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口,高大的门扉依旧矗立,只是一旁篆刻其上的“火之意志”四个大字,在风雨的侵蚀下显得斑驳,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自来也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地望着大门。
他的身后,是一支足以让整个忍界为之颤抖的队伍。
大蛇丸,历代影,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
每一个人,都曾是一个时代的传说。
而现在,他们跟随着自来也,一同踏入了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故土。
村子里的空气异常沉闷,刚一进村,众人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氛围。
街道上不再有孩子们追逐嬉戏的笑声,取而代之的是行色匆匆、满面愁容的村民。
他们脸上那种属于木叶的自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战争的恐惧,以及对村子高层的怨恨。
“听说了吗?因为村子,现在宇智波一族要和全世界开战了!”
“都怪三代目!要不是他一直针对宇智波,怎么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他就是木叶最大的罪人!”
酒馆里,街道旁,村民们肆无忌惮的讨论。
短短几天时间,那个曾经被村民们视为“忍雄”,敬仰了数十年的猿飞日斩,就已经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随着持续的发酵,越来越多惊天的“内幕”,在村民间流传。
“喂,你听说了吗?千手一族的消失,根本就不是融入村子!”
一个刚从前线退下来的中年忍者,压低了声音,对着同伴神神秘秘地说道。
“其实,猿飞日斩为了独掌大权,害怕初代大人的家族影响他的权利,就用阴谋诡计把整个千手一族都“消除”了!”
另一个角落,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忍者猛地将酒杯砸在桌上,不甘落于他人之后。
“我哥哥当年和绳树大人是一队的!”
“他说绳树大人的死太蹊跷了!那么强大的忍者,居然被一张小小的起爆符就给炸死了!那可是初代大人的孙子啊!”
“肯定是团藏和三代目那个两个混蛋搞的鬼!”
这个流言,纲手这几天早已听过多次,每次听完,那段记忆都会被唤醒,那份失去至亲的痛苦都会生出。
“还有木叶白牙!那可是我父亲的偶像!是村子的英雄!”
一个年轻的忍者靠在墙角说道。
“听说当初是因为他功高震主,所以三代目那个老东西用舆论活活逼死了!那些村民,那些高层,都是杀人凶手!”
“对对!我也觉得有蹊跷,上忍大人的机密任务,怎么会传遍整个村子!肯定是那几个老家伙在推波助澜!”
其实卡卡西也早已听到过这个流言。
他想起了父亲任务失败后,那些村民们鄙夷、唾弃的嘴脸,想起了父亲自杀前的痛苦。
他心中对村子高层仅存的信任,在此刻也彻底消失。
“还有,九尾之乱的时候,你们谁看到那几个长老出手了?”
“好像一个都没有。”
“他们没出手,都眼睁睁地看着四代目夫妇牺牲!这样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重新掌权了!”
这话让偷偷潜伏的波风水门身体猛地一震。
他仔细回想那晚的战斗,从头到尾好像确实都只有他和少数暗部在抵抗九尾。
团藏、小春、门炎,那几个顾问长老,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一股愤怒再次生出。
“日向一族叛逃?我看他们早该跑了!”
“怎么说?”
“你们还记得当年的日差大人是怎么死的吗?为了保护宗家,为了村子的和平,自愿赴死!”
“可实际上呢?还不是被三代目那群人逼的!”
“因为害怕雷影村的宣战,所以就任由他们来村子里抢人!”
“要我说,咱们不如直接向宇智波投降吧!”
“他们好像除了高傲一点,喜欢摆臭脸之外,没啥别的缺点。”
“对对!我也觉得,宇智波肯定比三代他们那些废物强硬多了!”
村民们的议论,让初代和二代火影深刻地意识到,如今的木叶,早已彻底腐烂。
紧接着,更多关于团藏的罪行被一一揭露。
暗杀宇智波止水,夺取万花筒。
不断挑拨宇智波与木叶之间的关系。
挑起与其他忍村的摩擦,发动战争,借此巩固“根”的势力。
控制孤儿院,将其变成“根”的预备役兵源,为其输送新鲜血液。
那些残忍、冷酷、毫无人性的手段,听得自来也头皮发麻。
他无法相信,那个曾经慈祥的老师,竟然会纵容自己的挚友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
……
火影办公室内。
纲手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各类文件。
村民的恐慌,物资的短缺,忍者的逃亡,再加上宇智波的战争威胁。
再加上如今的木叶,青黄不接,内忧外患。
她和站在一旁的卡卡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们都明白,与其被动地等待村子在谎言与腐朽中毁灭,不如主动将这一切脓疮全部揭开,哪怕会动摇村子的根基。
又看了一遍手中的名单,纲手发出一声苦笑。
她悲哀地发现,如今的木叶,如果不算上猿飞、志村、水户门、转寝这四个趴在村子上吸血的家族。
甚至还比不上雨隐村。
要不向宇智波投降吧。
这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在她的脑中浮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自来也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当纲手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最终定格在最后那两道身影上时,她的身体僵住了。
那是……
纲手再也绷不住了,强撑了许久的坚强再也绷不住了。
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凝聚。
“大爷爷……二爷爷……”
纲手的声音在颤抖,这位以豪爽坚强着称的忍者,此刻表现的像个受了委屈孩子。
千手柱间看着自己的孙女,脸上露出心疼,他上前一步,想要像小时候那样,安慰一下这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纲手却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用力地摇着头。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声音嘶哑地说道。
“对不起……”
“我没有守护好千手一族,更没有守护好您建立的村子。”
面对纲手的自责,千手扉间脸上出现些许无奈。
“这不怪你,纲手。”
“当年是我,有意让千手族人融入村子,淡化家族的存在感,就是为了避免千手的名号,干扰到之后的火影治理木叶。”
然而,下一秒,扉间的语气变得冷冽。
“但我没想到,我最信任的弟子,竟然还不如宇智波,他们眼中只有权利,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哼,千手扉间,你这就是你所谓的智慧?”
一直抱臂站在旁边看戏的宇智波斑,发出一声冷笑。
“你选的好继承人,把你们千手一族和整个村子都榨干了。”
“笨蛋柱间!现在看来,我才是对的!”
千手柱间没有反驳斑的嘲讽。
他只是沉默地转过身,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望着如今萧条、破败,充满了怨恨与绝望的村子,脸上满是悲伤。
难道他曾经的梦想,曾经的理念,都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