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到的时候刚刚好,法医从死者侧着的身体里拿出测量肛温的肛温计。
望着上面的温度,思考最近的天气后法医开始计算。然后又看了看死者身上的尸斑,最后对着乐宁和赵庆学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之间。”
“至于死亡原因……”他和另一个法医对尸体的口腔、头部以及身体的致命部位进行检查后道:“初步判断死者是溺水死亡。”
“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吗?”赵庆学抓紧问道。
法医摇头,肯定地说道:“她身上没有新鲜外伤,身体上也没有被捆绑的痕迹。至于会不会是食用致幻或者有特殊毒性的药物或食物,得把人带到殡仪馆才行。”
赵庆学点头,现场也只能得到这些线索了。
因为尸体完整,法医进行简单的处理后,便带着死者尸体离开。
现场民警一部分还在湖里,捞可能有参考价值的证物,一部分在岸边查找可疑痕迹。
“去问问钱家齐和陈云慧的父母。”赵庆学说。
乐宁颔首,转身脚步利索去找三人。
看着互相安慰的三人,她望向钱家齐:“抱歉,节哀。打扰一下,我们想问你点关于你妻子陈云慧的问题。”
钱家齐自然配合,安抚了一下陈云慧的父母后,跟着乐宁走到一边稍微远离其他人的区域进行问询。
赵庆学对钱家学十分感兴趣,跟在乐宁身后假装透明人看着她对钱家学进行询问。
钱家齐表情闪过一丝紧张,那是面对警察盘问时的下意识反应。缓过神意识到后,他放松了紧蹙的眉头,眼神紧紧盯着乐宁,局促中带着哀求道:“有什么话你们就问,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云慧的死,要是有人动手,一定不要放过凶手。”
乐宁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她在想一些其他问题。回答后她才想到询问的切入点:“陈云慧和人起过冲突和矛盾吗?”
“……没有,我没听她和人起过什么矛盾……”钱家齐如同竹筒倒豆子,还没等乐宁继续问,他便开口一股脑将他知道的说了出来,“云慧脾气很温和,平时不喜欢和人争吵,除了打麻将以外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所以认识的人也不多。”
“那打麻将的人呢?你就没见过和她一起打麻将的人?”乐宁一直很疑惑这个问题,她好奇是真不认识,还是假装不认识。毕竟他俩是夫妻,一般来说不会这么不了解,甚至人都没见过。
打麻将大多时候,是熟人局,熟悉的人之间打。
像这样什么地方打麻将,和什么人打麻将一点都不知道的,对乐宁和赵庆学来说都是值得追根究底的事。
钱家齐苦笑着摇头:“云慧不告诉我,就和我说去打麻将了。我对麻将不感兴趣,她就不带我也不介绍人给人认识,说多了她就不理会我了。”
他双手不断揉搓着,说起这件事他毫不介意,眼神中透着几分委曲求全。
乐宁眼中闪过了然,这位看起来对陈云慧的感情很深。
她继续问:“那里认识的她的亲朋好友,有没有人知道她和哪些人一起打麻将。”
钱家齐陷入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记得有一次,云慧说她和她一个朋友一起,那个朋友好像叫蒋雪,不过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好。”乐宁记下这个重点。
随后又问了一下陈云慧出门的具体时间,以及钱家齐当天晚上的具体行踪,以及有没有人证明他那个时间段在不在说的地方。
钱家齐还没回答,一旁的陈母便道:“你们不用怀疑他,他肯定不会害我姑娘的。”她说完看向陈父。
“是的,我们相信家齐。”陈父跟着说道。
乐宁还没说话。钱家齐眼中满是感动望着岳父岳母说:“谢谢爸妈的信任。不过警察询问这些是正常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是的,我们询问是正常程序,涉及案子的人都要问。”乐宁毫不在意他们的交谈,轻声耐心解释道。
钱家齐安抚住夫妻俩,对乐宁交代道:“她应该是六点二十几分出门的,当时我想看的一个电视节目是六点半开播,她走的时候我还在看广告等待。”
“看完那个节目后,当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是八点,我想着给云慧煮点糖水,就去厨房准备材料。”
“家里的糖正好没有了,煮糖水要用糖,我就下楼去小卖部买糖了。因为小卖部老板拉着我聊了几句,我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当时我心里还埋怨了几句那老板。”
“回家后我就专心煮糖水,等我发现已经快十点半了云慧还没回来,着急了就给她打去电话,发现电话那头的关机。我着急,穿了衣服就骑上自行车去找。”
“我发现我自己漫无目的,就报警让你们帮我寻找了。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钱家齐脸上满是愧色,哀叹道:“要是我不让她出去,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一旁的陈云慧父母听见他的话,跟着长叹一声。陈母道:“也怪不了你,你一向是管不住她的。”
“你也尽力了……”陈父的手掌重重拍在钱家齐的肩膀上,“谁能想到呢!”
乐宁转过身,露出勉强的笑,看向赵庆学。
赵庆学看着互相安慰的三人,他说:“我们去看看现场吧。”
现场的情况还没仔细看过,现在进行什么猜测都为时尚早。
他们最先要做到的,是判断这是他杀还是意外。
只有这样,案子才能继续调查下去。
两人向痕检了解了一下情况,最后走到了桥上。
“按照痕检的说法,死者陈云慧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乐宁对着老式铁桥的边缘说道。
这铁桥不长,全长只有十米左右,中间是可以通车的路,旁边是带着护栏的人行通道。
因为年代已经有些久远,到达乐宁腰部的护栏油漆因为风吹日晒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内里。
乐宁伸手握住,前后晃动了一下,毫无晃动的痕迹。
不过他们的重点不是这里,他们的重点是这个大桥护栏的尽头。
那是铁桥和路面连接的部分,那里有一米多的位置因为距离岸边很近,距离湖只有一米多点,危险性不高没有安装铁护栏。
乐宁和赵庆学走了过去,垂眸看着桥下打捞出来的自行车。