边,就看见李逵扛着板斧跑过来,他的粗布褂子上沾着血,板斧上还滴着血珠,显然是跟方腊的人交过手了:“快进渠!后面有三十多个敌人追过来了,俺和宋头领挡了他们一会儿,撑不了太久!” 他把板斧往渠边一插,让村民先过,自己则站在渠口,像座铁塔,挡住后面的路。
村民们一个个钻进排水渠,老人和小孩走得慢,武松和几个弟兄就背着他们,水溅在身上,冰凉刺骨,却没人抱怨。我走在最后,刚要进渠,突然看见远处有火把光往这边来,越来越近,还听见有人喊:“别让他们跑了!把村民抓回来!”
“俺来挡着!你们快带村民回梁山!” 李逵突然转身,板斧在手里晃了晃,“俺的板斧还没砍够呢!正好让他们尝尝俺的厉害,等俺砍退他们,就去梁山找你们!” 他说着就往火把光的方向跑,板斧挥起来,发出 “呼呼” 的声,像股旋风,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吓得赶紧后退,不敢靠近。
我心里一紧,想喊住他,却被时拉拉进渠里:“别担心!李大哥厉害着呢,上次三十个官兵都没打过他,这些敌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先带村民回梁山,别让他白白挡着。” 他拉着我往渠里走,水没过膝盖,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些,却依旧担心李逵的安危,时不时回头看渠口,希望能看见他跟上来的身影。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突然听见前面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掏出石头,却看见是林冲带着弟兄们过来了,他们的衣服上也沾着血,显然是刚跟敌人交过手:“你们没事吧?俺们听见喊杀声,就赶紧过来接应,李大哥呢?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李大哥在渠口挡敌人呢!” 我着急地说,“后面有三十多个敌人追过来了,他一个人挡着,肯定很危险,咱们得回去帮他!” 林冲立刻点头,手里的长枪握得更紧了:“俺带十个弟兄回去帮李大哥,你们带村民继续回梁山,别耽误时间,要是敌人绕过来,村民就危险了。”
他刚要转身,就看见李逵扛着板斧跑过来,他的脸上沾着血,粗布褂子被划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伤口,却依旧中气十足地喊:“别担心!俺把敌人打退了!他们被俺砍伤了五个,不敢再追过来了,俺还抢了他们两把刀,正好给弟兄们用!” 他举起手里的刀,刀上还滴着血,却笑得格外开心,像个打赢了仗的孩子。
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带着村民继续往梁山走。路上,有个老人拉着我的手,他的手粗糙得像树皮,却很温暖:“多谢你们救了俺们,要是没有你们,俺们今天就没命了。梁山的好汉真是好人,比那些当官的强多了,他们只会欺负俺们,你们却愿意冒着危险救俺们。”
我心里暖暖的,想起刚到梁山时,我还只是个只会算公式的学生,现在却能和弟兄们一起救村民,守护他们的安全。原来成长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从被别人保护,变成保护别人,用自己的知识和勇气,为在意的人筑起一道防线。
快到梁山时,远远就看见宋江站在寨门口,手里举着火把,看见我们回来,他赶紧跑过来,声音里满是激动:“你们没事吧?村民们都安全吗?俺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心里一直慌,怕你们出事。” 他挨个查看村民,看见老人和小孩都没事,才松了口气,让王大叔赶紧把热汤端出来,给村民们暖暖身子。
村民们喝着热汤,吃着馒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孩们甚至开始追着玩,笑声在梁山的夜色里飘得很远,像首温暖的歌。我和 007、武松、时迁、李逵、林冲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欣慰 —— 虽然过程很危险,有好几次差点被敌人发现,李逵还受了伤,但最终还是把村民安全救回来了,没有让方腊的奸计得逞,没有让无辜的村民受伤害。
宋江走到我们面前,手里拿着青铜令牌,语气里满是感激:“这次多亏了你们,不仅烧了方腊的粮草、毁了他的投石机,还把村民安全救了回来,你们都是梁山的功臣!要是没有你们,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梁山也不会这么安全。”
“这是俺们应该做的!” 武松抱拳道,“守护村民、守护梁山,是俺们每个弟兄的责任,就算再危险,俺们也愿意去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梁山的人。” 他的话让大家都点头,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满是坚定,像一道道坚固的防线,要永远守护着梁山,守护着这里的村民和弟兄。
我翻开账本,把这次救援的细节记在纸上,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村民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首胜利的歌。突然想起穿越前,我在学校里做的 “守护” 主题作文,那时我写的是 “守护家人”,现在却明白了,守护不仅是家人,还有朋友、有伙伴、有需要帮助的人,只要心里有守护的目标,就会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困难,去克服一切挑战。
夜色渐渐深了,村民们都被安排在帐子里休息,王大叔还在灶房里煮着热汤,准备给守夜的弟兄们喝。我和 007 站在聚义厅前,望着李家庄的方向,虽然知道方腊明天会撤退,却依旧不敢放松 —— 敌人还没彻底离开,危险还没完全解除,我们还得继续加固防御,继续守护梁山,不能有半点马虎。
“明天方腊撤退后,咱们还得去李家庄看看,有没有剩下的敌人,有没有受伤的村民。”007 轻声说,眼神里满是认真,“而且咱们的防御还得再加固,光网的节点密度还能再提高,投石机的落地点还得再挖壕沟,不能让敌人有机会再回来偷袭。”
我点点头,攥紧手里的账本:“明天咱们就去检查防御,再去李家庄看看,确保所有村民都安全,所有敌人都离开。只要咱们团结一心,继续用公式和智慧守护梁山,就没有任何敌人能打败咱们,梁山也会永远安全,永远是咱们和村民们的家。”
夜风轻轻吹过,聚义厅前的杏黄旗猎猎作响,“替天行道” 四个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像在提醒我们,守护的路还很长,挑战还会有很多,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起面对,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梁山的明天一定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