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垂下眸子，手指微微收紧。
其实这里不是她说的话多么有道理，而是现在她的状况是中立的角色。
邱荣和张涛各有偏向，乐宁不一样，她表现出来的是对他的讨好，这样的情况代表她不偏向任何人，比他们任何人说的解释都有用。
况且乐宁说的不无道理。
从那个年代走出来的人，孟总包括周围的人都清楚，如果真有关系整这个男人，确有其事的流氓罪按在头上，六年可以说就是教训的程度。
前些年，不少直接枪毙的也有。
孟总饶有兴致望向柳雁，想知道她怎么解释。
毕竟这边已经指控了，哪怕乐宁给出一点解释的思路，他还是想知道柳雁这边的情况。
柳雁有些委屈低头，望了一眼张涛，最终点了点头：“是的，我认识那个人，只是高中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我就知道，没想到你真承认了。”邱荣听见这话，迫不及待落井下石道。
他处在兴奋中，没注意到孟总注意到柳雁还欲言又止。
听见邱荣的话后，柳雁头猛地抬起，睁大眼睛望向邱荣，怒道：“我承认什么了，我就认识人而已。”
“你认识警察，还和警察熟悉，你还想怎么狡辩？”邱荣冷笑一声说。
柳雁迅速意识到什么，快速看向孟总，沉闷地“扑通”声传来，她直挺挺跪在地上，眼神里全是惊恐道：“不是！孟总，我真的只是认识他，当年张涛打架斗殴，都是我去套近乎才从轻处理的，我还拿了我所有的钱买了昂贵的烟孝敬他，才换他关两天轻轻放过。”
她望向张涛，“这件事你也知道的，当年你没少进那个派出所，哪次不是轻轻放过，最严重的就是关了两天而已。现在派出所门口不远处那个卖烟的，恐怕对我还有印象！”
“我就是认识，套近乎处关系，真的没有和那个姓赵的有什么关系。孟总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柳雁眼里的惊恐不作假，整个人颤抖着，生怕孟总误会了直接把她认为是卧底之流。
张涛张大嘴巴，也跟着跪下看向孟总，恍然大悟说道：“孟总，我证实，是这样的。还有其他当年跟着我满大街鬼混的人知道，柳雁一直以来喜欢我喜欢惨了，一直帮我善后来着。这件事最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才从其他人口里知道这件事。”
他看向柳雁，脑子里回忆起来几年前柳雁为自己做的一切，眼神里全都感动和疼惜。
“……我记得，当初和你一起混的人，也被安排在你身边了。邱荣，叫他们进来问话。至于你们两个，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就不要随时随地跪地上了，下面的人看了不好。”
孟总环顾一圈，迟疑了一下，抽了一口雪茄放在了水晶烟灰缸上，对着左手边的邱荣说。
张涛站起来，伸出手搀扶起来柳雁。
接下来的时间一路沉默，紧接着两个人被邱荣带着走进来。
没有前情提要，邱荣直接问了一些当年他们和张涛一起在街上当混混的情况，询问他们被抓几次，都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被抓了四五次吧，时间长了我们也记不住。”
“是的，好几年了，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老是被抓。”
两人战战兢兢回复道。
邱荣思索后再次问道：“那张涛也跟着被抓了？”
“是。”
这次两人异口同声道。
邱荣说：“那他一般被关多久。”
“大多时候他都是被放得最快的，好几次当天出去，后面有一次才被关了两天。”
“有两次我们也沾光了，他放的时候也跟着把我们放了，我们当初还说他背后有关系呢。”
两人神色自然回忆，然后说出他们知道的内容，双手放在身前小心翼翼恭敬回复道。
邱荣的脸色随着他们的回答变得难看。虽然这样要是强行按头有关系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不敢这样做，孟总最讨厌蠢人了，强行扣帽子可能得不偿失。
孟总双手搭在自己身侧的沙发上，食指轻点着沙发皮质的表面，眼神幽深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最后他的目光望着柳雁，打量着她的神色。
柳雁感受到目光，双手放在身前交叠，恭敬地低下头，眼神已经变得沉静，没有之前的委屈和愤怒辩解。
“孟总，我觉得这些已经足以证明我的清白。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如果您觉得有风险，可以随时收走我拥有的一切，我绝无怨言，只希望您相信我的忠心。”
她说完，又看向张涛，眼底带着死心塌地的喜欢。毫不怀疑，如果孟总和张涛说要她开枪打自己，她都会很快应答下来。
一个聪明忠心，又能被困在感情里死心塌地的女人，给人的能掌控感远大于一般人。
孟总终于柔和的神色，嘴角带着笑说道：“别这么说，我给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至于你的忠心我是相信的。”他望向邱荣，“好了，让这些人都下去吧，这一切就是一场误会。”
“……好的孟总。”邱荣眼神里全是不服，可在孟总的盖棺定论下，他不能多说什么。
他看了一下没用的男人，眼中闪过冷芒，看了一眼手下，挥手让人带下去。
手下点头，眼神带着心领神会的神色，伸手扯了扯已经被反转吓懵的人，冷声道：“带走。”
两个跟进来的保镖直接伸手，一左一右将人拖走。
柳雁脸上浮现出喜色，郑重望向孟总，眼中是被信任的激动。
“感谢孟总的信任，我一定继续为孟总赴汤蹈火！”她眼神坚定说。
孟总挥手，示意一旁的管家道：“安排个座椅吧，这样站着也不像个事。”
邱荣吩咐完回头就听见了这话，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更难看了。
他坐下后，目光掠过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乐宁，想到柳雁退学这件事，心里虽然没有那么多信心，但他还是没有放弃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机会还有，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